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微笑道：「說不上是功成身退，我是覺得這個時候可以換個職業，考慮從政的事情了。」

張清揚驚訝地看著兒子，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根本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還不滿12歲的孩子嘴裡聽到的。陳雅卻一臉的無所謂，好像這一切都很正常，她只是很專業地問道：「你想當什麼兵？」

涵涵活靈活現地起身向陳雅敬禮道：「報告首長，我要成為海軍陸戰隊的兩棲蛙人！」

李鈺彤在一旁忍著笑，這小子太可愛了！她心想就憑涵涵的聰明勁兒，在學校里一定深受女同學喜愛吧？想到這裡，不禁想到了張清揚，鄙夷地想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張清揚拍了拍兒子的頭，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問道：「兒子，你說真的？」

「嗯，」涵涵認真地說：「爸爸，兩棲蛙人是陸戰隊的拳頭部隊，蛙人隊員是海軍陸戰隊中的超級精英，我要成為這支部隊的指揮官！」

張清揚抓了抓頭髮，看向兒子問道：「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張清揚雖然不懂軍事，但是也明白兩棲蛙人是共和國比較年輕的一支特殊部隊，對外屬於半保密狀態，沒有人知道其具體的編製和活動範圍。成年人都很難知道的消息，可是聽涵涵那講話的語氣，似乎很了解。

涵涵嘿嘿笑道：「我……我是從太爺爺看的那些資料里看到的，還有大姨夫家裡也有這方面的材料，另外我在網上還搜查了一些國外的資料。」

「天哪……」張清揚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有覺得驕傲，而是有一種恐懼感，他感覺面前的兒子很嚇人，似乎是一個難以教育的孩子。

陳雅看向涵涵說：「兩棲蛙人都是萬里挑一的，是軍中特種部隊的拳頭，你可要努力！」

涵涵笑道：「媽媽，幾位師傅說他們會的東西全都交給我了，以後……只能您教我了！他們說您曾經是他們的教官，肯定還有更厲害的絕招！」

陳雅淡淡地問道：「可是……我不明白，國內有好幾支特種部隊，你為何想當蛙人？」

涵涵一身正氣地回答：「我想有一天能夠指揮蛙人搶灘被別人控制的我國島嶼，使它們回歸祖國！」

張清揚的嘴巴張得更大了，而李鈺彤完全傻站在那裡，涵涵說的那些專業術語……她竟然都聽不懂，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作「挖人部隊」。

陳雅卻沒有感覺意外，只是說：「那你從現在起要好好學習潛水和游泳。」

「是，首長！」涵涵又敬了一個軍禮。

張清揚半天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面對這樣一個天才的兒子，他有些無所適從。這時候，他突然明白為何家裡讓小雅帶著涵涵過來了，他們想讓自己認認真真研究涵涵的今後道路。看來，家裡也看出了涵涵的與眾不同，已經沒有人能教育得了他了。或許可以說，他已經不需要家裡的教育了。

李鈺彤拿起拖布擦地，涵涵上前幫忙，張清揚拉著陳雅指了指樓上。陳雅會意，跟著張清揚來到了卧室。

樓下，李鈺彤停止了打掃衛生，拉著涵涵問道：「你說的那個叫挖人？挖什麼人啊？」

涵涵撲哧一聲笑了，嘆息道：「小李阿姨，你還是好好照顧我爸吧，其它的事情不懂就別問了！」

「臭小子，你……」李鈺彤還想敲他的腦袋，一想到樓上的張清揚，最後縮回了手。可不能再讓老色狼抓住把柄，省得他說自己欺負他兒子！

張清揚抽出一支煙點燃，看著陳雅說：「老婆，你就不害怕嗎？涵涵懂得太多了，他的成熟……過於特別，我真怕他……」

「為什麼要怕呢？」陳雅盯著張清揚的眼睛，指著自己的頭，又指了指張清揚的頭，說：「他有我們兩個人的腦袋，我不覺得奇怪。」

張清揚懂得陳雅的意思，但仍然說：「雖然說他繼承了我們兩個人的優點，但是他才只有11歲啊！他……」

「我在他這個年紀時已經是特種實驗部隊里的班長了，他現在這樣……我覺得很正常啊……」陳雅沒心沒肺地說道。

張清揚不禁苦笑，別人都說自己是政壇怪人，可是在自己的三口之家裡，他應該算是最正常的一個了。小雅在別人還在上幼兒園的年紀，就親手被陳新剛送進了軍委的實驗部隊，進行特殊化訓練，那時候她們只是實驗品。小雅之所以在認識張清揚以前那麼古怪，好像與世隔絕似的，其實她當時就是一個殺人的工具，並不能說成是一個人。直到她認識張清揚，才漸漸通了地氣。可直到現在，她的思想仍然古怪，頂多對生理知識了解得多了一些。

張清揚看了眼自己的愛妻，說：「我想讓他正常的生活、學習、成才，不想他成為天才，天才……都沒什麼好下場。」

陳雅搖搖頭，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淡淡地說：「現在，他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未來如何成長……他自己說了算。」

張清揚不免有氣，這個漂亮老婆實在不是一個好媽媽。他說：「他太小，萬一他的想法是錯的呢？」

陳雅說：「你說他哪裡錯了？他只是想當兵嘛，只不過提前自學了些東西，沒什麼好錯的。」

「你……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說……」張清揚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小雅的思維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陳雅搖頭道：「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支持。」

張清揚氣道：「傻老婆啊，你別忘了他就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就應該做小孩子的事情，太早熟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陳雅突然詭異的一笑：「這樣不是省得我們管了？」

「你這叫什麼教育理論，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張清揚氣得拍了桌子，同陳雅結婚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發火。要不是因為兒子，他還不會對愛妻女火。

陳雅委屈地低下頭，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過了好半天才說：「我……我不會當媽媽，可是……可是他真的是一個好孩子，聽小劉說，涵涵現在能空手摔倒一個成年人了。」

張清揚嘆息一聲，他明白和這個整天打打殺殺的老婆沒法再談這件事了，只好轉移話題道：「你說……這次來，爸媽讓我研究涵涵今後的學業問題？」

「嗯，涵涵說在國內的學校學不到什麼東西，他都已經學會了，所以想到國外學習幾年。他想在18歲之前回到國內入伍，但是在那之前要讀完他想學的東西，取得金融和計算機的博士學位。」

「18歲之前取得雙博士學位？」張清揚要抓狂了，無言以對。

陳雅知道張清揚還在氣頭上，小聲道：「我……我同意他出國讀書，不過……爸爸說最後讓你做決定。」

「我不同意，他還太小，我們又不能在身邊照顧！」

陳雅不高興地扭開頭，說：「那你和爸爸說吧。」

張清揚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拿起電話打給劉遠山。父子倆在電話里交流了一下涵涵的情況，劉遠山理解張清揚的擔憂，但是卻不同意他的判斷，最終吵了起來。劉遠山對著電話吼道：「既然他有特殊才能為什麼還要正常對待？這是一件好事，雖然或許他的早熟會讓他失去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你活了四十年，這點道理還不懂？他過早的認識了人生，了解了生命，那就應該讓他走一條與普通孩子不同的路，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上天對他的創造！臭小子，現在的涵涵就是你小時候的升級版，你有什麼不支持的！你小時候……可不如他！你不用和我廢話了，總之……我同意他出國讀書，現在國內的教育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你知道他現在看的什麼書嗎？我告訴你，他現在解的數學題你都未必會！」

「可是，爸……」

「不用說了，反正你要聽我的，我是你爸，是他的爺爺！」

張清揚鬱悶地說：「您讓小雅帶著他來不是說要聽我的想法嗎？怎麼現在……」

「哼，我就是和你打個招呼，正好小雅有假期，讓你們陪陪他，我想今後你和他見面的機會就少啦！至於說你的想法嘛……等你當上常委再和我說你的想法吧！」

「爸……」張清揚聽到了手機里的忙音，無奈地掛上電話，看來劉遠山比自己更狠。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劉遠山當初心狠，讓張清揚頂著「私生子」的外號，或許他也未必成才。

張清揚重重地嘆息一聲，舉起雙手看向陳雅說：「首長，我認輸！」

陳雅舉起右手擺出一個手槍的動作，指著張清揚的頭說：「你剛才對我發火了……」

「對不起，首長，是我錯了……」張清揚笑嘻嘻地盯著愛妻，難得她也會開一次玩笑。

「我是認真的，」陳雅嚴肅地盯著張清揚，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小手槍頂著張清揚的頭。

「啊……」張清揚嚇得大叫，沒想到她敢這麼玩，大喊道：「老婆啊，我錯了，我……你別這樣搞啊，萬一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