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想了想，說：「最近事情很多，要不你請秦省長，或者田省長出席？」

郝楠楠撒嬌道：「如果我非要請您呢？」

「這個……」

「省長，您上次可是答應我了！」郝楠楠步步緊逼。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張清揚好笑地問道。

「您就是答應我了！」郝楠楠非常會打親情牌。

張清揚無奈，說道：「我如果答應你，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

「沒問題啊，您想讓我怎麼還都行！」郝楠楠痴痴笑著，正中下懷。

張清揚感覺到郝楠楠笑得有些詭異，知道她肯定又想到其它事情上面了，只好正色道：「我既使同意出席論證會，也是由工作角度出發，你把遼河給我管理好，就是對我的報答！」

「知道啦，謝謝省長！」郝楠楠托長了聲音，像個和情郎撒嬌的少女。

張清揚掛上電話，看到一旁偷聽的李鈺彤，怒道：「你幹嘛？」

「沒……沒幹嘛……」李鈺彤笑著擺擺手，假裝什麼也沒聽到，起身說：：「我……我回房看書去了……」

張清揚剛想說話，房門被人敲響，他很意外地看向李鈺彤，皺眉道：「有人說來嗎？」

李鈺彤搖搖頭，說：「沒有人打電話預約。」

「開門看看誰。」張清揚指了指門口，一般來說如果是下面的幹部來看望自己，肯定會提前打聲招呼，要不然是不合規矩的。

李鈺彤依言去開門，心裡也很生氣，要是來人惹張清揚不高興了，他肯定又拿自己出氣。門打開了，外面站著一位身穿紅色羽絨服打著傘的美少婦，聲音柔和地笑道：「小李，省長在家吧？」

「呃……是王主任啊，省長在家的。」李鈺彤十分意外地回答，真沒想到來人會是省政府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王雲杉。王雲杉雖然沒來過省長家，但是張清揚早就給李鈺彤布置了任務，讓她將省直單位各位領導都了解一下，省得以後不知道是誰來訪。為此李鈺彤可是下足了功課，不但一一將他們的相片和職務對照，還將每個人的工作電話與家庭電話記了下來。

王雲杉一手打傘，另一支手拎著一個寬大的衣袋，看樣子是高級西裝的包裝袋。張清揚聽到是王雲杉的聲音，連忙起身迎過來：「雲杉，快請進！」走到近前一瞧，外面下著大雪，儘管王雲杉打著傘，但是肩頭還是落了一層白雪，黑色的小皮靴上也沾滿了雪花。

「省長，不好意思，打擾了。」王雲杉滿臉的歉意，大晚上的突然造訪，提前又沒有預約。

「沒事，快進來吧，外面多冷。」張清揚拉著她進來，對李鈺彤說：「快拿干毛巾讓王主任擦擦頭髮。」

「哦……」李鈺彤跑去拿干毛巾。

王雲杉脫下皮靴，露出了一對穿著粉白相間棉襪的秀足，襪子上秀著卡通圖案。張清揚看得好笑，扭開臉說：「外面冷吧？」

「還好……」王雲杉換上拖鞋，自不知道因為這雙棉襪，使得她在張清揚心中增添了幾分可愛。

李鈺彤拿著干毛巾跑來，張清揚伸手拿毛巾打掃著王雲杉的身上，笑道：「真沒想到外面下這麼大的雪。」

被張清揚擦掉身上的雪，見他還要擦自己的頭髮，王雲杉就有些不好意思，搶過毛巾說：「省長，我自己來吧。」

張清揚也沒有和她爭，便讓她自己擦掉頭上的雪。王雲杉將毛巾交給李鈺彤，看了看腳下玄關處被自己弄濕的毛毯，不好意思地說：「弄髒了，真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李鈺彤很大度的擺著手，心裡卻很驕傲，這便是在省長家當保姆的好處，不管你是多大的官，都會對我客客氣氣的。

「雲杉，快進來暖和暖和……」張清揚拉著王雲杉走進客廳坐下，對李鈺彤說：「去泡兩杯大紅袍。」

「省長，不用了，我坐會兒就走。」王雲杉連連擺手，見到張清揚如此客氣，她有些受寵若驚。

「著什麼急啊，你這是第一次到我家裡來吧？」張清揚瞧見她拿的西裝袋，滿臉的好奇。

王雲杉點點頭，指著一旁的西裝說：「省長，這是辦公廳為您訂做了一件衣服，緊趕慢趕，終於趕出來了。」

「哦？兩會前不是訂做了一套嗎？怎麼又有一套？」張清揚滿臉的不解。

王雲杉解釋道：「其它領導一年都是好幾套，您剛來不久，只訂做了一套，我尋思著明天要參加採訪，總不能讓您總穿著一件衣服在電視上露臉，所以就……做作主張了。」

張清揚感動地點點頭，笑道：「哎呀，有你這個辦公廳主任，我輕鬆很多！雲杉，謝謝你如此細心。」

「省長，這是我應該做的，辦公廳的工作，其實就是替您服務。」王雲杉被張清揚誇獎得臉也有些紅。說來也怪了，她之前伺候金淑貞時都沒這麼上心，可是近來對張清揚的工作越來越細心了。

「這套西裝算不算破例？是公款還是……」張清揚含笑問道。

「領導的服飾明年都有標準，當然是公款，只不過您剛來，訂做的晚了。」王雲杉回答，「我上星期剛和制衣廠說的，因此趕得很緊。剛剛做好，我就讓送過來了。」王雲杉害羞地說著，感覺這麼講，有一種在領導面前表功的嫌疑。

「你也真是的，明天給我不是也一樣嘛，這大雪天多冷！」張清揚責備道。

「明天就採訪了，我擔心時間緊。」

李鈺彤將茶擺在王雲杉面前，王雲杉說了聲謝謝，拿起茶杯吹了吹，緩緩放下，將西裝袋打開，從裡邊把那套深色西裝拿出來，說：「省長，您試試合身不，如果不行，今晚讓他們連夜改！」

張清揚起身穿上，站在鏡子前照了照，滿意地點頭道：「不錯，不錯，正正好好。」

王雲杉鬆了一口氣，說：「這是按照上次的尺寸訂製的，我就怕不合身，還好沒問題。」

「呵呵，很帥嘛！」張清揚笑呵呵地說道，對李鈺彤說：「收起來，明天別忘了提醒我穿，這可是雲杉主任大晚上送過來的，明天一定要穿著它採訪！」

李鈺彤答應著，心裡酸酸的，恨恨的想為什麼他身邊的女人，好像都無私地對他好，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看到張清揚如此看重這件衣服，王雲杉心裡受用，說：「省長，那我就先回家了，您休息吧。」

「茶還沒喝呢，別急著走嘛。」張清揚硬是將王雲杉給留下了。

王雲杉只好依言，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早聽說省長家裡茶好，果然傳言不虛！」

「你喜歡喝，一會兒讓小李給你包點。」

「不不，我平時失眠，現在很少喝茶，還是別浪費了。」王雲杉擺擺手。

「雲杉啊，你心事太多了，要注意休息。」張清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王雲杉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看透了，長嘆一聲說：「他那麼不爭氣，我又怎麼能沒有心事，哎，他如果能有您一半的好，那……」王雲杉突然閉上嘴，感覺這話聽起來有些曖昧。她自知失言，對著張清揚羞得低下頭。

張清揚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王雲杉能說出這話，一時間也有些尷尬，連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都說瑞雪兆豐年，希望明年是一個好年頭吧！」

「有省長在，我想會給雙林省帶來好運的。」王雲杉抿嘴一笑，「現在雙林省人民還有幹部都在翹首以待！」

「哈哈，就怕是盼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張清揚搖搖頭。

「不會的，」王雲杉雙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說道：「省長，真的不早了，我回家了。」

張清揚不再挽留，起身相送，扭頭瞧見沙發上放著的暖手寶，那是張清揚平時在書房裡用的。由於他的手容易發涼，李鈺彤就給他準備了這個東西。張清揚起初十分抗拒，但是用了幾次確實有效果，便在沒事的時候放在身上。他靈機一動，將暖手寶拿起來塞在王雲杉懷中說：「拿著。」

「省長，不用了，我不冷……」王雲杉推搡著。

「聽我的，這是命令！」張清揚笑了，「放在羽絨服里，挺管用的。」

王雲杉無奈，只好將暖水寶輕輕地塞進羽絨服里，胸口立即感覺到一股溫熱。張清揚將她送出門外，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雪霧中，輕輕關上房門。

「王主任真好啊，大晚上的還給您送衣服！」李鈺彤站在身後陰陽怪氣地說道。

張清揚瞪了她一眼，說：「怎麼了？」

「那個暖水寶是我買給你的！」李鈺彤氣不打一處來，「你在家裡手涼了怎麼辦？」

「你明天再買一個不就完了，豬腦子啊？」張清揚好笑地罵道，罵完之後感覺不太對味，緩和了下語氣說：「明天再給我買一個吧，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