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說：「警官，其實呢……這個小姑娘也不是想鬧大，但被人佔了便宜總歸心裡不舒服，對方還不承認。這事私了也行，但是為了讓她心理平衡，必須讓那人承認圖謀不軌，對小姑娘動手動腳，他要當面道歉。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他非禮小姑娘，我們大家都看到了，敢做就要敢當嘛，我們要不急時出現，沒準發生什麼事情呢！所以……」

江副隊長說：「這個嘛……我理解，好吧，你們等我。」說完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江副隊長手裡拿著卷宗說：「你們看看吧，他已經承認看到這位小姑娘漂亮就起了歹心，所以一時衝動犯了錯。你如果也同意私了，沒其它意見，就簽個字，他會道歉的，還能給你兩千塊錢的精神損失費。兩千……是我們一個月的工資了，幹啥能一會兒就賺兩千啊！」

東小北氣道：「他就是給我兩萬，我也不想再看到他！先讓他道歉，然後我就簽字！」

「好好……」江副隊長把許彬帶了出來。

許彬嘴上叼著煙，滿臉不在乎的表情，瞧那意思沒有半點悔改。許彬走到東小北面前，咧開嘴笑了：「美女，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是你長得太漂亮了嘛，男人見了漂亮女人都容易衝動，你別往心裡去。以後咱們可以交個朋友嘛！這錢……你拿著！」

「你去死吧，下輩子也不想看到你了！」東小北在張清揚的暗示下，只能暫時把氣忍下，在卷宗上面簽了字，得到兩千塊錢的「精神損失費」。

張清揚看向李鈺彤，李鈺彤點點頭，表示一切都成功了。

江副隊長看了眼卷宗，終於鬆了口氣，這下兩面都能交差了。他高興地說：「這就對了嘛，也沒什麼大事，能私了就私了，這是我們一慣的執法准責！」

張清揚幾人笑了，沒想到私了在黃石縣成了執法准責！笑過之後，張清揚感覺很悲哀，在自己的治下發生這種事，讓他臉面無光。

許彬並沒有馬上走，張清揚幾人先出了公安局。

東小北不高興地看向張清揚說：「就這麼算了？」

張清揚說：「我是想在黃石縣多住幾天，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先忍下來。你放心，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你就再忍忍。」

「媽的，氣死我了，這輩子頭一回受這麼大的委屈！」

張清揚說：「好了，我晚上請你吃飯，這幾天我們在一起行動，讓你一個人在這裡，我還真不放心。」

東小北嘆息一聲，拉著李鈺彤的手說：「聽到沒有，我們女人就是受苦的命！」

李鈺彤同情地點點頭。東小北捏著手裡的錢，說：「媽的，這錢我不要！」說完就要扔。

張清揚按住，笑道：「不能扔，這是證據，在說……這也是你應得的錢！」

「他媽的，被他摸了那麼多下就得了兩千！」

彭翔插話道：「兩千不少了，酒店裡的……那啥，也就這個價。」

幾人知道彭翔說的意思，都忍著笑。東小北越想越氣，大喊道：「今天的仇我一定要報！」

張清揚拉著她剛要離開，就看到江副隊長把許彬送出來，滿臉的諂媚。許彬揮揮手，向東小北走來：「我說什麼來著，你們幾個外地人還想對我怎麼樣？告訴你們，在黃石還沒有人能動我，你們幾個小心點，下次……可別說我對你們不客氣！」說完又看向彭翔，說：「小子，你記著我這張臉！」

彭翔點頭道：「我記住了。」

「哼，你們早晚會知道我的厲害！」許彬開著自己的計程車離開了。

「你牛什麼啊！」東小北氣得破口大罵。

張清揚微笑道：「這事……有點意思啊，既然有這麼厲害的背景，還用開計程車？」說完看向李鈺彤：「剛才他們承認非禮小北，都錄下來了吧？」

李鈺彤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說：「一句沒少！」

「哦，趕情您還留了一手，怪不得要逼他承認呢！」東小北大喜。

張清揚想到警方肯定要放了那小子，為了留下證據，又不想先表露身份，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李鈺彤用錄音筆熟練多了，早在離開之前，張清揚就教過她，路上一但碰到奇怪的事情，特別是在發生意外張清揚和別人說話時，一定要偷偷錄下來。每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證據。

東小北無助地坐在張清揚身邊，說：「下一步怎麼辦？」

張清揚說：「天也黑了，忙了一下午，飯還沒吃，你請我們吃飯吧。」

東小北說：「還是省委書記呢，求別人吃飯！」說完之後還不解氣，又補充道：「也對，你們當官的就是讓別人請吃飯！」

張清揚說：「你不是剛賺了兩千塊錢嘛，我們能吃頓好的！」

「哼，那可是我的血肉錢！」

張清揚幾人又是笑，他說：「小北，你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本來也是我的血肉錢！媽的，今天就請你吃飯了！」看得出來，東小北的心情很糟糕，作為一個女人，她能把情緒控制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張清揚總是逗她，就是想讓她心裡放寬，不揭穿她心裡的傷疤。她這樣的女人和普通女人不同，外表太要強，不能讓她落淚。不過張清揚覺得女人受了傷就要哭，總憋著也很難受。如果不解開她的這個結，早晚都是個事。

張清揚對彭翔說：「彭上校，大作家要請我們吃飯，先找家酒店，然後再去吃飯。」

彭翔說：「領導，我看過了，這裡只有一家三星級賓館。」

「不用管幾星了，有床就行。」

彭翔便開著車來到黃石賓館，聽這名子就知道過去是縣委縣政府的接待賓館，只不過現在被私人買下還延用了老名子。幾人定好房間，並沒有在賓館的餐廳吃，而是出來找了家小餐館。按照張清揚的話來說，賓館里的菜只是樣式好看，但味道卻比小餐館差了很多。

幾人點了一些地方特色菜，李鈺彤離開餐桌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后說：「張……老闆，這家餐館不太衛生。」

張清揚說：「那你別吃了，我們不怕。」

李鈺彤長嘆道：「那就對付一口吧。」

東小北說：「放心吧，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張清揚問道：「喝點酒？」

「好！」東小北擼了下袖子。

李鈺彤笑道：「小北，你還真有點綠林好漢的意思！」

「我今天鬱悶。」東小北說。

菜上的很快，張清揚要了啤酒，幾人邊吃邊聊。喝著喝著，東小北舉杯道：「領導，我今天受的氣，你一定要給我找回來！」

張清揚點點頭，拍著她的後背說：「成交……幹了！」

最後東小北喝多了，張清揚扶著她上車回了酒店。到房間后，讓李鈺彤照顧她，然後把彭翔進叫進自己房間。

彭翔跟著張清揚進門，知道領導肯定有什麼事情要自己辦。張清揚進門后沒和彭翔說話，而是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是春楠嗎？」

「嗯，是我，張……張書記，您到了？」

「我到了，就在黃石賓館。」

「那我現在就去見您！」

「不……不要過來，告訴我你住的地方，我們現在去找你。」

「哦，那……好吧。」隨即報了個旅店的名子和房間。

張清揚放下手機看向彭翔，說：「你現在陪我出去一下。」

「現在？」

「是的，辦點私事。」

彭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猶豫道：「我怕不安全，要不明天早上？」

張清揚說：「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你怎麼了……膽子變小了？」其實他知道彭翔擔心自己的安危。

「那……那好吧。」彭翔指了指旁邊，「她們兩個女孩子沒事吧？」

張清揚擺手道：「放心吧，許彬就是敢報復，也是找你，你不記著他走時說的那句話嘛，讓你記住他的臉！」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要不要和小李打聲招呼？」

「不用了，她們累了一天，應該睡下了。」

彭翔不在多話，帶著領導就出了門，按照他的指示，去尋找那家旅館。到旅館門外后張清揚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一個可愛的朝鮮族小姑娘就跑了出來。張清揚打開車窗招了招手，小丫頭羞澀地鑽了進來。

「張……張書記，您好，我沒想到這麼晚了您還能出來，本來準備明天打您電話的。」小丫頭小聲說道。

小丫頭正是延春賓館的服務員李春楠，張清揚最近幾次去延春調研，都是她負責照顧，也是她在半年前送給了張清揚一封舉報信。張清揚此次來到黃石，就和這封信有關係。

張清揚說：「本來我能早點到的，半路上出了點意外。我們現在就去見珊珊，你帶路。」

李春楠沒說話，感動地哭了。

「怎麼了？」張清揚很不解。

李春楠擦著眼淚說：「您……您真好，能看到你，珊珊就有救了！」

張清揚心裡不太好受，說：「放心，法律一定還給珊珊一個公道！你把路線告訴彭哥。」

李春楠就把路線告訴了彭翔，說：「司機哥哥，那邊路很難走，要爬過一座山，路邊就是懸崖，你一定要慢點啊。」

彭翔笑道：「小丫頭，你放心吧，我比你還關心領導的安危！」

李春楠吐了吐舌頭甚是可愛。張清揚和她閑聊起來，感嘆道：「珊珊能交到你這樣的好朋友，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