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正色道：「老馬，我想就問你一句話，想不想跟著我做些大事情，在西北轟轟烈烈的干一場？」

「張書記！」馬成龍激動地站了起來：「這一天兄弟們等了很久，就等著您來，等著您發話呢！」

「好！」張清揚也很興奮：「我就知道你們會是我的助手，我研究西北的工作……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馬成龍會意地笑了，說：「張書記，這些我們都明白，這盤大棋也應該繼續下下去了！」

「坐吧，」張清揚拉著馬成龍坐下：「省長找你是想談人事方面的問題吧？」

「嗯，還有我的態度……」

兩人正聊著，包廂門被敲響了，白世傑在張副處長的引領下走進來，身後跟著上菜的服務員。

張清揚笑道：「喲，怎麼餐廳缺服務員，秘書長大人親自上陣了？」

白世傑被張清揚挖苦得一陣臉紅，訕訕地笑道：「張書記，我是來承認錯誤的。剛才小張向我彙報過了，這都是我這個秘書長的責任，我們一定及時改正錯誤。」

張清揚不滿地看向張副處長，氣道：「我讓你向秘書長彙報了嗎？我批評你兩句你就去找靠山？我只不過讓你把餐廳的環境衛生改善一下，用得著把秘書長請出來嗎？」

「我……」張副處長的臉都綠了，扭頭看向白世傑。

「張書記，」白世傑也有些頭皮發麻，解釋道：「情況是這樣的，我正好找小張有事，他把事情說了一下，我就想過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不要小提大作了，沒別的事！」張清揚不耐煩地說道。

「那……行，您放心，今後，我一定督促後勤等相關部門注意素質的培養。」

「嗯，」張清揚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你吃了嗎？」

「我……我那邊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白世傑知道，今天就種場合自己不適合留下，雖然書記請客秘書長一般都在，可今天張書記根本就沒打算讓他陪著。

「行，那你去忙吧，我和馬部長還有事情談。」

「兩位領導慢用。」白世傑陪著笑走出來。

張副處長跟在他身後，鐵青著臉問道：「秘書長，這……這事怎麼辦啊？張書記會不會生氣把我換掉？」

「張書記還犯不上為一個小處長分心！」白世傑沒好氣地喊道，他心裡也窩著火，總感覺張清揚今天是故意找了個機會罵自己。張清揚確實沒必要和一個小處長發火，那他到底用意何在？這段時間白世傑一直在猜測張清揚的心思，可一直把握不準。

包廂里，張清揚罵了一句：「老狐狸！」

「呵呵，張書記，這個老白在西北官場可是出了名的不倒翁啊！」馬成龍笑道。

張清揚說：「不提他，說正事吧。呂老書記在離開之前，曾經交給我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你知道吧？」

「原始名單是我提供的，不過後來呂老書記又做了更改，具體我就不知道了。」馬成龍實話實說，既然已經等到了這個人，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張清揚接著說道：「呂老書記告訴我，這份名單並不完全可信，有些人你們也摸不準？」

「沒錯。」

「但是該調整的必須要調整啊！」張清揚敲了敲桌子：「我是這樣打算的，等工作穩一穩之後，你陪著我到各地走走，我想和基層幹部們接觸一下，而你現在開始再搞出一份名單，充分研究一下，好好的計劃……明白吧？」

「您的意思是不馬上做決定？」

「呂老書記都遲遲沒有做決定，我更不能這麼著急！」張清揚沉思道：「我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所以你先替我摸摸底。」

「張書記，您放心吧，我明白怎麼做了。」

「來，干一杯！」張清揚舉著啤酒杯站起來。

下班之後，張清揚在白世傑、熱西庫利亞還有哈木市領導的陪同下來到了八一五星夜市。哈木的夜市是西北旅遊的特色之一，在全國來說都享譽盛名。之前，哈木市也有夜市，但都是在大街上隨意擺攤，沒有統一集中起來。後來為了控制小商小販亂擺的現象，由哈木市政府出資，在全市各區和遊客集中地共興建了十幾個夜市，這大大改觀了市容，為此還得到了上級的表揚。

與夜市特色小吃相匹配，自然就是購物商場，這也可以說是西北旅遊的標誌性消費的地方了。當然，同樣吸引遊客的還有西北那很有地域性宗教標誌的建築物。

張清揚來的時間較早，還沒吃晚飯就來了，夜市的人還不是很多，能夠清楚地看到特色建築。西北的主要民族是安族，他們大多信奉安教，因此建築物頗具安教風格。

安族建築裝飾藝術有著獨特的形式特徵、色彩特徵、藝術特徵、時代特徵和強烈的表現力。它能把事物的面貌以高超的技能、誇張的手法和形式加以突出表現。同時，安族建築使用的材料多，還保留著古法，造型獨特，對於研究少數民族的建築裝飾歷史、建築技藝具有重要文化歷史價值和使用價值。

許多建築物上覆穹窿頂，正中有個小塔樓，宏偉古樸、華麗肅穆，極具地域特色。再配上現代燈具及各種新潮裝飾，當夜色來臨，在各色霓虹的映照下，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在安族建築藝術中，石膏浮雕很重要。在建築中根據不同部位的需要，選擇不同的圖案，用手工做成模型、模具，用攪拌好的石膏漿澆鑄成型。張清揚站在一座小塔樓面前，盯著外牆上的圖案出神，木雕、雕花窗格和木雕組合圖案是安族在建築裝飾中常用的一種技巧，通常房屋裝飾圖案的雕刻形成，分為浮雕和內雕兩種，有的建築中還有雕花窗格。

哈木的夜市充分展示了安族人的各類建築特色和技巧，張清揚讚不絕口地指著面前的圖案說：「哎，當年我們拆除了歷史，現在只能重建歷史了！」

身邊人不明白張書記這話是誇獎還是批評，不好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張清揚接著說道：「雖然真正的歷史建築越來越少了，不過通過這樣重建的方式到也可以讓外來遊客見到安族人的文明，體會到西北建築特色，同時真切地感知安族百姓，夜市的建築搞得不錯！」

哈木市委書記朱迪終於鬆了一口氣，謙虛地說：「張書記，早在幾年前，哈木就提出重現老祖宗的文明，所以在建築方面一直在吸收安族人的宗教特色！」

「嗯，做得不錯！值得表揚！」張清揚非常滿意，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相比於玉門，哈木的西域特色更加的明顯。玉門市的建築已經完全漢化了！」

白世傑說道：「玉門是西北的門戶，千百年來與中原連接密切，現在基本上全是外地人，所以安族人的特徵並不明顯！」

「是啊，我已經愛上了西北！」張清揚動情地說道。

隨著夜的降臨，夜市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西北的夜市不但是遊客的最愛，也是本地人夜生活焦點。張清揚身後有電視台在跟拍，一行人吸引了現場的遊客和商販。大家對這裡指指點點，白世傑向大家招呼道：「同志們好，省委張書記來看望大家了！」

白世傑此言一出，張清揚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看著他，滿臉的陰沉。張清揚不滿地說：「老白你幹什麼，說好了不打擾群眾，你這是唯恐大家不認識我嗎？」

「張書記，我……」白世傑陪著笑，說：「我是想讓您和群眾們親近一下……」

「那也用不著這樣啊，和大家親近，悄悄走過去不就完了嗎？」張清揚越說越氣：「你們平常是不是前呼後擁習慣了？」

白世傑鬧了個大紅臉，不敢再說話。

「張書記好！」

「歡迎張書記！」

不知道在什麼人的帶動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家開始向張清揚打招呼。張清揚狠狠地瞪了白世傑一眼，只好停下腳步對大家招手，微笑道：「朋友們，你們好啊！我很高興能在這裡看到你們，希望沒有打擾你們！我今晚就是隨便看看大家，請大家自便！」

不少群眾開始圍了上來，張清揚同他們一一握手，最後在身邊人的簇擁下走到了一個燒烤攤前。張清揚饒有興趣地看著老闆在烤肉串，笑眯眯地說：「給我烤些羊肉串，我請大家喝酒！」

張清揚話音剛落，身後就聽到有人歡呼，還有人笑道：「張書記，您是請幹部們，還是請我們遊客啊！」

白世傑皺了下眉頭，回頭去看，心想這應該是真正的遊客了！

「見者有份，我想和大家共飲一杯，都過來吧！」張清揚回頭向大家招手，幹部把張清揚圍在內，外圍便是群眾，一些安族的小孩子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領導，吵鬧個不停。

張清揚看到一個小姑娘長得很漂亮，也很乾凈，便招手道：「小姑娘，來……讓叔叔抱。」

小姑娘膽怯地看著張清揚，身後一位少婦趕緊說：「朵朵快去，給叔叔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