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波接連喊了幾聲,可是趙泰似乎說不出話來,喉嚨裡面咕隆隆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上涌。
趙龍大驚失色,他轉過頭與陳鳳婷對視一眼,難道真的被那小子說中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想辦法呀。」
趙海波也顧不上得罪白鳳歧,沖著他,大聲吼道。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
白鳳歧也六神無主,趙泰嗓子里的東西終於噴出來了。
是腥臭無比的血。
趙家人見趙泰吐血,這才知道情況發生惡化。
白鳳歧上前搭住趙泰的手腕,發現脈象極其紊亂,他不死心,轉身又握了另外一隻手,結果是一樣的。
此時,趙泰的脈搏雖鏗鏘有力,但跟撥浪鼓似的,就像20多歲的小夥子,百米衝刺后,再把脈一樣,很不正常。
「不可能,這葯絕對不可能出問題。」
趙海波一把扯住白鳳歧的領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沒問題,剛才我父親明明不是這樣,我不管,你馬上給我想辦法,如果我父親出了問題,我拆了你的棲鳳堂。」
白鳳歧強行穩住心神,對著他的徒弟大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救人。」
徒弟們手忙腳亂,要衝過來,結果被趙龍一腳一個,全都踢翻在地。
「還救個屁,明顯是你用藥有問題,剛才沈鶴提出來,你卻倚老賣老,以名聲壓住他,幸虧人家留有一手,爸,這次沈鶴留下來的藥方,鳳婷姐機靈,早已經把葯煎好,就為了以防萬一,現在正好用到。」
趙海波一聽,喜出望外,趕緊端過葯碗,也顧不得上鑒別這葯到底有沒有問題。
白鳳棲心中滿是嫉妒,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能夠未卜先知。
「先等一下,這葯來路不明,萬一那小子起了歹心,怎麼辦?」
趙龍憤憤不平,「人家是杜忠明老先生的徒弟,豈能幹出這種事情。」
「為何不能?杜忠明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次趙龍無論如何也不能聽他的,眼見著自己爺爺不停的吐血,臉上白的嚇人。
「這件事情我一律承擔,我相信他。」
別看趙龍年輕,在趙家也算一號人物,有時候連趙海波也拿他沒辦法。
「鳳婷姐,過來幫我。」
陳鳳婷走上前,扶著趙老,趙龍掰開爺爺的嘴,把葯灌了進去。
白鳳歧雙手握著拳頭,面紅耳赤,從他做中醫開始,就沒有受到這麼大的侮辱。
他很想發怒,可也知道,自己在趙家面前,只不過是一名稍微有點名氣的醫生罷了。
他心裡腹黑的想到,最好是這碗葯下去,趙泰一命嗚呼,那他之前什麼責任都沒有了。
一碗葯灌了下去,趙龍扶著爺爺平躺,陳鳳婷從傭人手裡接過熱毛巾,輕輕擦著趙泰身上身上的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趙家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陳鳳婷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盯著趙泰的臉。
她發現趙泰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血色,不像剛才白的那麼嚇人。
老天保佑,這葯千萬要管用。
大概過了10分鐘,趙泰忽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怎麼了?」
他的聲音無比沙啞,嗓子眼裡面還有血腥味兒。
「小龍,給我點水。」
趙龍趕緊端過一杯水,趙泰喝的急,嗆到了,又咳出兩口血來。
「爺爺,你別嚇我。」
「哼,這葯還是有問題。」白鳳歧輕聲念叨。
趙泰微微搖頭,「放心,我好多了,現在身體裡面那股力量好像消失不見了,白醫生我是不是不如剛才的情況好了?」
趙泰還不知道自己吃了白鳳歧的葯,險些喪命。
他這麼一問,白鳳歧的臉上很難看。
「應該……是好轉了。」
趙龍可不客氣,「爺爺,你別問他了,他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剛才給你喂的葯,根本是有毒的,險些要了你的命,您剛才覺得體力充沛,實際上是已經中毒了,要不是鳳婷姐請來的那位朋友,留下一個藥方,恐怕,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趙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
「不會吧,我剛才真的覺得自己能站起來。」
陳鳳婷看了一眼白鳳歧,而後,對趙泰說道:「趙爺爺,我那位朋友叫沈鶴,他臨走之前,親口對我說,如果喝下了白醫師的葯,你覺得精力充沛,甚至想站起來走,就證明你中毒了,而後你一旦吐血,馬上喂下他給你準備的這個葯,應該能夠保住命,現在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趙家人驚呼,「這個年輕人真的這麼厲害?」
「我們剛才誤會他了,還把人家趕走了,幸虧他不計前嫌,如果沒有這藥方,咱們趙家可就完了。」
「現在的人真的不能聽信什麼名聲,也不能再說什麼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了,年紀大不代表水平高。」
趙家人的每一聲議論,都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白鳳歧的臉上。
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趙爺爺,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可以給那位朋友打電話諮詢一下。」
「倒沒什麼不舒服的,就是很餓。」
能知道餓,就是好事兒,老爺子躺了這麼久,每餐只能吃幾口流食,還從來沒有聽到他喊餓。
趙龍嚷嚷一聲,「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準備吃的。」
還是陳鳳婷心細一些,「趙爺爺卧床這麼久,恐怕不能馬上就吃東西吧,我還是給沈鶴打個電話。」
結果她掏出手機才發現,自己跟沈鶴並沒有聯繫。
「馬上聯繫杜忠明,他一定知道沈鶴的聯繫方式。」
果然,通過杜忠明,陳鳳婷聯繫上了沈鶴,把情況說了一下,沈鶴微微一笑,「這是好事,不過趙老暫時不能隨便吃東西,我給你一個葯膳方子,你按照這個方子,熬點葯粥,只能吃一小碗,絕對不能過量。」
至始至終,杜忠明都在一旁聽著,沒想到,沈鶴真的救了趙泰一命,這份功勞,也有他一份。
他對沈鶴越來越滿意了,現在已經不能把沈鶴當成一個小輩的對待,就算他進明和堂,肯定也是一級中醫師。
沈鶴與杜忠明越好,過兩天前往明和堂,雖然杜忠明看好他,但明和堂不是他一個人的,還得過過其他人的眼。
分開后,沈鶴正準備回酒店,電話響了。
「你小子終於來帝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