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議到這裡吧，馬上中午了，也該吃飯了！」張清揚看了眼手錶說吧：「大家還有其它問題嗎？」

沒有人回答，張清揚收拾好文件，揮手道：「那就散會吧！」說完后，首先走出會場。

張清揚離開以後，會場里卻沒有停止對他的議論。

「年輕司長的辦事風格就是不同！」

「張司長年紀輕輕就如此有魄力，不愧在下面當過市委一把手！」

「我和你們說啊，我聽說張司長他上面……有人……」

「別胡說，遼河我去過，發展得特別快，這就是政績……」

聽著各處室的主任、處長們偷偷地交談著，司局級幹部的心理也都暗暗盤算著。以他們的級別，如果沒有深厚的人脈關係，是無法得知張清揚真正背景的，自從張清揚到來以後，他們就在偷偷的打聽。可是經歷了今天的會議，大家逐漸忽略了他的背景，開始認真地研究起他的一系列工作做法了，也許只有從工作上才能了解這位司長的性格……

「我說，我們的張大司長就是與眾不同啊，不簡單！」許虎副司長慢悠悠站起身體，陰陽怪氣地說道。

沒有人應他的聲，許虎深感無趣，無聊地走出會議室。趙賓和陳靜相視望了一眼，目光中交流著神色，卻誰也沒敢說話。兩人退出去以後，一些司局級巡視員也相繼走出會場，會議看似結束了，但是會議所產生的餘波卻久久徘徊在他們的心裡沒有褪去。

東北振興司所召開的這些會議，到了下午就在發改委中傳開了，張清揚在會上的特殊性發言引起了廣泛關注，一些年輕的工作人員還成為了他的粉絲。在這些單身的女職員心中，張清揚是最有特色的司長！甚至還給他起了一個「放炮司長」的雅號。

在走廊里碰到張清揚，那些女職員都一臉的興奮，嬌滴滴地說一句：「張司長好！」

張清揚看出了她們嘴角的笑意，自己也深感無奈，但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現似的點點頭就過去了。

而這時候剛剛走過去的女職員就會對同伴說：「你們看到沒有，他對我點頭笑了！」

自然引起噓聲一片發改委副主任張森也聽到了有關會議的傳言，但他只是一笑了知，沒有人知道他對張清揚是何種看法。

下午三點，副司長陳靜拿著會議紀要來到張清揚的辦公室，很是恭敬地彙報道：「張司長，這是上午的會議紀要，由您向張副主任彙報一下吧。」

「嗯，好的，」張清揚微笑點頭，「陳姐，你的工作速度真快！」

再次聽到「陳姐」的稱呼，陳靜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小臉紅僕僕的笑道：「上午您對我們的工作提出了批評，大家都憋了一股勁兒，爭取改正這些問題，工作起來都變得雷厲風行了！」

「嗯，」張清揚滿意的點頭，「我們的工作要一直保持這種作風！」

「張司長，您忙著，我先走了。」陳靜笑起來很美，女人的美有很多種，陳靜是那種成熟的韻味。

望著她扭著豐滿的身軀走開，張清揚心裡偷偷一樂，心說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與前任司長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嗎？他苦笑著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些八卦了！

他拿起會議紀要看了看，決定去向張森彙報工作。剛出門卻碰到了蘇偉。蘇偉笑呵呵道：「喲，放炮司長要出去啊？」

聽到「放炮司長」這個雅號，張清揚一陣無奈，可能在部委里很難找到像自己這樣的幹部吧？他伸手打了蘇偉一拳，哄小孩似的說：「去去，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

「喂，我說你對我怎麼像對你兒子似的，這個……」蘇偉張嘴就來，可是話一出口，才發現又被他佔便宜了。

張清揚禁不住大笑，說：「我兒子要是像你這麼大，還好了呢！」

蘇偉氣得滿臉通紅，憤憤道：「你小子就知道欺負我！」

張清揚心情大好，便問道：「找我有事？」

「沒事閑扯唄，你上午的表現可是傳開了啊，張大司長批評東北司的政務信息工作，為接下來的工作提出了高要求，說什麼要振興東北……」

「行了行了，我說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墨跡！沒要緊事我可走了！」張清揚打斷他的話，懶得聽他嚼舌根。

「哎，還真有件要緊事，她……回來了！」

張清揚先是一愣，隨後裝作平常道：「回來就回來唄，和我有關係嗎？」

蘇偉滿腔熱血得到了張清揚的這種表現，氣得差點吐血，推他道：「滾吧滾吧，我真不應該告訴你這個消息！」

張清揚走進電梯，心裡卻一陣空落落的，她……會不會希望見到自己呢？

直到電梯停下，他才整理好身心，調整出最佳狀態敲響了張森的房門。

「張主任，這是上午我司的會議紀要，您過過目，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張森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笑道：「清揚啊，你上午的表現可是傳開了！」

張清揚早有準備，為了不給張森造成不好的印象，有些委屈地說：「是啊，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我只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談談這陣子對我司的看法，沒想到……被人曲解了，好像我……我顯露風頭似的，這個……」

「也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張森抬手壓下他的話，「你的意思我懂，提出的批評意見對我司是有幫助的。你放心，你的工作我們委領導都是支持的。」

張清揚要的這是這句話，馬上感激涕零道：「張主任，謝謝您的理解。當然，我也有自己的錯誤，下次在工作上一定注意情緒，換種方式和同事們交流工作……」

「呵呵，你是擔心別人繼續叫你『放炮司長』吧？」張森大笑。

張清揚的臉有些紅，擺手道：「那個……我……可能我太激動了……」

「好了，沒事了，？明天別忘了經濟論壇的事情，穿得帥點啊！我這個老頭子一去肯定給咱們委丟臉，就靠你撐門面嘍！」

首次聽到張森的調侃，張清揚的臉紅成了豬肝色，不好意思地傻笑著。他很想問問張森對自己所寫的發言稿是否滿意，可是見領導不提他也就沒敢提，懷著心事離開了。

「東北司就是缺少一股衝勁兒！」張清揚走後，張森拿起會議紀要翻了翻，隨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張清揚坐電梯下樓，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襲上心頭。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響，門打開，他都沒有恢復正常，忘記了從電梯走出來。直到門要重新剛上，他才有所察覺地按下開門鍵從電梯里走出。這時候，旁邊的電梯也正好停下，門緩緩打開，張清揚不由得扭頭去看，他看到了一身藍色職業裝的美人，他聞到了那股久違的氣息，他更看到了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多年來埋藏在心底的思念就在見到她的這一刻全部湧上心頭，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只剩下他們眼神的交流。

是賀楚涵，她也一臉的驚訝，痴痴地盯著張清揚，緩緩走出電梯。兩人的目光都在相互打量著。賀楚涵的臉龐還是那般清瘦，秀眉下，那對烏黑的眸子閃閃發亮，高挺的鼻樑、紅潤卻有些乾澀的嘴唇，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而又虛幻……

「是你……」兩人同時開聲，同時有些慌亂，同時臉紅又同時低下頭。

「楚涵，你……回來了！」雖然早知道這個消息，可是卻向剛剛才知道似的，張清揚恢復正常以後寒暄著打招呼。

「嗯，」賀楚涵輕聲用鼻音回答，然後好像又覺得不禮貌似的，補充一句：「我……聽說你到發改委上班了……」

「是……是從小偉口中知道的吧？」張清揚輕笑一聲，很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嗯，」賀楚涵的臉卻是紅了，彷彿擔心張清揚誤會自己和蘇偉的關係，？「我剛彙報工作去了……」她有些慌亂地沒話找話，伸手撩了一下腦前的碎發，整理頭髮的動作一如往昔，還是那般迷人。

張清揚注意到她光潔的額頭微微泌上一層細小的汗，他知道她緊張了。每次她緊張，額頭都會出汗。

「我……我也剛去彙報工作了，呵呵……」張清揚尷尬地笑著。

「我……」賀楚涵很想說點什麼沖淡這種緊張的氣氛，可是話一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情急之下說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完之後連自己都驚訝，這叫什麼話啊！

「嗯，不方便，會被人誤會的……」張清揚附合著說，說完之後也是一陣氣悶，這不是讓氣氛更緊張了！

「去我辦公室聊吧……」賀楚涵說完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這叫什麼事啊，為什麼要請他去辦公室？這……還不是自找麻煩。

「嗯，去聊聊……」張清揚答應道，聽到賀楚涵的邀請，一陣激動，他可並不知道請他賀楚涵全是無意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