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一直到半夏醒來。

被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半夏坐起了身子。

她一個字沒說，出去弄了點吃的，沐浴之後，才重新回來。

整個屋子裡，藥味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很濃郁。

半夏端了一碗粥進來，小口小口的喂進蕭言的嘴裡。

她的動作很細緻，模樣很溫柔。

蕭言一直看著她，一言不發。

粥喂完之後，半夏終於忍不住了。

「你不要看我了好不好？」

「你好看。」

半夏一愣，這個無恥的混蛋，她花了那麼大力氣救她，他一醒來又調戲她么？

可是…這一次除了惱怒之外，她竟然還臉紅了。

「你別胡說！」

「我沒有，你若不漂亮，那晚我也不會忍不住…」

蕭言話說出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沒再說下去。

半夏去被他給氣到了，她怒道：「說啊，忍不住什麼？就因為我好看，所以你就強暴我嗎？那漂亮的女人這麼多，你是見一個強一個吧？」

半夏很生氣，這人怎麼可以那麼無恥！

她為什麼要救他，她就應該讓他死在人堆里，最好再戳上幾刀，讓他死絕了！

「沒有，只有你一個。」

「你…」半夏聽到這話，本該很生氣，可不止為什麼，她好像又沒有那麼生氣了。

「對不起。」

「我不想聽。」

蕭言不說話了。

半晌之後，半夏自己忍不住了。

「你若真的愧疚，就把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告訴我！」

「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少廢話！我就要聽，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現在你的命是我的！」

「之前我的命也是你的。」

「說！」

蕭言一怔，看到半夏生氣的樣子，他於心不忍。

「我中了蠱。」

半夏一愣，蠱！

「噬心蠱，一旦我內心升起了慾望，就會被無限放大，控制不住自己，最後什麼事情都做出來了。」

半夏一愣，是人都會有衝動的時候，一般人能剋制衝動，才不會把生活弄得一團糟。

可若是衝動控制不住，什麼都做出來，那麼…

「所以，那天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我想調戲你，讓你拒絕給蕭風治病，可我沒想到…我忽然有那麼一瞬間冒出一個念頭，我想要你，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蕭言的話說到這裡，聲音很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現在想來都不可理解。

半夏一怔，想起那個晚上，真真的是個噩夢。

他發了瘋一樣的要她，也不管她有多痛。

「所以，那天在涼茶鋪里，那些人調戲我，你就想打爆他們的腦袋？」

「是。」

「為什麼？」

「他們調戲你。」

「言語調戲而已，也不至於要打爆腦袋啊。」

「至於。」

「為什麼？」

「因為是你。」

半夏又是一愣，她的臉不知為何，有些發紅髮燙。

「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想殺你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最後願意死在我手裡？」

「因為是你。」

「嗡」的一聲，她的腦袋一下子有些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