說那話的人不是王濤，而是病房裡面正在查房的一位中年醫生。

黃文生看到那人臉色頓時變了，輕輕咳嗽一聲。

「黃醫生，你咳嗽幹什麼？難道我有說錯嗎？」

「沈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

沒等黃文生說完，那位中年醫生直接抬手阻止他，然後面帶不滿，看著沈鶴，「這位小夥子啊，剛才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豐和醫院本來就是帝都最好的醫院，還用得著自稱嗎？」

王濤幾個人向後退了半步，明顯對那位中年人有一絲畏懼。

沈鶴看著中年人，國字臉，濃眉毛，一身正氣，很有威嚴，一看就是一個領導。

不過，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端，就沒什麼好怕的。

「我說錯了嗎？我還沒有看到這位病人，單單是聞到空氣中的氣味，就知道你們這裡的護理並不專業，尤其是對紅斑狼瘡的患者護理，做的非常不到位。」

沈鶴剛一說完，旁邊一位護士長模樣的女人立刻不高興了，「你從哪來的啊？在這裡指手畫腳的，我們哪裡不專業了？別在這裡不懂裝懂了。」

旁邊一位小護士應該就是專職護理員。

「你別瞎說，這裡的空氣差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位病人身上已經出現潰爛，傷口非常容易感染，為了防止灰塵落下來，所以，我們只能不開窗戶，不過我們會定期使用空氣凈化器的，如果你嫌棄氣味難聞就請出去，又沒人請你來。」

黃文生有些尷尬，趕緊解釋，「他是我請來幫忙出出主意的。」

護士長看著黃文生，「黃醫生，你也不能隨便請人過來吧，他要是有水平還好，如果沒水平，幫不了什麼忙，對病人也是一種傷害。」

沈鶴等他們說完之後，才開口，「現在輪到我說了吧，我問你們，紅斑狼瘡屬於什麼性質的疾病？」

中年醫生「當然屬於病毒感染，所以我們這裡的隔離病房，管理特別嚴格。」

沈鶴點頭，「好，我當你說的通，那我為什麼在空氣裡面聞到腐敗的味道？」

「那是因為他的傷口開始潰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沈鶴立刻抓住他的話頭，「好，這是你說的，我問你們紅斑狼瘡的治療準則裡面有沒有提到過，如果病人的傷口出現潰爛，應該立刻手術切除，這樣的目的就是防止腐爛的傷口產生過量的細菌引起大面積的腐爛。」

沈鶴這麼一說，那位中年人神情一變，「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紅斑狼瘡這樣的病例非常少見，以你這個年紀，應該不會接觸到。」

沈鶴心中冷哼，那是因為你對小爺我不了解。

「你別管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我就問你一句，我剛才說的對不對？。」

護士和護士長分明不知道，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中年人。

中年人嘆了口氣，「沒錯，這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一條守則。」

護士長他們驚訝不已，「院長，那為什麼我們沒有規定呢？」

原來這個中年人是豐和醫院的院長，那級別可夠高的。

沈鶴倒是沒有因為他是院長，而立刻閉口不言，「讓我來告訴你吧，因為麻煩，如果在我們中醫館的話，醫生可以現場削掉碎肉，然後輔以湯藥內服，藥膏外敷，可是像你們這樣的大醫院，則不一樣，你們的分工非常明確，做手術必須要醫生來，可是這一種潰爛每天都會發生，你們的人手根本不夠用，所以你們就把這一條規矩漸漸淡忘了。」

沈鶴的目光盯著院長，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們採取及時手術切除的話，病人的情況根本不會發展到這種程度，所以我說你們不專業，有錯嗎？」

王濤他們幾個博士生在門外，全都嚇傻了，這傢伙也太有種了吧，豐和醫院的院長按級別，那可是相當高，他一個小小的中醫師，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讓院長下不來台，還公然指責豐和醫院配不上全帝都最好醫院這個稱呼。

簡直是吃了雄心包子膽，不要命了吧？

就在他們以為院長會大發雷霆，然後把沈鶴轟出去的時候，沒想到院長忽然朝病人鞠了一躬。

「對不起，因為我們的疏忽，讓你的病情變得嚴重，我代表豐和醫院向你道歉，並且你後期的治療費用，由我們醫院來承擔。」

趴在床上的小夥子愣呆了，堂堂院長竟然向他鞠躬道歉，而且還免除了後期的治療費用。

這讓他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沒事，我挺好的。」

中年人求得病人原諒之後，走到沈鶴這邊，主動伸出手。

「我叫江福海，是豐和醫院的院長。」

沈鶴握住他的手，也介紹自己，「我叫沈鶴，是棲鳳堂的一名中醫師。」

「棲鳳堂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醫館呀，論在中醫中的地位，不次於我們豐和醫院。」

江福海不知道的是，跟他握手的正是棲鳳堂的館主。

「對了，聽說你們棲鳳堂前段時間出事了，原來的白館主生病，無法繼續擔任館主，而你們新上任的是一位年輕人，這是真的嗎？」

沈鶴啞然失笑，「當然是真的啦，因為我就是館主。」

「什麼？你竟然是棲鳳堂的館主？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江福海重新打量沈鶴，既然他是棲鳳堂的館主，那論地位跟自己應該是平等的。

於是，他換了一副與平輩交流的口氣，「沈醫生，既然來了，也看看這位病人吧，這個小夥子真的很堅強，可惜我們始終沒能治好他。」

沈鶴打量小夥子的後背，幾乎全部潰爛，甚至有的地方，已經能看到脊柱骨了。

病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想要治好的確有些困難。

江福海和黃文生麵皮發紅，沈鶴剛才指出正是因為他們的疏忽，才讓病人的病情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他們是有責任的。

可是現在一味的追究責任，沒有意義，怎麼治好，才是眼下最應該考慮的事情。

「我覺得你們真的可以嘗試中醫。」

黃文生趕緊追問道：「沈醫生，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快點說出來。」

沈鶴想了想，「其實紅斑狼瘡既然是病毒入侵，那少不了要從經脈入手，在這方面中醫更勝一籌，所以我建議你們醫院的中醫師，可以雙管齊下，調製解毒散，殺死病人體內的紅斑狼瘡病毒，同時通過手術把身體潰爛的部分切除掉，然後輔以藥膏，殺死體外的病毒，應該能管用，而最後我推薦你們使用市面上最新出來的軍用療傷葯，可以儘可能讓他的傷口不會留疤。」

江福海面露難色，「聽說那的確是好東西，可是不容易搞到手，畢竟是軍用品。」

沈鶴淡淡一笑，「這個交給我，因為這是我們公司的產品。」

沈鶴的話再一次鎮住了所有人，江福海仔細打量沈鶴，猛然間發現沈鶴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假冒公務員新聞中的當事人。

「你就是這款傷葯的締造者？」

「沒錯，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