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微微一笑道：「這才是你跟我們紀檢組下來的主要目的吧？我想發改委高層的領導一定擔心賀楚涵做事太急，不給遼東面子，所以讓你來壓壓陣？」

「你小子還不是飯桶！」張清揚笑著表揚了一句。

雖然張清揚的表揚話說不上多麼好聽，而且還有反諷的嫌疑，但蘇偉仍然很高興。

張清揚長長嘆息一聲，說：「我這次來啊，就是來和賀楚涵吵架的！」

蘇偉知道張清揚在指什麼，笑道：「她這個人，也是應該有個人教訓一下了，要不然早晚捅出大婁子。她有好幾次查案子都辦得太絕，要不是因為有背景，我想中紀委的領導早讓她管後勤了。」

「是啊，她這麼做和自身的性格有關係，她這幾年的變化太多了。」張清揚明白，心中煩悶的賀楚涵一定把怨氣發泄到了工作中，那些貪官成為了她的炮灰。

「女人做官，總是受到性格因素的困擾。」蘇偉下了斷言。

張清揚看了下手錶，說：「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容易一次遼東，總不能就蹲在這裡憋死。」

「好，一會兒我來找你。」蘇偉起身告辭。

蘇偉走後，張清揚躺在床上，回想著與賀楚涵曾經的一切，迷迷糊糊的酒意上來了，便睡了一覺。

下午五點，蘇偉來敲門，找張清揚下去吃飯。張清揚起來洗了個臉，就隨蘇偉到餐廳簡單吃了些東西。然後他問蘇偉：「我們現在去哪？」

蘇偉笑道：「你是領導，最好別跑單幫了，先去找一下賀楚涵，看看如何安排一下調查組的那幫小姑娘！」

張清揚拍了下他的頭，心裡卻想自己還真是疏忽了其它人，蘇偉想得的確周到。他便問道：「你和我一起上去找她？」

「不不……」蘇偉連連擺手：「你自己去吧，我在樓下大廳等你。」

「好吧，」現在的張清揚也沒什麼底，一想到賀楚涵見自己時板著臉，他也膽怯。

來到門前，張清揚敲了敲門，只聽裡面有女人問道：「誰呀？」

「是我……」張清揚奇怪，這個聲音好像不是賀楚涵的聲音。

門被打開了，張清揚一看就笑了，原來賀楚涵的房間里站了好幾個調查組的小姑娘，看來她們是來找賀楚涵說話的。見到是張清揚，這幫小姑娘們馬上笑著打招呼，並把他請了進來。走進來以後，張清揚就有些臉紅。

小姑娘們看到張清揚的臉紅了，呵呵地偷笑，兩個懂事一點的連忙去收拾，張清揚裝作沒看見。不過不巧，有位小姑娘在收拾行禮時不小心把一件粉色的內衣掉在了地板上，她馬上拿起來，然後笑道：「呀，沒想到我們賀組長的尺寸這麼大！」

張清揚詫異地扭過頭去，這丫頭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是不該說的，馬上羞紅了臉，拎著行禮箱跑進了卧室，其它人抱以善意的微笑。張清揚也微微一笑，問道：「賀組長哪去了？」

有位小姑娘咯咯笑，指著洗手間說：「張司，一會兒您……您就能見到了……」說完以後又笑，房間里的其它人也笑了。

張清揚這才明白，賀楚涵一定是洗澡去了，他好不尷尬，說：「那……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再來吧……」

見張清揚像個大男孩似的臉紅了，小姑娘們大笑，有位膽子大的更是說：「張司，沒見過美女啊，這麼害怕？你就不想看看美人出浴的風彩？」

張清揚假裝微怒，瞪了她一眼說：「你真頑皮！」

小姑娘們又是大笑。張清揚知道在這幫小丫頭們面前，自己是不可能擺出司長架子來的。也真奇怪了，算算年紀，自己大不了他們多少，可是卻好像成為了被調笑的長輩一樣。他不敢再多想，邁步想退出去。

可是巧合總會發生，當他走到洗手間門旁時，賀楚涵反應慢一些，等張清揚上上下下把她打量完之後，她才意識到什麼，大叫一聲，沒好氣地說：「誰讓你進來的！」

「我……你問他們……」張清揚來不及解釋，回身指了下身後也張大了嘴巴的小姑娘們，然後落荒而逃，臨關上門時又補上一句：「我十分鐘……以後再來……」

等張清揚走後，賀楚涵怒氣沖沖地盯著房間內這幫一臉的驚嚇，同時又一臉笑意的女下屬們，忍住火氣說：「你們……怎麼能放他進來呢，不知道我在……洗澡嘛！」

有位姑娘馬上解釋道：「我……我們也沒多想，沒……沒想到你這時候出來，更沒想到你……沒穿衣服……」

賀楚涵沒好氣地說：「我忘記拿換洗衣服了………」說到這，好像又想到什麼，「他……是不是看見了……」

小姑娘們的臉全紅了，傻傻地說：「也……也沒什麼，就是……只看到了幾件……」

賀楚涵這個氣啊，可又不好發火，只是氣憤地說：「以後記住點，不要隨便給男人開門！」

小姑娘們吐了吐舌頭，點了點頭。當賀楚涵走進卧室換衣服的時候，小姑娘們聚在一起議論起來。

「喂，看到沒有，剛才張司看傻了，哈哈！」

「是啊，好像……咱們賀組長都……lu點了……」

「完了，這下可虧大了，賀組長可是代表著我們紀檢組啊！」

「其實也不虧啊，張司那麼帥，被他看一下也沒什麼嘛……」一位小姑娘花痴狀。

自然，她被其它幾位同事拳腳相加了賀楚涵換好衣服走出來，表情調整得不錯，好像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但心裡可是難以忘記。張清揚那邪惡的目光她太熟悉了，曾經不知道多少次受到這個討厭男人的欺負。

10分鐘以後，張清揚準時敲門。站在門外的這十分鐘，他努力讓心態平靜下來，可是眼前總是會浮現出剛才那銷魂的一幕。

房間內的人都聽到了敲門聲，但再也沒有小姑娘敢去開門。賀楚涵氣悶地掃向她們，瞪了她們一眼說：「還不去開門！」

小姑娘們又是一陣輕笑，馬上有人把門打開了，對張清揚笑道：「張司，不好意思啊，讓你等急了！女人見男人，總要打扮一下嘛！」

張清揚臉紅，賀楚涵臉更紅，怒道：「就你話多！」

開門的小姑娘吐了下粉舌，對其它人暗示了一下，說：「賀組，張司，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們先走了。」說完，又對賀楚涵笑笑，說：「賀組，剛才我們說的事……您考慮一下啊……」

賀楚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張清揚見這幫小姑娘要走，忙擺手道：「你們先找個地方坐，我和楚……呃……賀組長要談的事情，和你們有關。」

「張司，您有什麼吩咐？」賀楚涵單鼻音問道，都沒有請他坐下。

張清揚笑道：「是這樣的，我想我們來遼東一回，也不能空手而歸嘛，來了就轉轉，也要體驗一下遼東的居民生活。我想不如大家晚上出去逛逛街，嗯，但組員們必須走在一起，不能掉隊，賀組長，你……」

「萬歲，哦……張司萬歲！」還不等張清揚說完，那幫小姑娘們就歡快地大叫起來。

張清揚好奇地望向她們，然後輕聲問賀楚涵：「你說呢？」

賀楚涵無奈地說：「你定吧，這幫丫頭為這事磨我一下午了，都說想出去走走……」

張清揚心想蘇偉還真是了解這幫小丫頭們，就對她們笑道：「你們賀組長都發話了，還不快去收拾？十分鐘以後門口集合！」

「是，謝謝張司！」

「謝謝賀組長……」

看著這幫小頭興高采烈的離開，張清揚也一臉笑意。卻聽賀楚涵惆悵地說：「哎，和他們相比，我都老了！」

「走吧，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張清揚嘆息道。

「不了，你讓蘇偉照顧著點她們，我……不去了。」

「走吧，我們順便談談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單獨和我在一起，你怕什麼？」

「我有什麼好怕的！就是……太累了！好吧……那我也去！」賀楚涵不滿地白了張清揚一眼，但慌亂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心。

張清揚微微一笑，心說你就裝吧。

走在奉天市中街商業區，街旁的繁華雖然沒有引起調查組組員們的意外，但卻讓張清揚感慨萬千。調查組的組員們不說是高幹子弟吧，家裡多半是在京城的各部門上班，屬於公務員家庭。他們久居京城，自然早已習慣了那裡的繁榮昌盛。

而張清揚來自雙林省的小縣城，當他看到奉天的繁華以後，不由得想到了雙林省省會江平市的落後。從城市的建設角度而言，江平市都不如遼河市漂亮。從這也可以看出來一省的經濟發展。據了解，雙林省整個省的經濟總量還不如南方某副省級城市的經濟總量高。雙林的發展已經走在了全國的後頭。

在東北三省中，雙林也是發展較慢的。奉天的重工業集團是東北三省的老大，而北江省由於地大物博，有大興安嶺這種令世界振憾的產林基地，還有大片的黑土地平原出產優秀的農作物，使它逐漸發展起來。而只有雙林省由於經濟老化，人才儲備不足、農業生產落後，等等一系列的大問題，導致了它的發展退化。

當看到奉天市以後，張清揚不由得對雙林省憂心起來。現在的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劉系的廣大幹部全部派到了東南延海、西南等地，看來老爺子也看出了雙林省這種地方是很難培養起幹部人才的。雙林省作為劉系的大本營，發展成這樣，這不得不令張清揚心焦。當然，還好北江省發展的不錯，那裡可是劉遠山發家的地方，張清揚從北江省能得到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