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說，玄瞳，我膽小懦弱又愛闖禍，我法力還那麼差，我一點也不好，我不敢高攀你，所以我們還是各自離開吧。」

「你在撒謊，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我…」止兮確實不是這麼想的，但是客套話還是要說啊。

止兮忽然覺得這個玄瞳就跟變了個樣一般，格外的偏執，格外的認真，像是一個只認死理的孩子。

「你想離開我，去找他。」

止兮一怔，玄瞳說的這個他，是指蒼凌吧。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她的咬了咬嘴唇，然後道：「玄瞳，你放了我吧。」

「不行。」

「可是，就算我留在你身邊，又能如何呢？我跟你根本合不來啊。」

「我們可以磨合。」

「但是…」

「沒有但是，你也不能拒絕，忘掉他，或者，我殺了他。」

止兮呼吸一窒，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玄瞳，竟然如此執拗蠻橫，不講道理！

「你不能這樣。」

「沒什麼不可以，你以後只能留在我身邊。」

「可你這樣強迫我，我們最終誰也不會開心啊！」

「無妨。」

「你又何必！」

「走吧。」

玄瞳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止兮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用力的扣著她，讓她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你這是在強迫我！」

「是。」

止兮一口氣提了起來，還未咽下去的時候，她被玄瞳一扯，直接拉走了。

「你要去異族？」玄瞳問道。

「是。」

「我帶你去。」

玄瞳話音落下，直接牽著止兮往異族深處走去了。

在他們離開了黑山範圍內的一瞬間，光芒驟然亮起，將所有的畫面全都包裹了起來。

此時，止兮的耳邊傳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這段回憶存在這裡，記錄你我初遇的時光。」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

止兮一怔，聲音消失之後，所有的光芒退散。

回憶的場景消失了，她回到了現實之中。

只見黑山之內，三根石柱全都碎裂倒塌了，整個封印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止兮輕嘆了一聲，這裡只記錄了他們在黑山的場景。

之後的時光，都沒有再記錄了。

回到現實，她一轉身便到了旁邊的蒼凌。

此時的蒼凌正看著她，冰藍色的眼眸里情緒在翻湧，不知在想什麼，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

玄瞳說過，他的樣子只能她看到，他的名字只能他知道。

所以，她猜測蒼凌看到的，跟她所看到的，一定是不一樣的。

也所以，這多年來，玄瞳走了多少地方，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族群，都不曾留下名字。

那些臣服他的人，也只能堪堪稱他一聲王，再無其他。

止兮也從未跟任何人提到過他的名字和他的樣子。

在世間里，敬他的人，稱他一聲王，不敬他的人，也只能用一個「他」。

看到止兮轉頭看他，蒼凌知道她已經從回憶之中走出來了。

他抬起手，輕撫止兮的臉頰，然後輕聲道：「兮兮，我真的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