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崩，那是必然的。

「嫂子。」問水的汗水，從額際滲出，他加快步伐，朝著前面跑去，深怕慢一步。

列車，快速前進。

「再撐一下，還有幾個小時，就到S城了。」列車長跑來，對著他們說道。

其實，別說幾個小時，就連幾分鐘，都撐不住了。

「墨寒。」顧初妍咬著牙，不斷用力。

想拼盡性命，哪怕用盡最後一口氣。她也要為蕭墨寒留個后，顧初妍隱約覺得，自己可能真撐不住了。

「啊。」她不斷叫著，蕭墨寒抓著她的手，眼眶紅通，沉聲說：「不生了，咱不生了。」

「啊，墨寒，再幫我一把，我要生，一定要生。」顧初妍低聲說道，她用力抓著他的手臂，張嘴咬去。

蕭墨寒眼眶紅通，喉嚨哽咽，節骨用力的指尖，緊緊抱著她的身子。

「看到了。」蕭墨寒低頭，看到有東西，慢慢出來。

顧初妍咬著牙根，突然抬起腳，踢到他的臉上，蕭墨寒被她踢側到一邊，她不斷撐起身子，用力要把孩子擠出來。

「問水。」蕭墨寒伸手，抓著手機，發現手機沒電了。

他伸手扣著她的腿，看到孩子出來，按照自己曾在網上查過的程序，全部照做，顧初妍倒在地上。

「哇。」孩子被生出來，落在蕭墨寒的手上。

聽到哭聲，顧初妍覺得自己神魂被抽空，雙眸開始迷離，隱約看不清前面的東西，她用力掐著手臂。

「墨寒，是….是男孩，還是….女孩？」顧初妍低聲說道，撐起身子朝他望去。

蕭墨寒看著手上抱著的孩子，有些胖嘟嘟，剛皺皺的皮膚，慢慢變得粉嫩，嘴巴動了動，含住他的拇指。

「男孩。」蕭墨寒沉聲說道。

這小大點，抱在手上，連眼睛都沒睜，張嘴就含著他的拇指。

那種奇怪的感覺，瀰漫了他全身。

「男孩…好….真好。」顧初妍低聲說道，仰頭看著窗外，風景依舊。

陽光灑在玻璃窗上，藍天白雲，依著花香鳥語。

蕭墨寒將孩子放在對面床鋪，拿著衣服包上，轉身扶著她，沉聲說：「初初，別動！我替你清理傷口，回到S城，就沒事了。」

他雖這樣說，但懸在半空的心，卻沒鬆開。

「我這麼丑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顧初妍低聲說道。

「可能會很痛。」蕭墨寒沉聲說道，眼神卻沉痛無比，卻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深怕被她看到。

「墨寒，別走，讓我看看你。」顧初妍低聲說道，抬起手摸著他臉，擦拭著他臉上已乾涸的血跡。

「能為你生孩子，真的好幸福….我還想再生十個八個，以後….以後……」顧初妍低聲說道。

蕭墨寒聽著，抱著她的手臂鬆開。

他看到她的腿上，鮮血不斷滲出來，剛才已擦乾淨的腿，被染紅。

「初初。」蕭墨寒的聲音，幾乎是從心裡吶喊而出，在車廂內不斷回蕩著。

對面床鋪的孩子，動了動，扭頭看著蕭墨寒和顧初妍「哇」的一聲，居然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