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白已經受傷，大片大片的龍鱗剝落了下來，現在又擋在她的身上，承受著這天崩地裂的洗禮。

如果沒有禹白，望舒知道自己被撕成碎片都是輕的。

忽然間，望舒的鼻尖就發酸了起來，眼淚不斷的崩落。

「你管我幹什麼啊？你快走啊！」望舒朝著禹白大喊。

「你瘋了啊？這裡那麼恐怖，你跑得掉，你為什麼不跑啊？」

「你聽到沒有啊！我跟你有仇，我們不共戴天的，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是傻子嗎？」

望舒努力的撐起身體，想要推走禹白。

然而望舒那嬌小的身體也就禹白的一塊龍鱗那麼大，怎麼可能推得動他龐大的身軀？

禹白巋然不動，她聽著外面猛烈的爆炸聲，整個人近乎崩潰了。

「你傻啊？就算，就算你要救我，你不會帶著我跑嗎？你幹嘛…」

望舒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忽然一熱，整個背部都被染濕了。

濃重的血腥味躥到她的鼻尖，她猛地一回頭，發現她頭頂之上的龍鱗里，不斷的滲出了鮮血。

鮮血滴到了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都染紅了。

「禹白，禹白，你聽見沒有啊！」

「你要是不跑，說不定我們兩個人都要死…」

望舒吸著鼻子，哭得更慘了。

她這輩子，過得那麼安逸，每天都沒心沒肺，不著邊際，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經歷這樣的山崩地裂。

她更沒有想過，遇到這末日一般的崩塌之時，禹白會擋在她的身上。

望舒已經哭成了淚人，身體被血浸染成了血人。

「禹白…你幹嘛要救我…」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禹白死在這裡。

「禹白，你怎麼不說話，你還…你還活著么？」

望舒的心尖顫抖了起來，他會不會…已經…

「我還沒死…」

聽到禹白的聲音，望舒原本慘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

「你沒死你幹嘛不跑啊！」

「我…跑不動了…」

聽到禹白的話，望舒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一樣難受。

剛剛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之中回放。

禹白逃跑之前已經身受重傷了，背上的龍鱗被炸開，已經是血肉模糊一片了。

他剛剛的逃跑，已經是拼盡最後一口氣了。

在他改變方向，轉而下來保護她的時候，他就已經註定逃不掉了。

最後一口氣，用完了。

望舒從來沒有哭得那麼傷心過。

「如果我沒有跟來，你會不會已經逃出去了？」

「如果你沒有看見我，你是不是也好好的了？」

「是我害了你…」

「你…終於承認…了？」

對比起外面的崩塌聲、爆炸聲，禹白的聲音很是虛弱，虛弱得幾乎一抓就碎。

望舒一愣：「承，承認什麼？」

「承認你害了我，害我倒霉那麼久，你就是個害人精。」

望舒整張臉丟揪在了一起。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那些話，那些小打小鬧算個什麼…」

「嗯，不算什麼。」

「如果，我們還能活著，我們就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