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一愣，沒想到賀翌晨忽然會提出這件事。

「去北漠？為什麼？」

「子衿，朝城不適合你。」

蘇子衿沉默了，她灌了口酒，看著天邊淡泊的月色。

「你是一隻可以振翅高飛的雄鷹，不應該困在朝城這樣狹小的地方。」

賀翌晨也灌了口酒，繼續說著。

「記得十歲那年，我們曾帶著沐苒一起出宮玩耍，那個時候我剛剛學了騎射，自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帶你們去郊外狩獵，差點出了事，你還記得么？」

「記得。」

「那時候很不巧，遇到了一頭在覓食的豹子。我和沐苒都嚇壞了，你卻一個人沖在前面跟那隻豹子拼。」

賀翌晨笑了出來：「多懷念那時候我們三個人患難與共。」

蘇子衿沉默了，一口又一口的灌著酒。

「子衿，朝城已經是攝政王的天下了，他只不過把你當做傀儡和利用的工具，你何必再留著？」

「翌晨，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蘇子衿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考慮，你考慮什麼？」

蘇子衿沉默不語，依舊是在喝酒。

「我已經有了計劃，只要你配合我，我就能帶著你們離開朝城，從此天空海闊！」

賀翌晨分外認真的對蘇子衿說著。

「你就算不顧自己，也要顧沐苒，她一個女孩子，沒了依靠，很不容易。」

蘇子衿一愣，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了，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十天之後，祭佛日，普濟寺。」

蘇子衿低沉著眼眸，祭佛日是個不大也不小的日子，往年先皇都會帶著皇子和公主們去普濟寺祭佛。

如今蘇氏嫡系，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都被顧臨淵流放了，雖然沒有趕盡殺絕，但也差不多了。

「好」

蘇子衿應承了下來。

賀翌晨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蘇子衿醉醺醺的爬下屋頂。

她滿腹的心事，腳下踉蹌，一個沒穩住摔了下來。

然而，她沒有摔到地上，卻摔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你喝酒了？」

顧臨淵皺著眉頭將蘇子衿抱了起來，回了屋子裡。

瀰漫的夜色之下，走廊的盡頭深處，沈沐苒看著這一幕，雙眼迷濛，攥緊了手心。

「為什麼顧臨淵這樣十惡不赦的人還能活著？不但活著，還位高權重，享盡榮華富？」

沈沐苒眉頭緊鎖，痛心不已。

「沐苒別著急，還有十天我就帶你們脫離苦海。」

賀翌晨站在她的身後，一臉柔情又痛心的看著沈沐苒。

「十天，我一天也不想等。」

「沐苒，收到你的信我就已經馬上趕回來了。」

「翌晨，你不知道我看著子衿哥哥這些日子被那樣糟蹋，我的心，真的好痛。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賀翌晨眸色黯淡了下來。

「沐苒，即使子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那麼愛他么？」

沈沐苒震驚的回過頭看著賀翌晨。

「他變成什麼樣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現在是顧臨淵的…」

賀翌晨話還沒說完，沈沐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