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辭覺得，這一夜不能睡九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但，當鳳寶問出這麼「可愛」的問題之後，鳳辭忽然覺得，長夜很可能要漫漫無邊際了。

鳳辭正想說他不會的時候，鳳寶又道：「以前裴叔叔晚上睡覺都會給我講故事的，他說每個爹爹都會這麼做。」

鳳辭一怔，裴雲華嗎？

那個披著一副可憐兮兮模樣，專門干搶人家娘子兒子的勾當的那個虛偽凡人嗎？

鳳辭輕嘆了一聲，鳳寶年紀還小，被這些個小恩小惠蒙蔽了雙眼也是正常。

「我會講故事。」

「那爹爹給我講一個好不好？」

「好…」

鳳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腦子裡不斷搜索著他聽過的故事。

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麼好故事。

畢竟從前他睡不著的時候，從來沒什麼爹爹講故事。

「爹爹，你是找不到故事嗎？那你就給我講講你和娘親的故事吧。」

鳳辭點了點頭，這個可以有！

讓鳳寶知道他和九天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也有助於增進他們一家三口的感情。

「當年，我和你娘是在永棱山相遇的。那時候你娘對我一見鍾情，一見面，吵著嚷著要跟我私定終身了，我反抗，她還動手，我沒辦法，只好服從。」

鳳辭想了半天，那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只能用「私定終身」來掩蓋過去了。

「爹爹，什麼是私定終身？」

「……」

「爹爹？」

「那是私自成親的意思。」

「你們怎麼成的親？」

「就是磕頭拜天地啊！」

「磕過頭就算成了嗎？」

「算啊。」

「那完蛋了。」

「怎麼？」

「山寨里好多小妖怪給我磕過頭，我是不是跟他們都私定終身了？」

「鳳寶，你不困嗎？」

「爹爹，裴叔叔說，做人要好學好問，我不太懂。」

「這個等你長大以後你再研究，我繼續講故事。」

「好的，爹爹。」

「自從那次之後，我走到哪裡，你娘親跟到哪裡，跟我形影不離，如膠似漆，親密得令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

「就像裴叔叔跟娘親一樣嗎？」

鳳辭一愣，什麼鬼？

他不在的時候，裴雲華都做了什麼事情！

挖牆角也不是這麼挖的啊！

「不是，你那個裴叔叔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啊？」

「可多啦！」

「那你給我講講！」

「他以前會陪娘親散步啊，會帶我去玩啊，還會一直給娘親寫詩啊，哇，那個詩好好聽啊！」

「什麼詩？」鳳辭的臉一下子黑了。

「好睏哦，爹爹我要睡著了。」鳳寶打了個呵欠。

「不行，你還沒講完。」

「就是…」

夜色越來越深，深到濃處，漸漸變淺。

天邊魚肚泛白，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九天起床的時候，先去了鳳寶的房間，發現裡面沒人。

然後她趕緊去了鳳辭的房間。

誰知，剛剛推開房門，就看到父子倆東倒西歪的躺在床上。

兩人的眼袋下，都染上了一層厚重的黑眼圈。

這是…決戰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