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劉志發的方現，他發現劉志發也正在望著自己。四目相對，對視了那麼兩秒鐘，兩人同時不是很慌亂地把目光移開。可是隨後，張清揚發現劉志發和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他夾著公文包站起身，緩緩地離開了。

張清揚的目光中閃過異色，心裡不禁在想：你這氣量也太小了吧？剛才自己的發言都知道是反駁劉志發的，而劉志發卻提前退場，這不得不讓人家瞧不起啊！

果然，論壇的負責人林副司長當見到劉志發離開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旅遊局的劉司長，離開了……」張清揚緩緩地說道，像是對張森說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不自量力！」張森道出了四字評語，便再也沒說話。

張清揚懷中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感覺很驚奇，沒想到是艾言打來的。

「艾言？」張清揚輕聲捂著手機說道，這必竟是在會場里。

「張大少啊，您可真是雷死人不償命啊！」

一聽這話，張清揚就明白她也參加了這個論壇，不由得把目光掃向記者席，在前排望到了艾言正向自己招手。

張清揚微笑致意，輕描淡寫地說：「我這也是實話實說，並不是針對某人的。」他現在深感無奈，也許今天參賽的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針對劉志發的，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的心裡根本就沒裝下這個人。「艾言，你怎麼會來？」

「你大少出馬，我敢不來為你捧場宣傳啊？」艾言咯咯地笑，？隨後言歸正轉道：「老實說，我個人認為你講得很好，你看著吧，我一定向領導建議給你發首版。」

張清揚冷笑道：「會不會太張揚了？」

艾言道：「大少，你這個冷笑話冷死人了！」隨後接著笑道：「你大少什麼時候不張揚了？」

「好了，一會兒宴會聊吧，現在說話不方便。」張清揚注意到張森看了一自己一眼。

張清揚掛上電話，對張森低語道：「有個《為民日報》的朋友，也出席了這個論壇。」

張森點點頭，微微笑笑道：「也不用什麼都向我彙報嘛！」

張清揚臉有些熱，看來張森誤會自己了，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心虛才……正巧艾言又是女的，這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他搖搖頭，繼續聽著別人的發言，腦中早就沒有了劉志發的影子。

天漸漸黑了，劉志發走下車鑽進了榮花夜宴。他一臉的怒容，臉板著，讓人不敢打招呼。門口的服務員怯生生地打著招呼：「劉先生好……」

大老闆的大哥，她們可不敢怠慢。

「你們劉總到了嗎？」劉志發對女人向來很溫柔的，微微一笑。

「到了，他說了在樓上等您。」

「知道了！」劉志發走進電梯。他剛走出會場時就給劉志強打了電話，讓他在榮華夜宴等自己。今天下午氣的，他可不想忍著「大哥，您來了！」見到劉志發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劉志強馬上起身打招呼。

劉志發可以說是劉志強的偶像，如果沒有這位大哥，他連屁都不行，更不用說能混在京城公子哥的圈子裡了。另外，如果沒有大哥，自己能坐擁億萬身家？雖然這榮華夜宴就是大哥的，但作為表面上的老闆，劉志強還是很牛的。

「有酒嗎？」劉志發氣憤難平，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有有，您要喝啥？」

「XO！」劉志發把頭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彷彿很累。

劉志強不敢怠慢，馬上為大哥倒上酒放過來。

劉志發拿起酒喝了一口，然後問道：「你說昨天張清揚來過？」

「對，還和那個蘇偉！」

「他們都玩了什麼？」

「也沒玩什麼，蘇偉把圓圓帶出去了，他們是老朋友了。至於說張清揚嘛……好像此人挺正派的，也沒怎麼樣，只是讓小蛇給他按摩了一下。」

「他們沒發生關係？」

「小姐的出勤記錄上沒有，只寫著按摩。」

劉志發點點頭，喝著酒不說話了。劉志強不明白大哥是什麼意思，略微一想就說：「大哥，要不我設個局，把那個姓張的拉下馬！」

「屁話！」憤怒中的劉志發又被這句蠢話氣得夠嗆，指著劉志強罵道：「你也不想想，那個姓張的是這麼好算計的嗎？為什麼昨天他們只是按摩，而沒有發生關係，嗯？」

劉志強承認大哥分析得有理，卻反駁道：「男女之間的事情，沒得說的，雖然出勤記錄寫的是按摩，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生關係？」

劉志發突然間冷靜下來，好像若有所思，隨後又說：「不管怎麼樣，對待他不能用這種方式。」

劉志強不敢再吱聲，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喝起來，隨後才問道：「大哥，今天是怎麼回事？」

劉志發的氣漸漸消了，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會場上的情景講了一遍。

劉志發聽完，捶著桌子罵道：「他媽的，我看這小子就是針對你！」

「不過他的論點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也許這才是劉志發覺得氣憤的地方，但是他真的很不甘心。自己一路走來，從市長的位子直接調任國家旅遊局的正司級幹部，而且還是實權一把手，這是何等的風光！他怎麼能忍受張清揚今天刺裸裸的挑釁！

正在氣頭上的劉志發突然想到了發改委聯合旅遊局等部門正要出台的《規劃》，心中好像就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張清揚，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后，又轉向劉志強說：「這事，你別管了，不過……多盯著點小蛇……」

「我試探一下小蛇……」劉志強說完也沒經得劉志發的同意，撥通了內線電話：「紅姐嘛，小蛇現在有客人嗎？」

「劉總，小蛇他們剛上班。」

「讓她來一下……」

「好的，我馬上讓她過去。」

劉志強放下電話，對劉志強說：「哥，要不你迴避一下？」

「多此一舉，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弟弟，我來這裡有什麼不正常的？」

劉志強想想也是，便自嘲地笑道：「我下輩子也趕不上大哥！」

這句馬屁讓劉志發聽起來很舒服，他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當小蛇聽到劉總找自己時，心都提到嗓子眼，可是她必須要來見他。那天的事情以後，小蛇本想辭職的，可是她與榮華夜宴簽下了十年的合同，這不是說辭職就辭的。她沒敢告訴張清揚合同的事情，不想讓那個把自己看成是女人的男子因她惹麻煩。她整理了一下思緒，來到劉志強的辦公室。

「劉總好！」小蛇微微彎腰，然後又對劉志發說：「劉哥好！」兩種叫法，含意十分不同，小蛇拿捏得十分準確。

「小蛇，過來坐吧。」劉志強很溫柔地招著手，他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女子，奈合她不給面子。

小蛇膽小地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小蛇，我問你，昨天張公子來找你，都做了什麼？」

「也沒做什麼，就是喝喝酒，唱唱歌，然後我幫他按摩了。」

「只是按摩了？」劉志強的目光射在小蛇的臉上。

小蛇一時間有些慌亂，但還是說：「是的。」

「以後張公子再來，你好好陪她，把他當成我們的貴客，知道嗎？」劉志強一臉笑意，他感覺小蛇在說慌。

「我知道了。」小蛇狐疑地點頭。

「你去吧，」劉志強揮揮手，整個過程他並沒有說一句有意義的話。

望著小蛇走出去，劉志發微笑道：「志強，你成熟了不少啊！」

「呵呵，都是和大哥學的。」劉志強說。「這個女人，我會好好教育的，讓她迷上張清揚，當然……要有些時間。」

劉志強坐在那裡想著如何讓小蛇服務於自己，一時間竟然動情，這個女人……他是不想放手的。不把她壓在身上，完全的爭服她，劉志強感覺自己永遠也找不回男人的尊嚴。

？「緩一緩吧。」劉志發站起身，心情好了不少。對於小蛇和張清揚之間，他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所以就沒有強言阻止劉志強。

當然，他們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低估了小蛇和張清揚。

小蛇走出劉志強的辦公室，小心地拍了拍胸脯，她知道自己雖然度過了一關，卻迎來了更大的風險。久經風月場合，她已經猜出了劉志強的用意，那麼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這種事她是不可能直接向張清揚說的，那麼又應該如何向他暗示？小蛇一步步向回走，心裡盤算著辦法。她明白，這是劉志強對張清揚的計策，也是對自己報復的開始。

「話說，你剛才可是風光無限啊！」艾言轉動著酒杯，微微一笑。

張森領著他很是自豪地向其它部門的領導介紹完之後，張清揚終於得到了自由，和艾言坐到了角落裡。

「我也不想這樣，你一定以為我是針對劉志發吧？」

「不是嗎？」

「我沒那麼無聊，只不過他的發言太蠢了而已，中國經濟走向的改革是必經之路，在這種時候他說出這翻話，你說他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