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所有的白光也都消失了。

蒼凌收起了法力，睜開了雙眼。

止兮在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片虛無。

蒼凌那雙原本冰藍色的眼眸，失去了顏色，也彷彿失去了他所有的感情。

在蒼凌的眼眸里，止兮依舊沒有看到自己。

但是她知道，她在他的心裡，任何時候，都沒有動搖過。

所以，即使當初他悶不吭聲的離開，她也沒有恨，沒有絕望。

七世修成的正果，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撼動。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蒼凌眼眸變了，氣勢變了，修為變了，性子變了，可心卻沒變。

「蒼凌…」

止兮抬手輕撫蒼凌的眼角。

「兮兮，彆強撐著了，離開這裡。」

蒼凌抓住了止兮的手，想要將她往外推。

止兮早有準備，她錯開了蒼凌的力道，一個轉身，撲進了他的懷裡。

下一瞬，更猛烈的劇痛襲來，止兮眼睛一花，差點昏闕過去。

「兮兮你…」

止兮緊緊的抱著蒼凌，那一下熬過去之後，她開始慢慢的學會忍耐，學會適應。

「蒼凌，我知道你也痛，而且是很痛，我不想讓你一個人痛。」

「兮兮…」蒼凌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他不喜多言，僅僅這兩個字，便包含交織了無數的情感。

「連心草，以後不要用了。我們能共同承擔的，誰也不要一個人扛。」

「可我不捨得你痛。」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痛，即使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止兮緊緊的抱著蒼凌，頭埋在他的心口前面，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強壯而有力，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再怎麼變，心還在，只要心在，她就在。

她再也不想體驗到那個夢中少女的絕望了。

她一直記得那少女最後的話。

終究是無法感動一個沒有心的人，即使有再多的愛，也不能。

彷彿是將流水注入了無底洞，再多的水，終有一天，也會幹涸。

我已經放棄，願君安好。

每一個字里，都充滿了絕望和死心。

沒有什麼比那更痛了，她感受過一次，雖然是在夢裡，卻痛到了骨子裡。

她慶幸，蒼凌是有心的。

所以，她無所畏懼。

「蒼凌，我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蒼凌抱著止兮，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她的溫度，感受她的氣息，感受她滿腔的愛意。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抱著她了，久到他覺得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長。

此時，止兮從蒼凌的懷裡爬出來，抬頭主動吻上他的唇。

四片唇瓣，一半溫熱，一半冰涼。

蒼凌渾身一僵，他感受到了唇瓣上的柔軟和溫熱，他感受到了止兮的氣息，他嘗到了她的味道。

彷彿是久違的溫暖重新注入他的血液，解凍了他冰封的的身體，和冰封的心一般。

原本漸漸麻木的一切，漸漸的都湧現了回來。

此時，他的心劇烈的絞痛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