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酒罈子響動的聲音傳來。

止兮轉過頭，走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只見青璃躺在地上。

他睜著雙眼，臉色慘白，整個人的神色都崩潰了一般。

看到止兮走過來，他的雙眸看著止兮，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青璃沒有昏死，他全都看見了。

那一刻止兮也說不明白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

或許青璃的心情會比她更複雜。

他心裡那個跟在他身後愛笑的，明媚的小丫頭，如今殺人如麻，手段殘忍，心思毒辣。

換做是誰，誰都接受不了吧？

更何況，她殺的還是他的師兄，他信任的師兄，在他崇敬的飄渺神宗里，被她殘殺了。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罷了，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在青璃的面前，不裝也罷。

她抬起手，只見凝聚了一道神力。

「你都看見了，這才是真正的我。像天地間傳言的那樣，心狠手辣。」

「你想怎麼辦，或替青藤報仇，或稟報天極，我都不會怪你。」

「但是，你阻止不了我。」

止兮手中上的神力注入到青璃的身體里，幫助他找回神力，解開藥力。

片刻之後，青璃身上的藥力漸漸的減了許多，雖然還未全部清除，但他已經自己能動。

「咳咳…」

青璃從地上爬起來，咳嗽了好幾聲。

他面色慘白的喘息著，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一個晚上，他受到的毀滅，比他這一輩子的還多。

青璃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撐在石桌上，回頭看了一眼酒罈子之中破敗的青藤的屍體。

然後，他轉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止兮。

「我幫你清理院子，處理青藤的屍體。」

止兮一愣，她沒有想到，青璃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止兮怔怔的看著青璃，卻見到青璃的眼眸之中溢滿了莫大的痛苦和崩潰。

他轉過身，沒有再看止兮。

他愧疚，他自責，他憎惡，他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痛苦。

她脖子上的痕迹，他看到了。

他不知如何面對她。

青藤是他帶來的，若是沒有他，這些悲劇都不會發生。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踉蹌，身形看起來很是單薄。

他走到青藤的屍體邊上，一抬手，朵朵青蓮飄出。

青蓮上的點點靈光注入到青藤破敗的身體之中。

所有的魔氣都被清理乾淨，只剩下了神力。

止兮看著青璃，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她覺得很愧疚。

青璃本不應該沾染這些，這完全與他無關。

給敬愛的師兄收屍的感覺，一定很難受。

「他的屍體怎麼處理？」

青璃問道，但是他沒有回頭，他不願意麵對止兮。

一夜之間，兩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丟回他的房間裡面，等別人發現吧。」

「好」

青璃說完，乾脆利落的收起了青藤的屍體，離開了止兮的院子。

止兮面色沉了下來，她手一揮，所有的酒罈子全都碎裂。

緊接著，手中神力一卷，將酒罈子的碎片全都收集了起來，化為了粉末，拋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