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點點頭，說：「是啊，連我有時候都摸不清他心裡想什麼！」

「也就是你敢用這樣聰明的秘書！」郝楠楠苦笑道，秘書太聰明確實不是好事，好在張清揚的智商比較高。

「你想讓孫勉去龍山？」

「我還沒想好，其實之前我一直打算讓他去延春，我比較看好他，可是如果讓他去龍山……」

郝楠楠細細品味著張清揚的話，馬上分析出了讓孫勉去龍山的好處，便說：「胡常峰走訪龍山，確實讓你很被動。我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有些人議論張書記只關注發達的地方，那樣的地方容易出政績。可是卻對窮地方不管不問……」

張清揚的眉毛皺了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郝楠楠談完工作，輕輕合上小筆記本，委身坐在張清揚身邊，勾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說：「我們好些天沒在一起了吧？」

張清揚有點心動，可是沒有說話。

郝楠楠臉說：「你也好久沒碰女人吧？」

兩人「談」完工作，從樓上下來。郝楠楠的臉還有些紅，雙腿有些發軟，這個年紀的女人了。李鈺彤好奇地盯著兩人，瞧著郝楠楠那軟棉棉的身體，還有懶洋洋的神態，心裡漸漸有點明白了。李鈺彤跟誰也沒有打招呼，直接冷著臉回了房間。

郝楠楠盯著李鈺彤的背影十分窘迫，其實她也後悔在張清揚家裡調逗他了。郝楠楠自責地對張清揚說：「這丫頭……是不是知道了？」

「別管她了，你剛才怎麼不怕？」張清揚氣得瞪她。

郝楠楠臉紅了，告辭離開，身體上得到了百分百的滿足。張清揚也覺得這不是個事，總這樣下去，是不是耽誤了人家小姑娘？想到這一層，他來到李鈺彤房間門口，輕輕敲響房門。

「進來吧，又沒鎖。」李鈺彤冷冰冰地說道。

張清揚走進小李同志的閨房，瞧見她坐在電腦前，便笑道：「喲，上網呢？」

李鈺彤頭也沒回，淡淡地說：「看書。」

「哦，」張清揚四處看看，硬著頭皮坐在粉色的小床上，沒話找話道：「小李，最近還好吧？」問完之後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這叫什麼事啊，人家只是個小保姆！

「那個啥……」張清揚還想說話。

「張書記，你如果嫌我多事了，我現在就可以離開。」李鈺彤打斷張清揚的話，眼中閃爍著晶瑩。原來她以為發現了張書記的好事，他要趕自己走了。

「你胡說什麼呢！」張清揚急了，「我沒嫌棄你多事啊！」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李鈺彤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安慰……」張清揚急時把「安慰」兩個字收了回去，安慰什麼？他抓了抓頭皮，被一個小保姆逼得無話可說。自己來她的房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因為做了虧心事而不好意思，安慰她來了？可她只是一個保姆，貌似自己的事情她還管不著吧？

李鈺彤本來準備好了「辭職」，卻沒想到張大書記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書記，你怎麼了？」

「那個……」張清揚看到電腦上的小說正是《官場男女》，馬上說道：「你看到哪了？最近的章節怎麼樣？」

「挺好的……」李鈺彤有點暈，張書記跑自己屋裡就是為了問這個？

「哦，那……你看吧，我先回去了。」張清揚灰溜溜地扭頭就走。

「哈哈……」房間內爆發出李鈺彤的笑聲，這個笨丫頭突然明白張清揚來自己房裡的用意了！不管他想怎麼樣，只要不趕走自己就行！李鈺彤暗暗地想。

胡常峰望著眼前的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心裡默默地盤算著。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有著悠久的歷史，解方前夕，它的前身是張氏東北軍的一個兵工廠，後來被蘇聯紅軍接手，幫助我國製造坦克、飛機配件，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它為第二代到第三代軍機的研發和生產提供了力量。雖然只是小家小型的飛機配件廠，同清揚機廠無法相比，但在雙林省很有名氣，也有著重要的歷史價值。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面臨著淘汰，由於沒有急時改變企業發展的方向，生產的東西無法跟得上第四代、五代戰機的研發，早就停產了。寬闊的廠房已經空了好幾年，工人也下崗了，現在只是一個空殼子。按照雙林省國企改革計劃，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將被拍賣，將會在原址上建設一個佔地五畝的紅色革命紀念館，算是對歷史的尊重。其它土地按照江平市政府的規劃，將建一個集休閑、愉樂、旅遊、美食為一體的商業一條街，建築、裝修風格仿照解方初期的模樣，有了飛機廠這個展覽館，應該能吸引不少遊客。

胡常峰現場了解了一些情況后，心裡漸漸有了其它的心思，最近幾年我國軍工行業發展迅速，如果利用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的招牌和原址，引進新項目，研發新品種，一但成功，不就是最大的政績？而且還狠狠打了張清揚的臉。據說當初張書記視察這裡時，當時就表態說如果建成一條商業旅遊街，肯定能盤活周圍的一大片商圈。

胡常峰對張清揚的想法不以為然，現場考察后，他也被這大片空置的廠區吸引了，如果能引進相關軍工產業項目落戶雙林省，誰還敢忽視胡省長的力量？胡常峰迴頭瞄了一眼林子健，說：「看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林子健秘書長也不多話，轉身跟在胡常峰的身後。作為胡常峰最信得過的部下，林子健從北江省跟到雙林省，他也希望干出一番成績。他剛才偷偷觀察胡常峰的目光，有點明白省長的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胡常峰問道：「老林，我想去拜訪一下雙林省的老幹部。」

「您想去看誰？」

「你說馬元宏跟李瑞傑……我應該先看誰？」胡常峰沉思道。

林子健想了想，便說：「我覺得還是李部長。」

「嗯，那就這麼辦，我今晚就登門拜訪。」胡常峰點點頭。

林子健瞄了眼老領導，知道他已經盤算好新的計劃了。

江平市委書記姜定康略顯不安地走進了張清揚的辦公室，臉色很難看。張清揚起身相迎，兩人握了下手。張清揚特意繞過辦公桌，陪姜定康坐在沙發上，這算得上是一個特殊禮遇了。

「姜書記，請喝茶。」孫勉恭敬地泡好茶。

「嗯，」姜定康點點頭，表示感謝，別看兩人身份相差懸殊，但雙林省還沒有人敢輕視孫勉。

「姜書記，你怎麼閑著了？」張清揚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沫子，微笑問道。

姜定康搖搖頭，雙手捧著茶杯，說：「昨天胡省長視察了江平市政府。」

「我聽說了。」張清揚繼續笑著，什麼也沒有問。

「在座談會上，胡省長和我們談到了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的相關情況，他不太支持市委市政府之前制訂的改建計劃。」姜定康話少，挑重點介紹了一下。

張清揚皺了皺眉頭，實話實說道：「我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

「您不知道？」姜定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如果說胡常峰之前沒有與張清揚勾通，那麼他在江平市工作會議上的表態就有些過分了。

「沒人和我說。」張清揚苦笑了一下，「胡省長的態度是什麼？」

姜定康坐正了身體，說：「胡省長的意思，把江平飛機配件製造廠改建成紅色革命旅遊一條街是對歷史的背叛，飛機配件廠是革命前輩留下的寶貴財富，是革命的歷史，有著深刻的教育意義，不應該讓它在歷史上消失。不但不能讓它消失，還要讓它繼續發揮力量，今後可以在那裡開展愛國主義教育。」

「胡省長完全推翻了我們之前的計劃？」

「是的，他的意思是與重工合作，購進新的流水線，引進新項目，通過合作，研發新型戰機、客機。」姜定康搖搖頭，非常的鬱悶。

「研發戰機……呵呵，」張清揚笑了笑，「先不說硬體設施，單說研發戰機……這可不是想研發就能研發的……」

「胡省長說了，他可以申請工業和信息化部的支持，與航空集團建立合作關係。」

張清揚神色一變，突然想到了什麼。工業和信息化部，是一個新成立沒幾年的部門，其實主要負責的就是國防工業發展，其前身為國防科學技術工業委員會，國防科學技術工業委被取消后，成立了國家國防科技工業局，由工業和信息化部管理。可以說工業和信息化部涵蓋範圍很廣，最關鍵的是，張清揚分明記得工業和信息化部年輕的部長林鳴是江南派幹部，雖然黨內地位不高，卻手握重要的權利。

另外，航空集團總經理喬震，正是喬炎彬的二叔，喬炎鴻的父親。喬震原本就在航空系統工作，去年運作成了航空集團總經理。胡常峰突然對江平飛機配件廠的改建提出了質疑，心中應該想好了對策。有工業和信息化部林鳴，以及航空集團喬震的支持，也許他真的有條件好好運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