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張書記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胡常峰微笑點頭。

「大家都相信你！」張清揚握著他的手顫了顫，表示自己的鼓勵。

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幹部如此動作，胡常峰感覺很彆扭，笑得有些牽強，好不容易把手抽回來，轉移話題道：「張書記，關於延春的計劃，還有琿水的升格，內務院還沒有消息嗎？」

「年底了工作多，估計要等到年後了，呵呵……」張清揚擺擺手，「省長啊，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你哪天有時間我們私下裡碰個面。」

「這個……」胡常峰奇怪地盯著張清揚，想了想回答道：「那就明天中午吧，咱一起吃個飯？」

「行，我請客！」張清揚點點頭，上車離開了。

胡常峰獃獃地愣在那裡，不明白張清揚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省政府秘書長林子健跟過來，問道：「省長，咱們回去？」

「嗯，回去吧。」

上車離開之後，林子健才問道：「剛才張書記……」

「他說有私事找我，」胡常峰對他沒有任何的隱瞞，「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啊！」

林子健也皺了下眉頭，笑道：「這個人還真有意思！」

「是啊，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胡常峰搖頭道：「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我心理不安，我現在對他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老領導，也許是我們太敏感了，沒準他只是想隨便的聊聊，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希望吧。」胡常峰閉上眼睛，「累啊！」

林子健同情地看向老領導，他明白雙林省的工作對於胡常峰來說是度日如年，相比於北江省，省長現在真的很累，身累心更累。更讓胡常峰難以理解的是，他上任以來，張清揚並沒有針對他做出一些壓制性的動作，可這已經讓他感覺到壓力了。如果張清揚有一天對他做出一些什麼，那就可想而知了。反過來說，張清揚對胡常峰的放任，也代表著一種態度，他似乎沒把胡常峰當成對手，或者說沒把他當成同等量的對手。這種漠視也是胡常峰鬱悶的根源。

林子健正想著如何幫助老領導呢，懷中的簡訊驚醒了他，他拿出一瞧，只見上面顯示：健哥哥，一會兒來找我啊。

林子健咧開嘴笑了，立刻回復道：妹妹，老地方等我！

發完簡訊，林子健感覺自己彷彿又年輕了十歲。

胡常峰的手機也響了，他掏出一瞧，不耐煩地搖搖頭，扔給林子健說：「幫我哄哄他。」

林子健低頭一看是李瑞傑打來的，便笑道：「還是您自己和他說吧，要不他會生氣的。」

胡常峰無奈，只好接聽了電話。

「省長，我是老李！」

「老李，什麼事啊？」

「我剛剛接到消息，案情有了進展。」

「什麼案情？」

「於一龍的案子，聽說查出了命案，而且青水縣委書記也牽涉了其中，於臣現在也危險，您和張書記談了沒有？」

胡常峰對於案子的了解比李瑞傑詳細，他便應酬道：「這麼快就有進展了？那我……」

「省長，您快和張書記談談，看看能否進行一定的控制，千萬不要查到於臣的頭上！」

胡常峰微微一笑，說：「老李，你和我說實話，你和於臣……」

「省長，您……您放心，我沒問題。」

胡常峰點點頭，突然想到了自己明天和張清揚的約會，心中便有了主意，說：「那這樣吧，我明天同張書記好好談談，你看如何？」

「那可太謝謝您了！」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會努力試試的，但成不成兩說，還要看張書記的態度！」

「是是……」李瑞傑心情煩亂地掛上了電話，他替於臣求請，一方面是因為親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現在的官場，沒有絕對的清官，於臣曾經也送過他不少好東西，他擔心是難免的。

胡常峰收起手機，搖頭道：「要不是初來乍到，我才懶得和這種蠢人來往！」

「無奈之舉，沒辦法的辦法，起碼他還是常委！」

「是啊，哎！」胡常峰苦悶地閉上了眼睛。

張清揚半路接到郝楠楠的電話，她說自己也是剛參加完黨校的活動，不準備回辦公室了，同時詢問張清揚的會議結束沒有。張清揚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看看時間，今天不能回去工作了，那就不如早退一會兒和她約會去。別看張書記表面正經，但最近被李鈺彤搞得火氣不小，適當的也需要泄泄火。

張清揚趕到時，郝楠楠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淋著水，只披著浴巾，拖著香噴噴的身體來開門。

「凍死你啊！」張清揚趕緊把門關上。

「漂亮不？」郝楠楠直接撲了上來。

「等會兒……」張清揚把她推開，「我身上涼，你別感冒了。」

「我不怕。」郝楠楠滿臉甜蜜地說道，拉著張清揚的手坐下，「你洗洗嗎？水是熱的。」

「你泡過的水？」

「不行嗎？」

「行！」張清揚說：「開了一整天的會，還真是累了！」

……

「我在京城呢，打探了一些消息，對我們不利啊！」唐小林憂心道。

張清揚波瀾不驚地問：「什麼情況？」

「如您所料，大家對《朝陽江區域合作加強開發規劃綱要》的態度不錯，可是大部分人都反對升格琿水，取消石川市的想法。」

「哪些人？」

「當然是內務部負責這方面工作的相關部門幹部，還有一些學者和專家，專家們的想法你是知道的，至於那些幹部，他們是擔心石川的幹部鬧事！」

「唐老是什麼態度？」

「我問了，他沒對我說，他只是說要相信民主，內務院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更何況他馬上就退了，所以……」

張清揚皺著眉頭說：「我明白了，其實唐老說得很對。」

「那我們……就任由那些人反對……」

「小林姐，這件事不急，如果是地方政府的強烈意願，比如說一些石川的幹部為了發展，主動提出希望能同琿水合作呢？」

「這個……」

「當然，另一方面你們州委也要出面同相關部門談談，以你的身份，他們總歸要給個面子吧？」

唐小林笑道：「有些人當然會給我面子，可是有些人……您也清楚，全國上下，並不是所有人都把我爸當回事。」

張清揚明白，唐小林這是在暗示他，全國有好幾股政治勢力，如果說有人反對張清揚的提意，那很有可能就是喬系，以及支持喬系的幹部。

「張書記，怎麼辦？」

「談，就和他們談，我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攔著。春節后，我親自出馬！」張清揚有些怒意地說。

「哈哈，要的就是您這句話！」

「你啊你……就套我話吧！」張清揚笑著掛掉電話，他就知道這件事喬系肯定會橫插一杠子。

張清揚放下手機，閉眼默想了一會兒，把卧室里的郝楠楠遺忘了。

「張清揚，你個死人！」郝楠楠在房間里發出了不滿的吶喊。

「哈哈，我馬上就來！」女人可以讓男人忘記工作，但工作也可以讓張清揚忘記女人。他站起身走進卧室，怎麼把這個妙人給忘了！

「我不反對你談工作，但是你談我工作就把我給忘了！」

「這麼漂亮的女人我怎麼能忘啊！」張清揚道。

「剛才唐小林找你什麼事？」郝楠楠一臉陶醉，很舒服地問道。

張清揚搖搖頭，很專心地說：「不談工作，只談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如果你的心裡真能放下，那我們就不談，可是你不說出來……能放下嗎？……」郝楠楠盯著張清揚的眼睛說道。

張清揚笑了笑，說：「你很了解我，但是今天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放得下……」

第二天，崔明亮和段秀敏一起向張清揚彙報於氏兄弟案件的進展情況。在龍山市委書記柳成棟以及青水鎮鎮長舒吉塔的配合下，於氏兄弟案件的進展很快。

於氏兄弟的案件包括刑事案件、經濟犯罪、違紀等等，隨著調查的深入，龍山、青水縣的一些幹部也浮出了水面。崔明亮與段秀敏配合得非常默契，這也加快了案件的偵破。

崔明亮先彙報刑事案件，他說：「張書記，通過調查取證，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幾起命案，都與於氏兄弟有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繫。其中有一個性質非常惡劣的街頭搶女強暴事件，於一虎在街上看到了一位妙齡少女，硬是拉上車中實施強姦，隨後又讓手下進行了輪姦，結果導致女孩兒大出血，他們更殘忍的是發現女孩兒出問題之後，扔下車就不管了，再加上路人的漠視，等救護車趕到時，這位少女已經赤裸裸地死在了街頭！」

「混賬！」張清揚氣得拍了下桌子，「有證據嗎？」

「抓到了於一虎的手下，不過他們沒有承認，還希望於家氏力能救他們呢！」

「這是命案，當時警方的結論是什麼？」

「哼，提到這個更氣人！」崔明亮也很氣憤：「當時的法醫已經給出了結論，如於輪姦造成大出血。可是青水縣公安局愣是讓法醫改了結論，最後判定為是她和男朋友性行為不當，結果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