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崔省長，您今天把我請到這個地方，到底為了什麼？」女人採取了主動，到是和其它的嫌犯不同。

崔明亮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向來都是他發向別人發問的份，今天完全反過來了。也許任何一位警察在她的面前都會不習慣的。崔明亮盯著女人的眼睛好半天，淡淡地問道：「你是聰明人，那麼我就直說了，你應該知道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我知道，是為了那封信？」

「真是你乾的？」

「對，是我讓雲峰乾的，而且我真的沒有惡意。」

她的坦白更令崔明亮振驚了，他沒有想到不用問，她就自己開口了。崔明亮尋思了一會兒，笑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早有準備，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找你？」

女人點點頭，淡淡地笑道：「當你們第二次放走雲峰后，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暗中跟著他。那天雲峰見到我之後，你們就開始調查我吧？其實，那天我就發現你們在跟蹤雲峰。」

崔明亮有點坐不住了，皺眉道：「那你為什麼不跑呢？」

「我為什麼要跑呢？您說……我犯了什麼法？」

「這……」崔明亮笑了，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沉默了很久，他才問道：「那你就說說吧，為什麼要送那封信？」

「為了第一農機的八千職工。」

「呵呵，你是四維集團的副總，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我明白您的意思，」女人看著崔明亮，「可是我……我想幫幫政府。」

「幫幫政府？具體說來……是為了幫助某個人，還是為了你的個人利益？」

「他應該來了吧？你們今天找我來，應該就是他要見我吧？」女人彷彿猜到了一切。

崔明亮站了起來，回身望向攝像頭苦笑，他實在沒有辦法聊下去了。坐在監控室的張清揚明白崔明亮的意思，已經走了過來。崔明亮回頭看向這個女人，搖頭道：「你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我太了解他了。」

「他？」

「你的領導。」女人微微一笑。

崔明亮望著女人詭異的笑容，不禁在想，省長當年不會和她有過什麼吧？正在他胡思亂想時，小單間的門被推開了，張清揚緩緩走進來，站在門口望著那個女人笑。

女人見到張清揚的第一眼就站了起來，獃獃地立在那裡，表情變得十分嚴峻。

「我真的沒想到會是你。」張清揚伸出手來，「出來后，你怎麼沒有找過我？」

女人握著張清揚的手，輕聲回答：「我一直在關注著你的消息，我出來后，你已經成為了江洲的市長，後來又到雙林省成為了省長，我不想打擾你。」

「怎麼說也是老朋友了嘛。」張清揚拉著她坐下，對崔明亮說：「老崔，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聊聊。」

崔明亮望著張清揚的表現，點頭答應一聲，扭身剛要走，又來到牆邊將射像頭的開關關掉了。張清揚就像沒看到他的動作一樣，見崔明亮把門關上后，看向對面的女人說：「你說不想見我，可還是想見我，要不然就不會布下這個局，是不是？」

「我知道四維集團準備收購第一農機后，就有了見你一面的打算。可是我……我又不知道怎麼見你，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只能用這種辦法。」女人低下頭，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

張清揚笑道：「你就那麼確認，警方會查到你的身上？」

「呵呵，我相信你的能力。連平城那麼複雜的案子都能搞定，我這點小計謀又算得了什麼啊！」女人自嘲地笑了，「張省長，您是什麼時候才知道是我的？」

「我沒有想到是你，是那天老崔調查出來的。我看到你的簡歷后才知道是你。」張清揚認真地解釋道：「說說吧，你都知道一些什麼？」

女人俏皮地撅起嘴來，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見你。」

「呵呵，見到省長還敢這麼說話？」

「呵呵，我是想試試您還把我當朋友不！」女人笑了笑，從包中掏出一份材料，說：「我知道您會見我的，所以早就準備好了。」

張清揚接過材料認真地看著，就聽女人說道：「李四維就是一個騙子，您小心被他騙了！」

張清揚沒應聲，只顧低頭看著材料，半天才抬起頭來，說：「上官燕文，看材料太累了，我想聽你講講……有關李四維的事情。」

上官燕文，當年張清揚在監察室工作時，住在他對門的美艷少婦。她後來回為詐騙等罪名被叛入獄，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被提前釋放（其中金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張清揚曾經對她說過，讓她出來后找自己，可是上官燕文沒有這麼做，而是靠著個人能力安心工作，並且在四維集團站穩腳跟，受到李四維的重用。這次知道李四維要收購第一農機后，因為了解集團的一些內幕，他擔心張清揚受到危害，所以利用送信引他出來。

上官燕文聽到張清揚想聽自己講，看著他很久，才輕輕地說了一句：「人是會變的，你還會相信我說的話嗎？對於一些人而言，我是有過前科的，是一個大騙子，我……」

「我還像以前那樣相信你，我們雖然沒有男女之歡，但我們還是朋友，你說對不對？」張清揚握住了她的手。

「嗯，謝謝省長對我的信任，我把了解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你。」上官燕文喝了一口茶，開始詳細地講述起來。

兩人足足談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是一同走出來的。崔明亮就等在旁邊的房間，當他看到兩人有說有笑時，滿肚子的狐疑。張清揚對崔明亮說：「老崔，先讓她離開吧，送信那個案子……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情況。」

崔明亮點頭表示明白，雖然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省長不說，他是不會問的。張清揚側頭對上官燕文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以後小心點。」

「嗯，我知道了。」上官燕文點點頭，和崔明亮伸出手來，說：「崔省長，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上官經理，你客氣了。」崔明亮面帶微笑，既然是省長的朋友，他也不敢待慢。

張清揚先去了醫院，回到家裡時已經很晚了。李鈺彤並沒有睡，看到他回來，馬上問道：「省長，您吃了嗎？」

「我吃過了，你先睡吧，我看會兒文件。」張清揚一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從公文包里掏出上官燕文交給他的材料。

李鈺彤泡了一杯茶，說：「我今天去看過楚涵姐姐，她恢復的很好。」

「你也看出來了？」張清揚興奮地抓住了李鈺彤的小手，他晚上去看時，也感覺賀楚涵的精神不錯，比前幾天愛說話了。

「嗯，她整個下午都沒睡覺，我送去的湯喝了兩大碗呢！」

「這是好現象啊！」張清揚激動地說道。

「省長，看到楚涵姐姐今天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李鈺彤小心翼翼地說著，偷偷看著張清揚的臉色。

張清揚正在興頭上，便說：「你有什麼想法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那個……那我說了……」李鈺彤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張清揚不耐煩了，氣道：「讓你說你就說，還墨跡什麼！」

「哦，省長，我……我說了您別生氣，老人們不都說迴光返照么，你說楚涵姐姐她是不是也……」

「啪！」張清揚將手中的材料狠狠地砸在了茶几上，暴跳如雷地罵道：「李鈺彤，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吧，你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我……我……對不起，我……我不是想惹您生氣，我是……我也是擔心她，我……」李鈺彤看到張清揚的樣子嚇壞了。

「好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張清揚的氣漸漸消了，他也明白李鈺彤是好意，可是這個愣頭青說話還是不經過大腦。現在這種緊要關頭，怎麼能說出這麼令人泄氣的話呢！

李鈺彤一臉的委屈，撿起茶几上的材料，小聲道：「省長，我……您看材料吧。」

張清揚搖搖頭，哪還有心情看材料，腦子裡全是賀楚涵的影子，發火歸發火，他不禁也在想，如果李鈺彤說的是真的，那是否表明楚涵她……

張清揚不敢想下去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卻難以下咽。李鈺彤知道張清揚擔心賀楚涵，想了一會兒，說：「省長，要不我給您泡泡腳吧，放鬆一下。」

「算了，哪還有那個心情！」張清揚擺擺手。

「省長，緩解一下疲勞也好……」李鈺彤大著膽子說道，看到張清揚如此，她竟然感覺他有點可憐。

「好吧。」張清揚仔細一想李鈺彤的提意也不錯，便點了點頭。

李鈺彤興奮地去忙活了，很快就泡好了一盆中藥材，端在張清揚腳前，抬起他的腳問道：「那現在……開始了？」

「嗯，」張清揚看到李鈺彤皺著鼻子來脫自己的襪子，稍微有點不好意思，說：「我自己來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