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以理服人？如果在大多數委員支持的情況下通過處理決定，這對你是有好處的！」

「我明白了。」張清揚點點頭，領導就是領導，思考問題的高度果然與眾不同。

「你不用著急，這邊的事就不要管了，還有我們幾個老傢伙在呢。」

「爸，就像您剛才說的，要相信一號。」

「對，相信他！」

放下電話后張清揚不由得思索起來，雖然腦子裡想得事比較多，但是他很清楚，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人為可以解決的了。到了這一步，著急也沒有用，他需要穩定心態做好本職工作。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是林建業。

「老林，有事嗎？」

林建業說：「張書記，向您彙報一件事，今天晚上我給省政協贊助了一個活動，政協那邊邀請省長出席，結束之後我想請省長喝茶，也算是感謝他對西北發展集團的支持。」

張清揚微笑道：「那是應該的，老林啊，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這種事還彙報什麼？你自己看著辦，我再重複一遍，一定要和省長搞好關係！」

「行，那我就這麼辦了！」

「你啊！」張清揚苦笑搖頭。

「那您忙，再見。」林建業掛上了電話。

張清揚握著電話笑了笑，雖然林建業這個電話有點多餘，看起去太謹慎了。但這是同高層領導幹部交往的訣竅。如果領導不是張清揚，換成其它人，這個電話就很有必要了。林建業在西北的地位半官半商，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他是真的很想維護好同張清揚的關係。

林建業是政協的名譽副首，贊助一些小活動也很正常。請吾艾肖貝出席肯定是他的主意，吾艾肖貝想必也樂於和他多接觸接觸。張清揚感覺林建業這步棋下得很好，雖然看似不怎麼和吾艾肖貝親近，但這種事做個一次兩次，吾艾肖貝就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了，還會繼續支持他的項目發展。

張清揚伸了個懶腰，當初要不是林迴音，自己也不能同林建業提前相識，更不會建立這樣的關係。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這些年命運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轉折太多了，有時候想想也怪有意思的。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張清揚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樓下陸續有人離開，忽然間，他的目光掃向了政府那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司馬阿木。司馬阿木的身後跟著兩個女人，張清揚的眼睛眯了起來。司馬阿木的車開在前面，那兩個女人坐上了另外一輛豪車跟在後面。

「他也有什麼活動嗎？」張清揚自言自語地笑道。

手機傳來簡訊的提示音，張清揚拿起來一瞧，有人發來了一句話：

「晚上能請你吃個飯嗎？」

張清揚想也沒想，直接發過去一個「好」字。

「就在那家餐廳。」

張清揚嘴角露出了笑意，為什麼選擇那家餐廳呢？看來她是別有用意。張清揚不禁想起上次帶著冉茹去那種餐廳時看到她和一個男子在一起，當時她給自己發簡訊解釋說那是金翔公司的高層，可是總感覺不太對，似乎他們之間還有別的什麼聯繫。

張清揚在彭翔和林輝的陪同下來到了茶餐廳，他們直接上了二樓，這裡稍微安靜一些，在靠窗的角落處，已經有一個優雅的女人在等著了。

女人看到張清揚出現，立即起身招了招手，卻沒有說話。張清揚微笑著走過去，彭翔和林輝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在附近坐下了，這個位置能保證他們在出現危險后第一時間衝到領導身邊。

「雁寒，讓你久等了。」張清揚伸出手來。

「沒事，我也是剛到。」冷雁寒笑了笑，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

張清揚坐下後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的精神還是不好，瘦俏的臉看上去惹人心疼，一對原本詭異的眸子此時看上去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怎麼了？」冷雁寒伸手划著著自己的臉，「很難看嗎？」

「不是難看，而是沒有精神。」張清揚擔憂地說道：「雖然你現在的樣子有一種另類的美，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謝謝，我沒事。」冷雁寒把菜單推到他面前：「我已經幫你點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不用了，你知道我都喜歡吃什麼。」張清揚把菜單放在一邊，「雁寒，你最近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工作太累了。」

「你在說慌……」張清揚逼視著她的眼睛。

「你別問了，」冷雁寒免強笑了笑，「我聽說了你遇襲的消息，但我相信你肯定沒事，就沒打電話問候。」

「為什麼相信我肯定沒事？」

「女人的直覺吧。」

「呵呵……」張清揚說：「你的直覺還挺準的。」

「那當然！」冷雁寒得意地昂了昂頭，然後不說話了。

「你……」張清揚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在那一瞬間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

「沒事，我希望你能開心點。雁寒，我知道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上次那個男的……」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冷雁寒的臉紅了，咬著嘴唇說：「不過，我承認說慌了，他不是金翔的高層。」

「我知道你們不是那種關係，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說，只是希望你能開心。」

「嗯，我沒事。」冷雁寒抬手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服務員過來把菜端了上來，等人走了之後，冷雁寒才說道：「你上次帶過來吃飯的冉總……我聽說過她，那是很神秘的一個女人，很少公開露面，你怎麼會……認識她？」或許是心虛的緣故，俊美的小臉又紅了。

「怎麼……你吃醋了？」

「不是的……」冷雁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她不好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冷雁寒更加不知道如何表達了，「我就是……」

「他和她認識好幾年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沒有那麼想，雖然她很美麗。」

「你比她更美……」

「你……」冷雁寒俏皮地撅了下嘴，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吃吧，一會兒涼了。」

「嗯。」冷雁寒偷眼看著張清揚，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其實我還是喜歡到你的家裡吃飯，喜歡你親手做的菜。」

「下次吧。其實今天請你到這裡是想……」

「是想告訴我你和那個男的不是晴人關係？」

「嗯……」雖然很害羞，但冷雁寒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邊吃邊聊，張清揚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是條簡訊，是彭翔發來的。

「領導，過道左邊第二排那個男的似乎在跟蹤冷總。」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先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然後不經意地回頭掃了一眼，果然發現了一位白領打扮的青年男子，看上去很斯文。他心中有數了，回頭看向冷雁寒了。

「怎麼了？」

「沒事，」張清揚擺擺手，「雁寒，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別聲張，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哦？」冷雁寒一臉的好奇。

張清揚微笑著把手機遞給冷雁寒，說：「就當看笑話一樣……」

「幹嘛搞得像特務似的！」冷雁寒笑了笑，可等她看完簡訊之後再也笑不出來了，目光看向了那位白領男子。

「你認識嗎？」

「我想……我認識他的主子……」冷雁寒把手機交給張清揚，然後端著紅酒走到了那位男子身邊。

張清揚好奇地看著，既然彭翔沒細說，那麼那個男子應該沒有惡意。只見冷雁寒把一杯紅酒全都倒在了那個男人頭頂，說了一個字：「滾！」

男子先是憤怒地站了起來，然後低下頭。

「我再說一遍……滾！」冷雁寒憤怒地說道。

張清揚很詫異，就在那一瞬間，冷雁寒突然散發出了一股王者之氣，似乎她的話沒有人敢反駁。男子愣了愣，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等他離開后，冷雁寒又恢復了平時那弱不禁風的小女人模樣，剛才一瞬間爆發的彷彿不是她。

「對不起。」冷雁寒走回張清揚身邊說道：「他沒有惡意，不會傷害我們的，更不會出賣你的身份，讓你的保鏢放心。」

張清揚點點頭，說：「他們的目標是你，為什麼？」

冷雁寒搖搖頭。

「是不是上次那個男人？」

「算是吧……」冷雁寒點點頭。

「雁寒，你剛才……」

「呀！」冷雁寒這才想到什麼，自己剛才的表現可跌份，滿面羞愧地說：「你不會因為這個改變對我的看法吧？」

「我以前還真低估了你，其實你也有強大的一面，對不對？」

「我是被氣瘋了，真的！你不要以為我……」冷雁寒想解釋一下，女人最怕男人看到自己丑陋或者難堪的一面。

「這沒什麼不好，我以前覺得你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人，現在才知道你也會生氣發火，這讓你變得立體了……」

「立體了？」

「是的，不瞞你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看不透你，感覺你這個人很虛幻，就是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或許你太漂亮了，身體里又有多個人種的血脈，你對我而言就像天始、仙女，剛才……一下子讓我感覺離你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