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終於知道止兮為什麼站了那麼久，終究還是選擇離開了。

但那緊緊是一瞬間，思念和愧疚立即就代替了那感覺，湧上了慕祈的心頭。

「你是？」殘淵疑惑的問道。

「我是你的哥哥！」

殘淵詫異的看著慕祈。

「親生的！在你轉生之前。」慕祈趕緊補充。

殘淵一愣，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之中波光流轉，不知在想什麼。

「慕修，跟我回家，我把你的記憶全部找出來，好不好？」

殘淵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我很想你，父親和爺爺也都很想你，我們找了你很久很久了…」

慕祈的聲音到最後，竟帶了幾分哽咽。

殘淵微微一怔，話可能是假的。人可能是錯的，但這感情…是真的。

他聽到慕祈說很久很久的時候，他有那麼一瞬間，像是經歷了漫長而孤獨的歲月一樣。

很久很久…

「慕修，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殘淵思索了片刻之後，朱唇輕啟：「好。」

聽到他的回答，慕祈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這百萬年的等待和追尋，終於有了結果！

慕祈此刻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

幸虧他跟著了，否則豈不是要錯過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正要拉著殘淵離開，殘淵卻後退了一步。

慕祈一愣，笑容一下子全都僵了。

「怎麼？」

「給我點時間，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好。」

慕祈點了點頭，百萬年都熬過了，更何況是這短短的一天？

慕祈站了很久，看著殘淵將樹下的酒罈子全都挖了出來，然後全部銷毀。

接著又在屋子裡忙進忙出的釀造新的酒。

每一個步驟，他都親力親為，仔細得令人驚嘆。

「要幫忙么？」慕祈問道。

「不必，我自己可以。」殘淵婉拒了。

殘淵一直忙碌著，嘴角邊也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彷彿是在做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慕祈一直看著，心裡也是暖意融融。

一直到將八壇酒全都埋起來，殘淵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站在梨花樹下，殘淵輕笑。

「下次再來，就不用喝苦酒了。」

殘淵忙完的時候，原本漆黑的夜色，已經漸漸的泛白了。

他彈了彈身上的泥土，優雅的拂了拂袖子。

「讓你久等了。」

「不久，我能等。」

殘淵一怔，他問道：「你等了我多久？」

「一晚上。」

殘淵平靜的看著慕祈。

慕祈猶豫了一瞬，又道：「一百多，快兩百萬年。」

聽到這個數字，殘淵神色一詫，那雙好看的狐狸眼裡，滿滿的震驚。

但片刻之後，他又恢復了平靜。

一百多快兩百萬年。

要知道，他活到現在飛升成仙，才活了一百年。

這麼長的歲月，他無法想象。

「那她呢？」

慕祈一愣，沒懂他的意思。

但片刻之後，慕祈就反應過來了，他問的是止兮。

「幾萬年吧。」

殘淵點了點頭，眸中情緒很深，不知他在想什麼。

「走吧。」

慕祈點了點頭，帶著殘淵離開青丘，朝著神界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