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接著說道：「我只能說因為這個人吧，使朝鮮不得不向我們低頭，決定在經濟上採用我的計劃，由白安道地區直接與我省對話，雙方研究下一步的具體合作方案。」

胡常峰說：「我剛看到了新聞，說先峰市成為了特別市，怪不得，原來朝鮮在向我們靠攏？」

張清揚說：「是的，你說得很對。但是朝鮮高層愛面子，不想承認他們之前錯誤的做法，就讓白安道地區出面同我們聯繫，我請兩位來，就是想成立一個談判小組，由我牽頭任組長，你們二位任副組長，挑選省內經濟界的骨幹力量，必要時也可以請相關方面的專家，我們要打個漂亮仗！」

秦朝勇興奮地說：「必須拿下先峰港？」

張清揚看向胡常峰說：「先峰港只是我們的底線，白安道成立經濟特區的所有事宜都需要我們做主，在這個經濟區內要對我們華夏人放寬管制，同時經濟區的流通貨幣為人民幣，等等……一系列的條件，另外，我們還要修一條由琿水直通先峰港的鐵路、公路，延海修建，將來也可以發展成旅遊觀光線路。我說的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裡有我草擬的文件，談判方針就按這個來。」

胡常峰接過文件，厚厚的好幾頁。張清揚很詳細地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遠見和思想。

秦朝勇說：「當白安道成立經濟區之後，我們的人在那裡擁有高度自主權，這個經濟區擁有自治權？」

「對，在經濟上要擁有絕對的自治權，當然以現在社會來說，經濟自治往往就會影響政治。另外，白安道還要普及漢語，加強教育，總之，我們要把白安道發展成後花園！」

張清揚嘴上說得好聽，但兩人都隱隱知道這其中似乎還關係著更大的事情。只不過暫時只是開端，他們不可能完全想透。

張清揚笑眯眯地盯著兩人，說：「這是一個艱巨的任務，朝鮮人是一塊硬骨頭，這塊骨頭不好咬啊。有沒有信心拿下？」

秦朝勇從胡常峰手裡接過張清揚親手寫的文件，說：「有了您的指導思路，還怕完不成任務？你都把各種可能想好了，這就是我們的兵書啊！」

張清揚擺擺手，說：「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胡常峰心裡十分鬱悶，還不等說話，又聽張清揚說：「胡省長要忙全省的經濟，可能時間少一些，老秦你就多承擔一些，省委工作分給老張一部分，這個工作小組的成立就交給你了，好吧？」

胡常峰氣得夠嗆，張清揚的用意太明顯了，這等於秦朝勇才是這個談判工作小組的主要領導，由他來選人，那些人誰聽自己的話？

「行，沒問題，那我今天就開始準備，等成立之後就可以邀請白道安來人了？」

「是的，」張清揚點點頭：「但這件事不急，我相信朝鮮人比我們還急，我們越不急，他們就越上趕子，這些年我總和他們打交道，對他們很了解。」

「嗯，是這個道理。」

張清揚看向胡常峰，說：「延春的新農業改革擴散到了全省，十分的關鍵。內務院又批複了江遼延發展大規劃，還有琿水特別市的成立，今年對延春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年，我相信從中隱藏了許多的問題，所以要過去看一看。延春的農業和工業同樣重要，這兩項支柱得到發展，延春才會太平無事。」

胡常峰也承認張清揚的話，說：「我覺得延春現在最缺的還是資金，好在俄港口談判成功后，聽說最近幾天延春的幹部天天都在接待投資商。有投資是好事，有項目也是好事，但是……也要防止過熱，往往在這個節骨眼上容易出問題，省委省政府要做好維穩、調控。」

「沒錯，我此次過去就是要對延春現狀摸摸底，看看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省委該出手時就要出手！」

秦朝勇說：「延春發展了這麼多年，終於得到了機會，我們這屆班子一定要珍惜啊，能趕上這個好時代，是我們的榮幸！」

張清揚站起來，伸出手來說：「老秦說得對，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更要團結一心！」

三人的手握在一起，胡常峰心裡有點彆扭。看到張清揚仍然興緻很高，他有些失落，本以為程建設的被查和入院會深深打擊他，可是張清揚的內心世界太強大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當然，」張清揚補充道：「我們幹部也要加強自律，就拿老程這件事來說吧，要成為教訓！」

胡常峰馬上問道：「有結果了？」

張清揚搖頭道：「沒有結果，不過看到他躺在醫院裡，心裡不好受啊！」

胡常峰也沉重地說：「是的，心裡不好受。」

三人感嘆了一翻，胡常峰先離開一步。秦朝勇沒急著走，等胡常峰離開后，問道：「張書記，您為什麼一定要選擇現在離開？」

張清揚微笑道：「老秦啊，我覺得現在正是好時候！」

「可老程那邊……有些人有點太狂了！」

張清揚解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留下有用嗎？我們大家都知道幕後有黑手，可能怎麼樣呢？能救老程的只有他自己，只要他清白就不怕其它的。如果他不清白……我能救下他嗎？」

秦朝勇點點頭，說：「我當然懂，我是擔心有的人利用這件事大作文章，對您不利！」

「對，所以我才離開啊！」張清揚微笑道：「我的人已經走了，他們想把這件事扯到我身上能成功嗎？如果說我是程建設的靠山，我也貪污受賄，有人信嗎？我的財產中央早就知道！」

秦朝勇佩服地說：「還是您技高一籌啊！」

張清揚苦悶地說：「但不管怎麼說，老程這件事我很難受。」

「是啊！」

「好了，你去忙吧。現在我們只能等段書記的消息了！」

「只好這樣了，家裡交給我您放心吧，這件事我慢慢搞，等你回來再定奪！」秦朝勇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張清揚滿意地點點頭，看來秦朝勇完全領會了自己的話，這件事自己不回來，就不會真正走上正軌。張清揚只不過是想用這件事壓一壓胡常峰，讓他分身不暇。

程鐵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紀委的人叫出來喝茶，他也知道是因為父親的事情。來找他的是省紀委監察廳監察室主任李強，還有他的一位下屬。李強接到廳里的命令，秘密調查此案，現在程建設的身體時好時壞，只能從他的身邊人下手了。

「李主任，我爸爸真的沒有違法，那全是誣告！」程鐵山剛剛坐下，就激動地說道。

「程處長，別著急，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的。沒有人說程副主任已經犯了罪，我們也想替他洗脫罪名，我們紀委不會給你當槍使。」李強知道程家人都在擔心什麼，開口就表明了態度。

程鐵山聽明白了，趕緊道了感謝。

李強問道：「程副主任，我下面的問題都要紀錄在案，還有錄音為證，所以你必須實話實說。」

「我明白，您問吧。」

「你和秋紅結婚幾年了？」

「六年了。」

「結婚之前她就在經久地產公司做會計嗎？」

「是的，不過那時候她們公司是叫經久建築，後來成立了房產公司，她一直是負責公司的財務。」程鐵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心想這和爸爸的案子有什麼關聯？

李強點點頭，接著問道：「秋紅這幾年是否求過程副主任幫忙，比如說在項目的審批，土地出讓等等方面的事情？」

李強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因為……說實話吧，我們家裡對秋紅不是很滿意，我們結婚，爸爸十分的反對。這些年雖然關係有所改善，但平時秋紅都不敢和我爸說話，就別說求他辦事了。這件事鄰居們也都知道，你可以去調查。」

「嗯，秋紅的工資一個月多少錢？」

「不多，六千塊錢左右，哦……有的時候會發些獎金。」

李強跟同事對視了一眼，看來程鐵山還算老實，他回答的內容都是事實。

李強接著問道：「你對秋紅了解嗎？」

程鐵山笑了，說：「她是我老婆，我當然了解她了！」提到愛人，他的臉上就有了笑容。儘管秋紅有很多毛病，被父母稱之為「不懂事」，可是他很愛秋紅，秋紅對他也很好。他們每次在一起親熱，程鐵山都覺得是新婚之夜。一躺床上，紅秋就像變了一個女人，總是想方設法讓他滿足。

李強也笑了，說：「鐵紅自己有存款嗎？」

「有，這個我知道。」程鐵山連忙說：「但是不多，也就十來萬塊錢吧。」

李強玩味地笑了，說：「程處長，我感覺你對秋紅並不了解。」

程鐵山不解地問道：「李主任，您什麼意思？」

「有樣東西我可以交給你看看，」李強說著從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說道：「這是秋紅的財產證明，是我們調查得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