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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席上司,太危險 - 番外:《明知相思苦》10-11章,是瞎操心字體大小: A+
     

    番外:《明知相思苦》10-11章,是瞎操心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勤,才放晴兩天,又開始下了起來。

    相對來說,相思還是喜歡下雪天,因為比較暖和,雪后的天兒才是最冷的,一張嘴,牙齒都能凍顫了。

    時間過的很快,眼瞅著快到了年底,學校也快放假,這期間,她的家教一直在做,只不過早就換了家,離學校很近,五分鐘路程,來回都不用坐公車,給一個初中生補課。

    她能找到這份家教,自己也都覺得幸運,因為每小時的薪酬是她以前的一倍還多,而且,所輔導的初中生成績本身就很不錯,她都覺得沒有必要再請家教,可家長堅持,她就只當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情。

    發了薪酬后,她充了大半個月的飯卡,夠放假前所用,還餘下一些寬裕的錢,她想給自己買件羽絨服,現在這件都已經穿了三年多,不太暖和,今天冬天又是冷冬。

    從公車上下來,相思孤身一人的朝著馬路對面的商場走過去。

    平時她總被同學或者舍友拉著來逛街,等到她想逛街買東西時,反倒大家都忙自己的事。不過她也就買件羽絨服,看到價錢和款式都合適的,買完就完事。

    過馬路時,她沒太注意信號燈,走到中間時,靜止的車流又開始涌動起來,她忙加快著腳步跑。

    「滴滴——」

    她太過著急,眼瞅著快穿過時,差點撞上一輛車,不由往後踉蹌了幾下。

    車主的喇叭聲再度不悅的按起,相思忙穩住了身子站好,卻也同時看清了駕駛席上坐著的男人,桃花眼正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順便掃了眼副駕駛坐著的女人,她頷首示意表示抱歉后,漠然的起步離開,像是與他不識。

    到了年底各個店鋪都在打折,相思進入了一家店鋪,在打折區的衣架中穿梭著,找到合適的后,跟店員報上了自己的尺碼。

    原地等待時,店員沒多久就返身回來,手裡拎著她所要的尺碼,「小姐試一試吧,現在有自己的碼趕上就合適,都是斷碼才這樣低折扣出售呢!」

    「嗯,謝謝。」說著,相思正想伸手去接時,衣服卻被人搶先一步拿走。

    她皺眉看過去,就看到男人身影屹立在那,正歪著頭打量著手裡拎著的衣服。

    「我看這件不錯,你穿上給我看看。」紀川堯說著,將衣服遞給了身旁跟著的女人。

    女人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尺碼后,嬌睨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穿這個碼呀?」

    「摸還摸不出來么。」紀川堯勾唇,笑的無比邪氣。

    「討厭!」果然,女人嬌滴滴的笑,拎著衣服就往鏡子面前走。

    相思不動聲色,只是瞥向愣在那的店員問,「這件還有嗎?」

    「沒了呢,m碼就這一件了,是斷碼促銷的!」店員搖頭。

    「沒關係,我再看看。」相思笑了下,抬步繼續往前走著看。

    等到她又選了款讓店員去找自己所穿尺碼時,陰魂不散的男人又會上來搶過,寵溺的拿去給女伴試,然後買下。

    就這樣連續了三四件,就連店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位先生,您選的都是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

    「可我也看上了。誰先付錢就是誰的,不是這個理兒么。」紀川堯漫不經心道。

    「川堯,不用買這麼多件羽絨服吧,都夠我穿兩個冬天的啦!」女人踩著高跟鞋湊過來,撒嬌著。

    「怎麼,不喜歡我給你買?」他側過頭,摟著女人的腰,曖/昧的吐氣。

    「怎麼會呢!川堯,你對我太好了,我快要幸福死了!」

    他低低的笑,「呵呵,這就幸福死了,那晚上……」

    兩人就在還有別人在的情況下,你來我往的纏/綿起來,完全忽略周遭一切。

    相思斂著眉,不想再待下去,腳下才剛有動作時,他的目光忽然斜斜的睨過來,「還要選么?」

    她捏了捏手指,有幾分隱忍的迎上他的眸光。

    「生氣了?」他將女人摟的更緊,朝她惡意的挑眉。

    吸了口氣,相思很淺的微笑了下,「不會。」

    過程中,他的眸光一直凝在她的臉上,好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半響,似乎是沒有找到自己所期許的東西,桃花眼裡儘是森然之意。

    「今天我不想買了,改天我再來看看,謝謝你給我介紹。」對著店員說完,相思直接淡然的朝著店鋪外走去。

    「川堯,我們還選么?」女人見他半響不動,不由的出聲問著。

    紀川堯未回應她,有幾分氣急敗壞道,「這些我都不要了!」

    店員聞言,愕然的看著他。

    *****************************************

    日子平平淡淡的繼續過,相思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一旁的孩子認真的做著功課,偶爾在那道踢上犯難時,她會在紙上簡單寫出個方程式,一步步證明過來,孩子看后眨了眨眼,立即茅塞頓開,對著她笑米米後繼續埋首做。

    等孩子將書本都合上后,相思也看了眼時間,起身想要去拿大衣。

    「李老師,我的作文上了《青年報》,你等我下,我拿給你看眼?」孩子興奮的對著她道。

    「好!」相思聞言,笑著點頭,穿大衣的動作緩了緩。

    孩子笑著就跑出了卧室,往餐廳方向去取報紙。

    相思目送著他歡快的背影,腳步也跟著他往外走,路過某間卧室時,她的腳步不由頓住。

    裡面孩子母親的聲音從微掩的房門間透出來,「是的紀先生,還有十多天左右就放假了……好,到時我會跟李老師說,讓她假期繼續來補課……」

    相思在這一瞬間懵了,腦袋反應明顯遲鈍起來。

    原來,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好事。

    看過孩子《青年報》上的刊登作文,相思也並沒有多待,孩子母親仍舊熱情的送她出門。

    再臨關門之際,相思忽然笑著道,「抱歉,我想,明天我就不來了。」

    兩天後,她在從圖書館往宿舍走的路上,就看到了遠處停著的那輛車,他並沒有坐在裡面等,反而靠在車邊,穿了件軍綠色的大衣,指間夾著根煙,也不嫌冷的抽著。

    她也沒有繞道,筆直的走了過去,看了他一眼后,繞過車身,坐進了副駕駛的席位。

    紀川堯眉毛微挑,將手裡未抽完的煙扔在腳下捻滅后,也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天兒可真冷啊!」他邊說著,還邊搓著手。

    相思眼角餘光瞥過去,看到他的手骨節已經凍紅,心裡暗暗著活該。

    毫無預兆的,他卻驀然伸手,從她羽絨服的下擺伸進去,掀開毛衣,手掌心就直接貼上了她的肌膚。

    「啊!」她反應不及,被涼的一個激靈。

    隨即,咬牙憤憤的瞪向他,「你做什麼!」

    「真暖和。」他卻舒服的直嘆氣。

    相思握緊著手指,極力的隱忍著脾氣,忍著從他掌心之間傳遞過來涼意。

    冰涼的雙手終於是被捂暖了,紀川堯有些戀戀不捨的撤回自己的手,離開時,還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這衣服新買的?」他伸手拽了拽她羽絨服的邊角,問。

    「嗯。」相思點頭,有些嫌惡的將衣角從他手裡拽出來。

    他勾唇低笑,反而去伸手抓她放在膝蓋上握拳的手,強勢的抓過來后,一根根的將那攥緊的手指掰開,然後十指相扣。

    「那天真沒生氣?」他眯著眼,晃了下她的手。

    聞言,她還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沒有。」她淡淡的回。

    生氣什麼,氣他故意和她搶衣服?那沒必要吧。氣他跟別的女人親昵?那更沒必要了。

    紀川堯臉上神情僵了下,很快又笑容滿面道,「我後天要去北京,有個案子,可能得年後才回來。」

    「沒必要跟我說。」相思淡淡的轉過了目光。

    「不是怕你又惹事么。」他仍舊笑著。

    聞言,她眉頭緊皺,好似說的她是他豢養的小寵物一樣。

    這樣雙方各自靜默了半響,還是他又率先開的口,「家教為什麼辭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這樣了。」終於說到正題上,相思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怎麼了,幫你都安排好了還不行?」他單臂支撐在方向盤上,笑道。

    「我不需要。」她皺眉,很堅決的回。

    「不需要?非得坐那麼久的公車,大老遠跑去做一小時幾十塊錢的家教?那點錢夠你做什麼的,是夠你繳學費啊,還是夠你外婆療養院的費用啊?我給你安排好了,讓你有錢花,還不需要了?」他說得散漫,笑容嘲諷。

    「那是你的錢!」相思咬牙,說出癥結所在。

    「喲,跟我客氣什麼。」他笑的邪氣。

    「你是你,我是我。」她眼神堅定著,極力著維持著什麼。

    紀川堯臉上笑容如數的收斂起來,扣著她五指的手用力,眯眼著,「這樣吧,今晚好好陪我睡一覺,你兼職的事我就不管了。」

    相思瞪向他,眼眸深處的厭惡如同箭一樣的飛刺過來。

    他冷勾著唇角,桃花眼裡儘是譏諷,「怎麼著,不行啊?是害羞還是怎麼的了,怕什麼,處兒都被我破了!再說了,有一就有二,你要是怕疼,這次我溫柔點,如何?」

    深深吸氣了良久,她才鎮定的強調,「那晚是個意外。」

    「我可不覺得。」紀川堯聳肩,神情雖是漫不經心,再開口,聲音卻很沉,「你是我的人,從簽字開始,你和我綁在一起的可不僅僅是名字,你最好給我清楚這一點!就是沒有那晚的意外,你也甭想不讓我碰!」

    「沒有那晚意外的話,我死都不會讓你碰!」她怒聲反駁著。

    「是么。」他又驀地笑了,眼神危險的眯起。

    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相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車子的引擎聲緊跟著響起,她看著他發動車子,直奔著操場方向開去,速度快的驚人,橫衝直撞過去后,原地轉了個圈,剎車猛踩的停在了最中央。

    兩邊車鎖「咔噠」的落下,她一驚,面前就籠罩下來陰影,他像是獵豹一樣,直接撲了過來。

    「不要這樣!」相思急急的低喊,從他眼裡已經昭示了他要做什麼。

    「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別怪我不溫柔。」紀川堯笑的邪。

    「不,不——」她搖頭掙扎。

    可紀川堯已然瘋狂,車子在他的動作下,不停的震顫。

    *****************************************

    晌午,從宿舍玻璃窗投遞進來的陽光很足。

    相思側著身躺在上鋪,仍舊是閉著眼睛,任由陽光打在自己臉上。

    昨晚她都不知道怎麼從操場走回來的,就連現在,渾身一動,都還很疼的散架,可能是意識清醒時承受的關係,感覺比第一次時還要難受。

    結束時,他穿好褲子后,甚至還幫她提好,整個車廂內都瀰漫著親狎的氣味。

    「躺在那不動做什麼,還想繼續?」他點著煙,饜足的抽。

    聞言,她僵僵的坐了起來,甚至還能感覺下面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如何,在車裡做,刺激嗎?」他朝著她這邊吐著煙霧。

    相思無法吭聲,垂在膝蓋上的拳頭緊緊握起。

    紀川堯也是看到,涼涼的掠過後,笑著勾唇,「剛才我挺舒服的,心情也不錯,你兼職的事我就不再插手了。」

    她仍舊沒吭聲,只覺得心裡的那片荒涼更大了。

    他笑著繼續,「雖然是你起的頭,可甭想當成意外就完事了!你渾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想碰就碰,想怎麼碰就怎麼碰,現在懂了么,知道了么?況且,剛才你入戲不也挺快的,吸的我那麼緊……」

    「知道了!」她難堪的揚聲,清冷的打斷了他的話。

    回來后,她直接爬尚了床,一直睡到現在,上午的課也都沒有去,身上都是他的氣味。

    「咯吱」聲響起,宿舍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有人走了進來,還有著交談聲。

    「瀾溪,你聽說沒,昨晚有人在操場上車震!傳的可邪乎了,說場面老火爆了,車震的超級厲害!」舍友的聲音傳來。

    「呃,什麼是車震啊?」謝瀾溪純潔的問。

    見狀,舍友大呼,湊近著她道,「哎呀,車震你都不知道,就是倆人在車上做……」

    「我的天!」謝瀾溪忍不住雙手捧著自己微紅的臉。

    舍友大笑,然後仰頭看上去,伸手推著道,「相思,你還不舒服嗎?有大新聞誒,剛剛我和瀾溪說的你聽到了么,要是沒聽到我再給你說一遍啊……」

    相思沒有睜眼,大力的翻轉過身子背對著,唇被她咬的很緊。

    緊接著沒幾天就假期來到,她絕沒有想到,一起來到的,還有件令她無法接受的事。

    *****************************************

    剛過了元旦,處處仍舊都是喜氣洋洋。

    接到療養院的電話時,相思差點當場昏厥過去,等她趕到時,外婆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面容安詳。

    相思一直是有做準備的,像是外婆這種老年痴獃,屬於大腦萎縮,診斷時醫生也都給她提過醒,可真正走了,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畢竟她從小一直都是和外婆相依為命,哪怕後來外婆倒下,她也仍舊覺得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不過是換她照顧外婆。

    人生在世,最無法避免的就是「離」,而且是那樣的束手無策。

    接到消息后,小姨在隔天才姍姍趕來,情緒上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就是在那凝著屍體半響。

    因為是在療養院直接出殯的關係,也不能逗留太久,相思什麼都不懂,想著小姨來終於是有了指望,欲言又止看過去時,小姨卻知道她要說什麼,臉上神情很是淡漠。

    「送去火化后,骨灰盒和墓地啥的,都選便宜的就夠了,人都死了,講究那排場做什麼,再說我也沒多少錢,別什麼都指望著我!現在人死了,療養院的費用也還能退回來些,不夠你也自己想辦法。」

    聞言,相思垂著頭,低聲道,「退不回來多少錢,而且也一定不夠,總不能讓外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個無底洞,活著要錢,死了也還要錢!她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眼裡就只有你死去的那個媽,憑什麼到最後都找到我身上,我就只能再拿5000塊錢了,多了一分都沒有!現在人死了,以後你也別藉機管我要錢了!」不耐煩的說完,小姨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來。

    相思咬牙,僵著手去接過來,死死的攥緊。

    「現在錢你也拿了,記住我說的話,以後你別去我家,也別找我了,別厚臉皮的再想從我這裡在要一分錢!拖累我這麼多年也夠了!」說完,小姨便甩手離開。

    「等等。」驀地,一道男音突兀的響起。

    相思一怔,朝聲音方向看去,就看到紀川堯款步而來,桃花眼定格在她身上,好似此時,在他眼裡只看得到自己。

    這種目光,讓她心頭猛然跳動起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他有隨口說過,他會去北京,要年後才回來,這才幾天,怎麼會……

    小姨皺起了眉,朝紀川堯看去,神情有些困惑不解。

    走到相思面前站定后,他直接伸手,將她手裡的信封搶了過來,隨即重新朝小姨遞了回去,「錢拿回去,我們不要。」

    「你們……?」小姨孤疑的目光看著他們倆。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相思咬牙,伸手拽著他。

    紀川堯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徑自對著小姨道,「對,我們不需要,怎麼拿來的,就怎麼拿回去。」

    小姨有些愣住,完全是沒反應過來,木然的看著他們倆。

    他淡淡勾唇,直接將信封塞了回去,然後牽起相思的手,大步的走開。

    不可否認的,一向拋棄自尊在小姨面前要錢的相思,在這個瞬間,終於有種抬頭挺胸,無須再跟人低聲下氣的痛塊感。

    走遠了一些,她就開始掙脫著他的手,面上仍死撐著,「我都說了,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紀川堯仍舊勾唇笑著,很大度的沒有跟她一般見識,而且這麼久以來頭一遭的,語氣很是輕緩的道,「外婆的喪事不用擔心,都交給我。」

    相思緊緊的咬著牙,心頭猛然跳動的感覺又更加強烈了。

    都交給我。這四個字,怎麼這麼重!

    *********************************

    從火化到出殯下葬,相思完全沒有任何需要操心的,一切都被紀川堯安排的有條不紊,而且排場也不小,不知的還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老人去世。

    因為根本沒什麼親戚,出殯的就幾個人,一些還都是療養院的人。

    下葬之後,眾人都陸續離開,相思還站在墓碑面前未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面外婆的照片。

    盯了良久,似乎是有些累,她閉上了眼睛。

    背後,還能隱約聽到紀川堯在跟墓園的工作人員交談著什麼。

    抽完手裡的煙,他才朝著她走過來,想要開口,卻發現她正閉著眼睛,不禁細細的打量她。

    也是察覺到他在看自己,相思緩緩的睜開眼睛,朝著他看了過來。

    紀川堯一怔,他以為在她睜開眼睛後會有淚水流出來,可什麼都沒有,那雙丹鳳眼裡仍舊有著淡淡的光,水晶一樣的亮。

    「謝謝。」她張嘴,聲音有些干。

    聞言,他眉頭緊蹙,這兩個字讓他很不爽。

    伸手拉她的手想要離開時,她微微掙扎,「我想再待一會兒。」

    紀川堯沒再有動作,卻也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握的很緊,冰冰涼涼的,許久都握不暖。

    「想哭就哭。」他側目瞥著她,扯唇。

    相思兩道眉蹙在一起,神情卻是說不出的惆悵,「哭有什麼用,能把外婆哭回來么,既然不能,何必哭。」

    紀川堯聽著,心情有些複雜,做律師的,一向口才是最好的,可此時此刻他卻顯得有些詞窮,甚至是很笨拙,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醞釀半天,也只能吐出句再平常不過的,「人都要經歷生老病死。」

    「是。」她開口應,眼神不可抑制的茫然起來,「可外婆走了,我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都是和外婆相依為命,每周休息準時去療養院看外婆,為了外婆努力的生活,還打算著等畢業將外婆從療養院接出來。可現在外婆走了,她忽然連方向都找不到了,感覺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個。

    身子被人抱住,頭也同時被按入胸膛之間,男音在頭頂盤旋,「外婆走了,你還有我。」

    沒有嘲諷,沒有調侃,語調和聲音都很認真。

    相思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像是抓住了這個世界上僅存的暖。

    外婆走了,你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單,還是有家人在的,你還有我。

    她閉上眼睛,心底有個聲音在反駁著:你不是。

    *****************************************

    傍晚的時候,相思回到療養院收拾外婆的遺物,紀川堯一直都跟著她,此時正在走廊里打著電話,好似在說著案件相關的事情。

    他應該是身上還有事的,見到他時,他身上還有著風塵僕僕的氣息,之前他也說過,有事處理要年後才回h市。

    現在突然回來,單純僅僅只為了她么?

    他那四個字好像還響在耳邊,可他先前在車裡對她所做的事情……

    相思定了定神,不願去想,繼續將物品往行李包裡面逐樣放著。

    「叩叩叩——」

    門被敲響時,她也沒回身,就繼續著手裡的動作,充耳不聞。

    「相思!」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當下一怔,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長款羽絨服的男人走過來,戴著眼鏡,特別的文質彬彬。

    「書維?」相思眨了眨眼,她還以為是紀川堯。

    「是我,相思!」王書維有些激動,大步上前站定在她面前。

    她還有些驚訝的說著,「你學校也放假了嗎?」

    外婆還沒生病時,帶著她一直住在平房區,和王書維幾乎是從小一塊長大,後者比她大半歲,所以都很照顧她,從小學到初中,兩人幾乎都是同上下學,後來外婆倒下,他們一家人還幫了她不少的忙。

    再後來外婆住進療養院,高中畢業后,所住的地方也都拆遷,他們也分別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學。王書維的所在的校區是在江北,離市區很遠,法學專業也比較忙,他一個學期下來都鮮少回來,所以他們倆見面的機會也都很少,不過卻也都沒斷過聯繫,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

    「嗯,上周就放了。」王書維笑著點了點頭,隨即神情凝重著,「我從學校回到市區后給你打了電話,不過一直關機,在家待了兩天後,想著來療養院看看外婆,這才得知外婆她……相思,你還好嗎?」

    「都安葬好了,我沒事。」相思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很擔心你。」王書維點了點頭,眸光仍舊擔憂的鎖著他。

    彎唇微微笑了笑,她道,「放心,我真的沒事。」

    「還說沒事,我看你都瘦了一圈!」王書維在她臉上梭巡了一圈,皺眉道。

    「這兩天沒睡好覺的關係,過些日子就好了。」相思柔聲寬慰著。

    王書維雖然是點了點頭,卻也仍舊是皺著眉頭,見她如此,心裡很是心疼。

    見狀,相思張嘴,還想說什麼時,門口突兀的傳來了動靜,她抬眼看過去,捏著手機的紀川堯站在那,懶懶的靠在門板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

    「還沒收拾完?」他的聲音也如同他的姿態一般,懶懶的。

    王書維朝聲音方向看過去,不禁暗暗打量,對方和他們不同,不像是學生,但看起來年紀應該也只是大兩三歲左右,可渾身卻散發著強烈的氣勢,雖懶懶的笑著,卻很有威懾力。

    他不解的問著,「相思,你朋友?」

    相思皺了皺眉,看了王書維一眼,算是回答。

    「你好,我是王書維。」見狀,他很朝紀川堯走過去,友好的伸手。

    「你好。」紀川堯也沒伸手,還是笑臉應著。

    隨即,他便站直了身子,越過王書維,直接瞥向李相思,又重複的問了遍,「還沒收拾完?」

    「收拾完了。」相思低著頭,將剩下幾樣東西都放進了包內,然後將拉鏈拉上。

    「相思,晚上……」王書維張口,話才說到一半,被人猛的打斷。

    「還不走?」紀川堯眯眼,話里有幾分威脅之意。

    相思蹙眉看向他,幾秒后,她似乎妥協,將行李包拎在了手裡。

    「書維,我還有事,改天我們再約吧。」她只好對著一頭霧水的王書維道。

    那邊,紀川堯已經轉身,抬起步伐朝著樓梯方向走去,相思腳步慢慢的尾隨其後。

    *****************************************

    出了療養院,他走到車邊后,也沒有立即上車,反而拉開著副駕駛的門,懶懶的在那等著她,一副體貼的紳士模樣。

    相思見狀,也沒什麼感覺,徑直的走過去上了車,車門被他關上后,他便繞到了車的另一邊。

    將行李包緊緊的抱在懷裡,她有些發獃,感覺就像是抱著生前的外婆一樣。

    坐上車后,紀川堯將車打著火后,卻不著急發動,手指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敲,桃花眼瞥著後車鏡,不知在看著什麼。

    直到王書維的身影從車前走過,等過一個信號燈后,筆直的穿過了馬路,他的聲音才終是響起。

    「你朋友?」他開口,問的是和之前王書維一樣的話。

    「……嗯。」相思點了點頭,側眼看過去時震了下,那雙桃花眼裡都是涼涼的冷意。

    頭皮有些發麻,她又補上了句,「是以前的鄰居。」

    「鄰居?」紀川堯散漫的重複。

    「嗯,小時候都在一個衚衕里。」她再次點頭,淡淡著。

    「喲,這可是青梅竹馬。」聞言,他濃眉一挑,聲音裡帶著調侃。

    相思也沒反駁,隨他怎麼說。

    眯了眯眼,他很是生硬的問著,「他對有你意思?」

    「沒。」她微皺著眉,簡單的否認。

    「那你對他有意思?」紀川堯繼續問。

    「沒。」眉頭皺的更深,她仍舊回答的毫不遲疑。

    「嗯。」他低低笑著應了聲,隨即開始發動了車子。

    在車子駛出的那一瞬,她聽到他喜怒難辨的笑聲傳來:「最好是這樣。」

    中間等信號燈時,他接了個電話,只聽到他對著話筒有條不紊的交代著:「嗯,我一會兒去機場,晚上的航班飛回去,把我要的那幾點找出來后發在我郵箱里,別的等我到了再說!」

    相思在一旁聽著,心裡有些亂。

    他似乎很忙,早上匆匆趕回h市,幫她把外婆的事情高效率的都處理好了之後,甚至休息一下都沒,就又要去忙碌……

    等車停在餐廳門口時,她不禁詫異的看向他,「你不是要去機場?」

    「你肚子不是餓的直叫?」紀川堯一邊熄火,一邊解著安全帶。

    她尷尬的說著,「我自己回去吃就可以……」

    話還未說話,男人就已經跳下了車,很快繞過來,直接將她拽下來,往餐廳裡面走。

    車子在一棟樓下面停穩,相思朝外瞥了眼,伸手解著安全帶。

    學校放假的期間里,她都會在外租住,是那種便宜到家的床位,會住好幾個人,跟宿舍一樣,倒是也蠻熱鬧的。

    「我走了。」她張口,嘴裡辣辣的感覺還在。

    晚飯毫無意外吃的又都是辣,雖然她現在已經能吃一些,但還是會辣的直冒汗,舌尖發麻。

    手卻被人毫無預兆的捉住。

    吸著一口氣,相思側過頭去看他。

    桃花眼掃過她懷裡抱著的行李包,微眯了眼,聲音格外低的問,「你自己一人行么。」

    外婆去世,想到先前她在墓地里茫然恍惚的模樣,他心裡又有些揪起來。

    「嗯……」第一次,她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想要下車,手卻被他攥握的很緊,抽了幾次都沒抽出,感覺到車內溫度有些高。

    見狀,紀川堯笑的十分愉悅,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幾下后,才是鬆開了她的手。

    懶懶吐出句,「去吧,別讓我|操心。」

    手被放開之際,相思便立即推開車門下了車,抱著行李包往裡面走,明明心跳的厲害,卻仍舊背脊挺直,保持著勻速的腳步,好似要極力掩飾著什麼。

    *****************************************

    誰走誰離,日子還得繼續。

    相思很快從外婆離開的陰影里走出來,不過卻也在每個周末時,會習慣性的想要去療養院,然後很快就會驚覺,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悵然若失。

    她做著家教之餘,還在超市裡做促銷員,時間剛好都能竄開,假期的日子也很充足。

    除夕當天,她是白班,下了班后就碰到了王書維,似乎就是專門等著她,然後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她去家裡過年。到了他家裡,因為以前就都是街坊鄰里的,處的像是親人一樣,很是高興的招待著她。

    豐盛的年夜飯,相思在王書維家的氛圍里,格外的感覺到溫暖。

    吃過餃子后,王書維送她往住處回,計程車停在街口,兩人悠閑的散著步往裡面走。

    「書維,謝謝你啊。」相思雙手插在羽絨服兜里,由衷的道。

    每年過年,她都是和外婆在療養院過的,今年外婆走了,若不是王書維拉她去他們家,恐怕她就要獨自一人過了吧。

    王書維推著鼻樑上的眼鏡,嘟嚷著,「客氣什麼,以前外婆沒進療養院的時候,我們過年不也都是一塊玩。」

    聞言,相思面上神情頓了頓,嘆息著,「是啊,要是外婆還在就好了……」

    「相思,你可別難過啊,大過年的!」王書維有些懊惱著。

    「我沒事的,只是說說。」見他的模樣,相思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書維不禁也跟著一塊笑著,夜空不時有煙火竄上,兩人邊走邊看著。

    「送我到這裡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快到樓下時,相思停住腳步,對著他道。

    「嗯好。」王書維點了點頭。

    在相思要繼續走時,他又喊住了她,「相思。」

    「嗯?」相思再次停住腳步。

    「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和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什麼時候都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

    她點了點頭,很是動容。

    她自己其實朋友很少,除了大學里覺得投脾氣的謝瀾溪外,就是這個小時候的玩伴了。

    王書維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很是真摯,「別怕有什麼麻煩,我們小時候就一塊兒玩,要怕麻煩早就怕了,對不?」

    「好,我會的。」相思彎了彎唇,出聲道。

    即便看她微微笑著,王書維卻還是很心疼,忍不住伸手將她虛攬在懷裡,很溫暖的一個擁抱。

    剛開始時,相思僵了下,不過卻也並沒有推開。

    擁抱並沒有煽情的停留很長時間,兩三秒后,王書維就放開了她,鏡片后的目光暖暖的。

    「我先回去了,上樓后,記得給我發個信息。」囑咐完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相思也是同一時間轉身繼續往樓里走,只是才走兩步,漫天的煙火里,一道車燈明晃晃的朝她支了過來。

    *****************************************

    電梯一層層往上,紅色的數字不停的跳躍著,「叮」的一聲后,樓層到達。

    被紀川堯蠻橫的拉著往外走,相思有些往後使著勁,抗拒著和他來這裡,可力氣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一路直接上了二樓的卧室,也沒開燈,他直接拉著她往裡面走。

    也沒開燈,他拉著她在窗邊站定,窗外不停竄起的煙火,將兩人的輪廓影影綽綽出來。

    他眯著桃花眼打量著她的神情,笑的很邪,「喲,大過年的,見到我這麼不高興呢?」

    「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覺。」相思挺直了些背脊,淡淡道。

    「在這兒不能睡?」他勾唇,瞥了眼身側的大床。

    她斂著神色,沒有吭聲,眼底的防備卻加深了一些。

    正無聲對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眼,按了拒接鍵后,將手機塞了回去,只是沒幾秒,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抬頭瞥了眼他,剛要有動作時,他比她還快,握著她的手就將手機一併拿了出來,從後面整個將她抱住。

    看著屏幕上面顯示的名字,他在她耳邊念,咬字很重,「書、維?」

    「是那天去療養院找你、剛剛在樓下抱你的那個竹馬?」

    「我們是鄰居。」相思淡然的強調。

    紀川堯笑著看她,眼底聚集起風暴,「那你怎麼不接?」

    話音落下后,他就幫她接了起來,而且故意是按了免提,線路那邊焦急的男音立即從話筒里散出來,「相思,你沒事吧?這會兒應該上樓到家了吧?」

    相思恨恨的瞪著他,只能咬牙回著,「嗯,到家了。」

    身後抱著她的紀川堯,將俊容埋在了她的脖頸之間,像是電影里的吸血鬼一樣,在大力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下一秒隨時會出擊。

    「我坐上計程車了,看你一直沒給我發信息,有些惦記,所以給你打電話問問……」

    掙扎了兩下,他的手臂卻收的更緊,她只得平靜的回著,「抱歉啊,我給忘記了。」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邊,王書維的聲音還是笑著的。

    「呵。」她的耳邊,紀川堯也是輕笑了一聲,格外森然。

    相思振作的讓呼吸自然,「書維,那我掛了。」

    說完,她就直接將電話掛斷,然後冷聲著,「你放開我!」

    「我就不放。」紀川堯像是個無賴一樣。

    「還以為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得孤苦伶仃的,看來我都是瞎操心了。」

    「我不用你來操心!」她清冷的回,繼續奮力著,想要快些掙脫開來他的懷抱。

    他眼眸凜然的側臉盯著她,笑的很冷,「別人抱你時百依百順,到我這兒怎麼就不能老實兒點?」

    她咬牙,丹鳳眼無畏的回瞪著他,用動作無聲的表達著她的抗議與嫌惡。

    見狀,紀川堯倒是來了興緻。

    「看來你就喜歡被人馴服。」他笑的大聲。

    相思掙扎不開,眼裡閃過狠色,毫不猶豫的就低頭咬上了他的手背。

    「你怎麼咬人!」紀川堯揚聲怒喝,不由鬆開了她。

    拿到面前一瞧,牙印邊沿處都滲出了血,嘖,可見下了狠口。

    紀川堯另一隻手仍舊沒有鬆開她,卻也不再抱她那麼緊,很輕鬆的將她身子扳過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的那個竹馬,不會也是體育系的吧?」

    「你又想幹什麼!」她頓時一驚。

    「你說呢,他抱了你那麼半天。」他懶懶的看著她,一副她明知故問的樣子。

    想到之前的方劍,相思一下子緊張起來,「你別亂來!」

    「那可得看我心情。」紀川堯眯著桃花眼看她,左邊眉角挑著。

    「紀川堯,你有病!」她喊著他的名字,咬牙切齒的罵著。

    「這不是你第一次說了。」他聽后,卻無謂的聳肩著。

    隨即,又笑的更歡,勾著唇邪氣著,「而且,我還是喜歡你在床/上叫我阿堯。」

    「這樣好了,你可以為你那個竹馬說好話來求求我,沒準我心情就好了。」

    胸膛內有熊熊火焰燃燒著,相思有些氣的發抖,愣是一句話也不說,冷傲的瞪著他。

    她並沒有開口求,紀川堯反而很是愉悅,十分滿意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然後便提著她往一旁大船走去。

    幾步他就走到,整個將她摔了上去,重重的一聲悶響。

    「你要做什麼!」她臉色微白的看著他。

    「做、哎!」紀川堯勾起一邊嘴角,邪肆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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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完畢。又更新晚了,我盡量往上調時間,爭取和以前一樣,中午左右更新完畢,最近大姨媽鬧的,苦不堪言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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