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張清揚一想到帶著老婆回江平，那多拉風啊！別看張書記在雙林省是一哥，可是要把陳師長領回去，他直接就被眾人無視了。

「可是……」陳雅皺了下眉頭，「武哥不能回來了。」

「呵呵，他是把假期給了你吧？」

「嗯。」

「我就把嫂子和孩子偷偷接了過去。」

張清揚愣了一下，摟著愛妻說：「傻老婆，你長大了，也懂得人情世故了！」

「清揚，以前的戰友說我變了，我真的變了嗎？」

「你說呢？」

「我就感覺腦子裡想的東西多了，有時候好累呢。」陳雅歪著頭，像少女一般可愛，誰能想象她在軍營里叱吒風雲？

張清揚嘆息一聲，停下腳步盯著陳雅，有些傷感地說：「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讓你變累了呢？」

「可是我很開心呢，想到你就會開心。」陳雅拉著他的手，「清揚，你想到我會開心嗎？」

「會的。」

陳雅笑了，兩人坐上了越野車。

普通人家，大年三十應該很熱鬧，然而劉家就不同了，劉遠山不在家，大伯也出去代表爺爺拜訪故舊，家裡只有一些女眷陪著老太爺。往年，劉老也會出去走走，可是去年大病之後，身體受到重創，已經大不如從前。涵涵等幾個小輩兒都回來了，三個小傢伙都與同齡人不同，相對沉穩，乖乖地圍著劉嬌那還不滿百天的弟弟玩。

劉嬌剛剛生完孩子，身體富態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已經在家裡休息了幾個月，春節之後就會回外交部上班。大姐劉影也懷了孩子，以她的年紀而言生孩子是有些危險的，想懷上也有難度。原本大姐夫何澤華已經放棄了，想領養一個孩子，不過劉影不同意。好在通過科技手段，最終懷孕成功，現在是兩個家庭的重點保護對象。

劉嬌這半年一直待產，張清揚有陣子沒見她了。看見她的第一面就打趣道：「嬌嬌，你不是說討厭肚子大嘛，怎麼……最後還是被弄大了？」

「哼，我又說了不算，都是蔣正民那個混蛋！」劉嬌氣哄哄地說道。

「哈哈……」張清揚大笑。

張麗在身後推了一把張清揚，氣道：「有你這麼當大哥的嘛，怎麼說話呢！」劉嬌正幸災樂禍呢，張麗又指向她批評道：「傻丫頭，你也不許那麼說，正民是你老公，他要是混蛋，你是什麼？」

劉嬌嘿嘿笑著不再說話，一旁的大姐捧著大肚子說：「懷孩子還不高興，知道我懷個孩子多不容易嘛！」

「哼，誰讓你結婚那麼晚了！」劉嬌不甘勢弱，看向劉影說：「老何也真是的，幹嘛不早點追我姐啊，早點把你肚子弄大，省得你現在麻煩，生個孩子還花幾十萬美金，浪費啊！」

「臭丫頭，就你嘴厲害！」劉影無奈，嘴上功夫她可鬥不過妹妹。

張清揚看著一家人歡歡樂樂，心情舒暢，把劉嬌的兒子抱在懷裡親了親，笑道：「小外甥，以後長大了別像你媽媽似的！」

「我兒子不像我像誰？」劉嬌瞪著哥哥。

陳雅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但也伸手抓著小寶寶的手玩，說：「清揚，你看……他對我笑呢！」

張麗笑道：「舅媽難得碰他，他當然高興啊！」

陳雅伸手摸著小娃娃的腦門，說：「以後讓他當將軍吧！」

劉嬌開心道：「嗯，讓他當將軍，把南海群島收回來！」

「好啊，有志氣！」劉老緩緩走下台階，大聲笑著，紅光滿面，精神很好。

一家人坐在小小的客廳里，顯得有點擠，還有一群孩子，多虧幾個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同，要不然會更吵。太爺爺一來，小孩子就都圍了上去。張麗疼兒媳，把陳雅拉到一邊說話去了。

劉老盯著房裡的小輩看了看，微笑道：「看見你們都長大了，我很開心，死了也值啊！」

涵涵搖頭道：「太爺爺，我們有約定的，你要等到我結婚生兒子呢！」

一家人大笑，劉嬌捏著涵涵的耳朵，笑道：「小傢伙，才這麼小就想著結婚了，也太早熟了吧？」

涵涵不屑地盯著小姑，說：「我就是說說而已，又不是現在結婚！」

劉嬌不依不饒道：「還結婚生兒子，你知道生兒子是怎麼回事嗎？」

一家人看著這一大一小鬥嘴，全都忍不住笑了。涵涵小臉紅了，說：「我知道啊，結婚了不就有孩子了，我要是不知道，以後問問小姑父不就知道怎麼生兒子了！」

「哈哈……」全家人大笑，都說童言無忌，涵涵一句話憋得劉嬌不但說不出話，臉也跟著紅了。

涵涵見自己斗敗了小姑，臉上露出了笑容，開心地說：「小姑，你再給我生一個妹妹吧。」

「去去，」劉嬌把涵涵推開，氣道：「小屁孩兒，你懂啥！」

張清揚打抱不平道：「有你這麼當姑姑的么，說不過人家就來耍家長威風！」

劉嬌瞪了他一眼，氣哄哄地說：「我兒子要像你，我天天揍他屁股！」

張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劉老也合不攏嘴。張清揚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瞧，不禁望了眼爺爺，轉身想去院內接電話。劉嬌盯著他的背影，對陳雅說：「小嫂子，我哥給小情人打電話呢，你不管啊？」

陳雅搖搖頭，淡淡地說：「我相信他。」

劉嬌一陣無語，看向大姐劉影說：「張清揚這小子真好命！」

張清揚來到院內，冷氣一吹，大腦精神了很多，緩緩接聽電話。

「喂……」

「老朋友，新年快樂，我給你拜年了！」電話里傳出了冉茹的聲音。

「多謝，冉小姐，我也給你拜年了！」

「大書記，您在哪呢？」

「京城……家中。」

「和老爺子在一起？」冉茹的呼吸急促了。「你……你答應過我的……」

「我沒忘，會提提的。」

「謝謝了。我……我明天就去京城，你看……」

「我不好容易和家人團聚，你是不是……」

「呵呵，好吧，那等您有空，我再請你吃飯。」

張清揚苦笑道：「你總請我吃飯，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有目的呀！」冉茹嬌笑道。

「我會再好好和爺爺談談的。」

「多謝你了！」冉茹十分的激動。

張清揚掛上電話，抽出一支煙點燃，他始終想不通冉茹能和爺爺有什麼聯繫？這個女人的年紀比自己大，又是台灣人，理論上是不能和爺爺認識的。

張清揚重新返回客廳，劉嬌帶孩子去睡覺了，劉影也上樓休息，樓下只有老爺子和三個小男孩兒。張清揚對涵涵說：「你們幾個出去轉轉吧，別老悶在家裡。」

文武兄弟的兒子一聽，高興地跳起來，感謝了小叔，便和涵涵一起出去玩了。房間里只剩下張麗、陳雅、劉老。老爺子看向張清揚問道：「有事吧？」

「爺爺，剛才是冉茹給我打的電話。」

「冉茹？」劉老認真地想了想，記起了那個女人。

「爺爺，您好好想想，確信沒見過這個女人？」

劉老搖頭道：「我怎麼能認識她呢！」

「那……」

「我也不知道。」劉老搖頭。

張清揚沉思道：「她不見到您就不死心，我感覺肯定有事。」

「臭小子，我有事還瞞著你？」劉老瞪著張清揚，有點生氣了。

張清揚大感意外，他感覺每次和爺爺提到冉茹，他的表現就有些特別。

劉老接著說道：「我沒見過這個女人，不過……你可以摸摸她的底。」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劉老起身道：「我累了，上去休息一會兒。」

張清揚起身相送，心裡沉沉的，總感覺爺爺似乎在逃避什麼，好像有心事。正巧此時劉遠山走進來，進門看到張清揚，笑道：「最近宣傳得不錯！」

「朋友幫得忙。」張清揚接下他的外套，陳雅從張麗手中接過茶壺，去泡茶了。

劉遠山坐在沙發上，問道：「老爺子怎麼了？」

張清揚說：「我提了冉茹的事情。」

劉遠山不滿地說：「這個女人還不死心？」

「呃……」張清揚愣住了，馬上反問道：「爸，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劉遠山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張清揚一陣鬱悶，不再說話。陳雅把剛泡的熱茶放在劉遠山面前。劉遠山微微一笑，甚是開心。張清揚心情不太好，拉著老婆說：「我也累了，上樓休息一會兒。」

陳雅順從地跟著他身後走了。張麗望著兒子的背影，問劉遠山：「冉茹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哎，這事……不好說啊！」劉遠山喝了口茶，苦笑道：「這個傻丫頭，放這麼多茶葉！」

張麗笑道：「人家給你泡杯茶就不錯了！」

「是啊，對小雅要求不能太高啊，她是個好丫頭！就清揚那小子……在外面，哎，可憐了小雅！」劉遠山想起寶貝兒子的風流韻事，替兒媳感到不平。

「人家小兩口幸福著呢，你操什麼心！」張麗不滿地說道。

「好好，我不管！」劉遠山這位常委在張麗面前，仍然沒什麼地位。

春節假期這幾天，除了劉陳兩家的親人，張清揚在京城見到了眾多位老朋友，蘇偉、陳靜、伊凡這都不用說。他還同發改委、監察部的老部下也聚了聚，並且親自到發改委張主任家裡坐了坐，雙方談了什麼沒有人清楚。不過從張清揚離開張森家后的表情分析，兩人談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