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回想這一切，她大約是一直不甘心的。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不是她的，就永遠不是，搶也搶不來，騙也騙不到。

只是可惜了她的哥哥，喜歡若晴那麼久，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還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止兮收回了思緒，華年的笑聲已經停止了。

他跌坐在地上，血越流越多，不斷的咳嗽起來。

看得出，若晴那一下，是下了狠手的。

她不僅要自己逃，還要殺了華年。

「眾叛親離，不得善終，哥哥，這是你要的結果嗎？」

華年沉默著，他低下頭，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他咳嗽聲音越來越大，整個人彷彿肺都要咳出來。

「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走到這一步，純粹是我咎由自取。」

「我以為你會說，成王敗寇。」止兮的聲音有些冷。

「我想，你會更喜歡咎由自取這個詞。」

「你還會在乎我喜歡不喜歡嗎？」

「你是我妹妹。」

聽到這話，止兮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所以你對待你妹妹的方式，就是利用天道不斷的迫害，讓我轉生之後，從來沒有一天不坎坷嗎？」

「你不懂，你沒有站在我的角度，你不懂得，那些用盡手段得到的東西，會有多害怕會失去！」

「你不懂，你沒試過所有的努力全都變成白費，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耍了一回的感覺！」

「你不懂，你可以享受這一切，而我只剩下屈辱！」

華年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咳嗽，到最後，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我覺得，侮辱你的，是你自己。」

「你把自己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把自己心靈徹底扭曲，你把自己放入了罪惡的深淵裡。」

「而最後，連跟著你一起作孽的若晴，也都背叛了你，你還剩下什麼？」

「你什麼也不剩下了，你還不願意清醒嗎？」

聽到這話，華年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了兩聲，哇的一下，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醒不醒已經沒有區別了，給我個痛快吧。」

止兮輕嘆了一聲，她攥緊了拳頭，眉頭緊蹙，看著如今凄慘不已的華年，她一下子竟有些下不了手了。

最痛苦的，並不是死亡，而是在絕望之中等死的過程。

如今的年華正是如此。

他心裡的絕望和痛苦，失敗和屈辱，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到，旁人誰也無法切身體會。

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的感受，陪著他一同走到最後。

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絕望和孤獨，以及追悔和痛苦。

看到止兮遲遲不動手，華年又道：「異族已經重新打開了六界的入口。」

止兮一怔，她的心裡一緊。

「這一次，是他們捲土重來的試探。他們成功了，黑甲的大軍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進入了六界，發動了戰爭。」

「黑甲的軍隊，挖開了六界所有位置的脈絡，他們很快就會捲土重來的。」

「如果不能及時找到那個入口，六界恐怕還會再有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