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一個星期，整個東海的媒體圈徹底沸騰了，藍白葯業與陳文光的實驗室合作，再次成為熱點話題。

只不過上次是吹噓強強聯合，可這一次調轉方向，開始口誅筆伐。

原來那些為藍白葯業助威的網路大v，粉絲高達幾百萬的自媒體人，全都被噴的連他媽媽都想跟他斷絕關係。

趙燕姿隨意翻動微博，「這幾天的微博真是太精彩了，我連翻了幾天，連工作都沒心思做了。」

沈鶴摟著她，「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做導演的天分？」

「得了吧，你別在我這裡得瑟了，要是被藍白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他不跟你拚命才怪。」

「這怎麼能叫我搗的鬼，是他自己非要跟唐老哥搶這個疫苗，如果他不動這種心思也不會上當。」

「行了，越說你越來勁，最近幾天你給我低調一點，千萬別被人家發現了。」

沈鶴在她臉上波了一下，「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幾天我一定低調做人，從明天開始我就搬進安保公司，那裡更安全。」

「去你的，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當然不是，最近我也沒有去公司轉一轉，把這些擔子扔到你身上，也太不人道了。」

趙燕姿撅著小嘴兒，「你知道就好。」

……

藍白躺在椅子上，面容憔悴，頭髮油乎乎的，貼在頭皮上，他也懶得管。

他已經在這個辦公室裡面躲了三天了，桌上的5部電話不停的響著，此起彼伏。

秘書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藍總，要不我把電話線拔了？」

「有用嗎？告訴下面的保安，無論如何也要攔住那些人，不要讓他們衝進來。」

「保安那邊也打電話向我訴苦，這幾天他們已經擋住了十幾撥上門討債的，有幾撥人跟他們發生了衝突，好幾個保安兄弟被打傷了，藍總，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萬一這些保安撂挑子不幹，咱們還拿什麼擋住他們？」

藍白氣的直拍桌子，「如果有辦法，我會躲在這裡嗎？廢話少說，這些不是你操心的，你來找我幹什麼？」

秘書把手中的文件夾遞上來，「財務部的劉總監，讓我把這些資料交給你。」

「他人呢？為什麼不自己送去來。」

「他在外面等著，怕你罵他。」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讓他進來。」

劉總監顫顫悠悠走進來，一直打量著藍白的臉色。

「我沒心思看這些報表，你給我口述。」

「藍總，你讓我去盤點你旗下的各家公司的現金狀況，我已經有結果了，到目前為止，我們手上的現金還有不到一個億。」

藍白瞪大眼睛怒視劉總監，「你再說一次？怎麼可能不到一個億？」

「這是真的，我反覆核對了好幾次，大概有9000萬左右。」

「醫療器械公司你算了嗎？？那裡的現金流是最好的。」

「如果沒有醫療器械公司，我們手上的資金還不到3000萬。」

藍白啪的一聲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這怎麼可能，你馬上把醫療器械公司的王總監給我喊來，讓他當面給我解釋。」

劉總監嘆了口氣，「我已經了解清楚了，王總監的意思是……」

藍白見劉總監吞吞吐吐，氣不打一處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支支吾吾的。」

「之前您與唐山海打價格戰，器械公司那邊全力配合，已經傷及根本了，現在還能有6000多萬的資金，已經屬實不易。」

藍白攥著拳頭，「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認為我錯了嗎？」

「不敢藍總，你千萬別誤會，大家都很佩服你，咱們藍白集團短短几年，就成為東海有名的企業，誰敢小看你呀？可問題是現在咱們出現了危機，手上的現金不多，而且王總監那邊還向您申請，是否馬上把這筆資金抽出來，因為他擔心很快這筆資金就會被凍結。」

藍白咬著牙，他明白王總監的意思，雖然出事的不是藍白醫療器械，但明眼人都知道藍白現在急需要抽血，那從哪抽呢？當然是從手下最優質的資產開始。

所以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藍白醫療器械利益相關方肯定會極力阻止的。

「這群混蛋，我風光的時候一個個恨不得舔我的鞋，現在只是稍微出了點問題，他們立刻就翻臉不認人，混蛋，全都是混蛋。」

劉總監見藍白一直罵罵咧咧，心裡腹誹，現在罵這些人有什麼用，商人逐利輕感情，你應該很清楚。

「藍總，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如何扭轉現在的局勢，我認為應該學壯士斷腕。」

藍白眯著眼睛打量他，「你什麼意思？」

「既然藍白葯業已經無力挽救，不如直接扔掉，趁現在還有人感興趣。」

「你讓我找唐山海？」

「沒錯，現在只有他有能力有興趣來接手，這是你脫身的唯一機會。」

藍白冷笑，「我真是沒想到唐山海竟然把你收買了，你這個王八蛋。」

劉總監搖了搖頭，「藍總，我沒有被任何人收買，事實上，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一直很器重我，我豈能不知恩圖報，只是現在藍白葯也已經深陷泥潭，任何人拉著它，都只會被拽入泥潭當中，所以我勸你當斷則斷，否則必受其亂。」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聽見你廢話。」

「藍總，請你相信我……」

藍白直接抄起桌上的文件夾砸了過去，「馬上給我滾。」

劉總監嘆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藍總，那就請你多保重，我還想陪你一起東山再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藍白看著外面烏雲密布，儼然山雨欲來。

房間裡面，氣氛異常壓抑，藍白好像被千萬斤力量壓在身上，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他真的能夠東山再起嗎？

他雖然罵走了劉總監，但是劉總監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真的要走斷臂求生的那一步嗎？

或許只有這一條路了吧。

藍白掏出手機，看著電話簿里那個讓他無比憤怒的名字。

「藍總，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好，你沒想到嗎？你恐怕早就在等著呢吧，我承認，我輸了。」

唐山海沒有說話，默默掛掉了電話，嘴角彎起勝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