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怪你，討厭！沒事送什麼花啊，搞得人家感動死了……」賀楚涵破涕為笑，粉拳打在他的胸口。

張清揚笑著拉住她的手說：「我們現在回家？」

賀楚涵搖搖頭，興奮得小臉通紅，彷彿是剛剛戀愛的少女，柔聲道：「陪我逛一逛好不好？」

「好啊……」張清揚摟著她的俏肩，緩緩漫步在街頭。隨著江洲經濟的發達，夜市越來越繁榮了，人們的消費熱情也日漸增高，夜晚的江洲比白天還要熱鬧。

路邊有位雙腿有殘疾的婦女跪在地上賣著貝殼做成的發卡，賀楚涵感覺她很可憐，便拉住了張清揚。張清揚明白她的意思，走過去挑了一個漂亮的發卡，扔過去十元錢，沒想到婦女又找回了五元。張清揚本想不要的，可是望著婦女純真的目光，還是把錢接下了。

「我喜歡這種賺錢的方式，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乞討。」賀楚涵天真地拉著張清揚的手，不解地問道。

張清揚長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笑道：「來，我把發卡別在你的頭上。」

賀楚涵擺手道：「不用了吧，其實不是很好看，我就是覺得……」

張清揚態度卻是很強硬地別在她的頭上，說：「本來不好看，但是別在你頭上就漂亮了。」

「討厭，就知道哄我！」

步行街的下水道被鐵網罩住，賀楚涵走在上面，高跟鞋跟不小心踩進了縫裡，嬌呼一聲，忙把腳拔了出來，看樣子是崴腳了，蹙眉蹲下。張清揚低頭幫她揉了揉，結果惹來了周圍不少花痴少女羨慕的目光。

「好了，我不疼了。」賀楚涵面紅而赤地把張清揚拉起來，苦笑道：「沒瞧見那些少女要殺了我么，讓你這麼大的帥哥對我服務，她們看了不爽！」

張清揚大笑，扶著她向前走。前面傳來幽幽的搖滾歌聲，有兩位中年男子彈唱著吉它，唱得正是著名搖滾樂《加州旅館》。兩位男子一臉的滄桑，鬍子很長，頭髮也很亂，再配上這樣頹敗的音樂，傾刻間讓世間一切都有些悲涼。

張清揚摟著賀楚涵靜靜地站在他們面前聽著滄桑而低沉的歌聲，突然回憶到了過去。他們的思想跟隨著歌聲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青春年少時光。難以忘懷而懵懂的初戀，而現在，一對戀人手拉手地相依在一起，張清揚不記得曾經有多少次傷害了賀楚涵的心。回想著與她的一幕幕，張清揚的心亂了。

賀楚涵也滿心酸楚，她扭頭獃獃地望著張清揚的臉，雙眼含滿了淚水。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就愛上了他，可是由於雙方的身份，家世，還有倫理，使得她多年來只敢偷偷地注視著他。心裡想追上他的腳步，可是無論怎麼樣，他還是結了婚，想到這些，賀楚涵的手在顫抖，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遠處，劉夢婷拉著父母正在街邊，突然瞧見了張清揚與賀楚涵親熱的模樣，心裡有些酸酸的。但還是拉著父母說：「爸媽，我們去那邊瞧瞧，」

父母不明白女兒為何傾刻間變得憂鬱了，但也沒當回事，跟著女兒向一旁走去。劉夢婷回頭又看了一眼，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明明知道她們是那種關係，可是突然撞見了，心裡還是有些不對味。直到走遠了，她還不由自主地回頭看。

這邊的兩人並沒有發現異常，一曲結束，張清揚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他們面前的帽子里，兩人鞠躬感謝。張清揚什麼也沒說，拉著賀楚涵就走，前方有張長座椅，張清揚拉著她坐下，望著她哭紅的雙眼，也沒有多問，只是將她的雙腿放在自己膝上，將鞋脫掉，輕輕揉捏著足踝。黑色絲襪裹著秀美的小腿，摸上去十分的絲滑，令人難以自控。

「沒事了，不疼了。」賀楚涵靠在張清揚的肩上，心情沉重。

張清揚拍拍她的臉，終於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你知道的，」賀楚涵淡淡地說，「我原以為自己早就想開了，看開了，可是仍然無法釋懷。清揚，我上輩子是不是對你做了錯事，老天這輩子讓你來懲罰我？為什麼讓我愛上你又不能得到你，為什麼讓你來傷害我……」

張清揚心中一軟，摟著她不知道說些什麼。這麼多年了，別看兩人已經發生了關係，可是她的心仍然沒有變，也許在很多個失眠的夜裡，她都會想到這些吧？她與梅子婷、劉夢婷、張素玉都不同，她太在乎個人的身份了。

「清揚，我愛你，我愛你……」

賀楚涵突然抬起頭，雙手摟住張清揚的身體，小嘴輕輕吻在他的唇上，柔嫩地小舌頭伸進他嘴裡。張清揚一陣意亂情迷。

好一會兒，掛著淚痕地賀楚涵輕輕伏在了張清揚懷裡。

「楚涵。我也愛你，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輕輕擁著賀楚涵。張清揚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真的？」賀楚涵抬起頭，楚楚動人的模樣。

「真的。」

賀楚涵地笑了，滿臉幸福地靠在他懷裡，再也捨不得離開。多年的委屈、彷徨和不安終於盡去。現在的她只想做張清揚懷裡幸福的女人。溫情了一會兒，她柔聲道：「帶我回家，好嗎？我今天好想和你在一起……」

在卧室中，兩人盡情歡愉。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張清揚聽著她輕微的鼾聲，笑著躺在她的身邊也睡著了。

辦公室里，陳靜正在彙報著最近宣傳部的工作。自從她成為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以後，市委那邊的消息到是靈通了，有點風吹草動就來向張清揚彙報。

張清揚笑道：「工作還能上手吧？」

陳靜點點頭，笑道：「不過我還是喜歡在您手下工作。」

「無論在哪，你都是在給我工作。」張清揚笑了笑。

陳靜半開玩笑地說：「那我歡迎您早日進駐市委。」

張清揚連忙擺手，頑皮地擠擠眼睛說：「我要是去市委了，有人可是不高興啊！」

陳靜呵呵地笑，起身道：「不說了，您忙吧，我的工件彙報完了，也該回去了。」

秘書鐵銘送走陳靜，進來整理文件，張清揚隨意地問道：「鐵銘，你不是是與孫文龍關係不錯？」孫文龍是方少剛的秘書。

鐵銘不明白領導的含意，點頭道：「我們是市黨校同學，關係還可以。」說完以後，查看著領導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有些領導對這種事情是很敏感的，誰都知道方少剛與他是競爭對手，如果自己和他的秘書關係很好的話，領導會不會想到別的什麼？雖然說上次他知道這件事情以後，還鼓勵自己多交朋友，但是現在又問起此事，會不會有其它目的。是要敲打自己嗎？

張清揚點點頭，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多交交朋友是有好處的。」

鐵銘隨後放了心，剛想離開，沒想到領導又補上一句：「鐵銘啊，最近蘭馬縣很可能要出事，有些事情還是要防患於未然啊，最好讓方書記、孫部長多留點心。」

鐵銘停下腳步，低頭一琢磨，好像明白了領導的意思，難道市長是想讓自己通過孫文龍給方書記通風報信蘭馬縣要出事嗎？這怎麼可能，蘭馬縣領導好像是方書記的人啊，市長怎麼會幫助他們？鐵銘有些難以理解。

也許是看出鐵銘的矛盾，張清揚又接著說道：「我聽說紀委可能在暗中調查，所以你別聲張，不要鬧得人盡皆知礙…」

鐵銘這下明白了，看來市長真的想讓自己偷偷把這條消息告訴給孫文龍了。他忙點下頭，委婉地說：「蘭馬縣的文件，我會多留心一些的。」

張清揚滿意地笑了，揮手讓他離開。

下午，李明秀打來電話彙報著南商集團在金角的發展情況。彙報完工作，她話鋒一轉，笑道：「市長，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吧。」張清揚笑道。

李明秀道：「市長，最近市委和我們商會溝通得很多，司馬洪秘書長說米書記很關心我們的工作。市委近期還想舉辦一個酒會，邀請我們江洲市的企業家參加，米書記想和我們聊聊。」

張清揚立刻明白了米豐收的用意，看來拉攏幹部失敗以後，米豐收就開始想在企業家身上動腦子了。而李明秀又擔心自己誤會，所以才要彙報這事。他便點頭道：「李總，米書記關心我們的企業發展是好事，我看和他保持一定的關係也有好處。」

有了張清揚的話，李明秀放了心，又說道：「那我們及時聯繫，我先掛了，不打擾您的工作了。」

放下電話，張清揚不禁笑了，心想米豐收還想搞什麼事情？

晚上，張清揚看望了劉夢婷的父母。二老在江洲玩了大半個月以後，終於還是想家了。劉夢婷無奈，只好送他們回去。臨回去以前，自然要讓張清揚過來拜見一下。

雙方的關係已經公開了，張清揚就有些不好意思，吃過晚飯，他輕聲對王姨說：「您放心，我……我會對子婷好的。」

王姨欣慰地點點頭，說：「你們見一面不容易，今晚住這裡吧。」

劉夢婷羞澀地低下頭，轉身去廚房了。張清揚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訕訕地笑。瞧見他的模樣，王姨笑了。沒有母親會願意女兒做別人的小三，不過當她了解到前後的因果關係后，又瞧見女兒死心踏地的樣子，也不得不接受。再說劉夢婷也結過一次婚，年紀也不小了，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更況何她也清楚，既使自己不同意他們往來，也是沒有用的，女兒堅決不會與他分手。與其這樣，還不如睜隻眼、閉隻眼，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