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羅征在暗域中的一番經歷后，鳳歌的性情略微有些改變，但改變依舊不大，只是面對羅征時多了一絲柔和，可面對其他人依舊不會加以顏色，尤其是單獨面對凌霜的時候。

「我，我什麼時候說羅征屬於我了，」凌霜更覺得難堪，條件發射一般的反駁道。

「能夠為了他付出生命，如果不是如此，怎麼會有這樣的勇氣？」鳳歌又說道。

在渾源大世界中，凌霜義無反顧祭出「共犯者之心」，當時鳳歌有些沒看明白，後來才知她竟保留了這樣一件可怕的彼岸信物。

「不過是形勢所逼而已，」凌霜心中有些惱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感受到凌霜急促的氣息，鳳歌心中竟生出一絲樂趣，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而拋出一個更直白的問道：「那你喜歡他嗎？」

「……」

凌霜再度失語，憋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這與你何干。」

誰知鳳歌忽然湊到凌霜耳邊說道：「當然與我有關了，他將只屬於我一個人。」

凌霜在原地怔了幾個呼吸時間，也許是習慣了鳳歌的直白，她說道：「他已經有家眷了。」

「那又如何？」鳳歌直立起身體，這具純潔者的血肉之軀是憑隨著想象而誕生的，比鳳歌在混沌中的身體還要完美，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她仰望著遠處的大漩渦說道：「那不過是他的過往而已，我說的是將來。」

聽鳳歌這麼有自信，凌霜的眉頭蹙了起來。

她是弄不清楚鳳歌在想什麼，按照她對羅征的了解，羅征絕對不可能拋掉過往。

「你的自信從哪裡來的？」凌霜幽幽的問道。

鳳歌卻不再理會凌霜，她臉上的表情已漸漸褪去，恢復成往昔冷若冰霜的樣子。

最初的時候，鳳歌的確很厭惡羅征。

但暗域一行后，鳳歌拾回自己的記憶后，對羅征漸漸產生了好奇。

在太嫡宮中，鳳歌與自己的三位「小徒弟」有了更多的交流，而這些交流更多是關於羅征的種種過往。

熏的話雖然比牧凝和含流蘇都少，可陪伴羅征的時間最長。

但無論是誰提到羅征時，她們臉上都有一種從容的信任。

這種信任在她們臉上形成一層獨特的光輝。

鳳歌在神巢中的悲慘經歷，讓她對周圍的一切都仇視，冷漠。

即便是焱妃這些年的安撫，依舊不能撫平她的創傷。

自己缺乏的，便是想要的。

鳳歌忽然就很羨慕，羨慕含流蘇她們提到羅征時的那般表情。

這種衝動一旦萌芽，就不可遏制的瘋長起來。

直到渾源大世界一行后，鳳歌終於明白，羅征是值得自己無條件信任的那個人，她也喜歡這種信賴的感覺。

愁殉在前面忙碌著。

天宮弟子們手執飛雲之輪，一人一人的飛馳而去。

不久之後，羅征的肉身已橫穿彼岸十三天，抵達此地。

凌霜默默地上前將另外一枚飛雲之輪遞交給羅征后，羅征直接散掉了肉身，再以陽魂回歸彼岸。

這時天宮的弟子們已經走了一大半……

羅征手執飛雲之輪，徑自來到石台的最邊緣，凌霜和鳳歌則默默地跟在後面，她們打算與羅征一起。

羅征的目光卻落在鳳歌身上，說道：「純潔者是一重天內的天主，彼岸生靈成為純潔者后，只能一直呆在某一層天，不知鳳歌是否能正常跨越。」

彼岸生靈成為純潔者后，都是固定在某一層，這一點羅征在秋陰河那裡求證過。

但鳳歌是一個例外。

她並非彼岸生靈，不知會不會受到這個限制。

鳳歌眼睛眨巴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向父皇打聽過，他亦希望我嘗試一下，看看能夠跨越到十四重天。」

如果鳳歌只能稱霸於十三重天，對於天宮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但她若是能繼續向上攀升，那就十分恐怖了……

一個可以成長的純潔者，足以改變整個彼岸內諸多勢力的格局！

「既是如此，你且在這裡等候吧，」羅征說道。

「為什麼？」鳳歌問道。

羅征的目光越過鳳歌，落在自己肉身消失的地方，鳳歌轉瞬就明白了。

羅征雖然不是純潔者，可他同樣也是以肉身跨入彼岸，反正羅征需要跨越兩次，鳳歌可以在第二次時與羅征一道完成跨越。

「好，我等著你，」鳳歌點點頭。

其他的天宮弟子們聽到這話有些莫名其妙，羅征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還要等他？大約只有愁殉，凌霜等人聽明白了。

隨後羅征與凌霜也激活了手中的飛雲之輪。

一陣煙霧騰起，羅征的陽魂率先飄飛起來，而凌霜亦緊隨在後面。

當兩人飛出石台一段距離之後，羅征回頭瞭望而去。

在這裡能夠看清楚彼岸十三天的全貌，第十三重天如同一座巨大的島嶼，而暗域則像是從兩側蔓延的烏雲，將這島嶼包夾在其中。

而在十三重天的下方，則有一條條細線一路向下綿延而去。

那些細線應該是串聯著十二重天中的星門，不過從這個角度來看，無法看到十二重天在何處。

這一刻，羅征忽然想到了無憂王所在的空間。

雖說無憂王將那個空間看做第二個彼岸，可那個空間的規模與真正的彼岸還是沒得比。

能夠在混沌中製造出三十三天，真是鬼斧神工一般的造化。

「羅征，小心一點，」凌霜在後面提醒道。

就在羅征回頭觀望之際，一條能量彩帶朝著他這邊繞過來，羅征將手中的飛雲之輪輕輕一翻，隨著煙霧一陣繚繞，他已輕鬆避開這條能量彩帶。

進入能量漩渦的這一段，難度並不大，只要略小心一些就能順利通過。

先前飛升的那些天宮弟子們，都被漩渦順利的吸入其中，但是否成功度過了這能量漩渦就是兩說了。

當兩人越來越靠近漩渦時，能量漩渦內部爆發出一股強勁的引力，將兩人拉扯過去。

這股引力之強，幾乎不容抵抗，而越是靠近漩渦，引力就越大。

「呼！呼！」

兩人的速度不斷地加快，最終被吸進漩渦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