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竟然還有這一層含義，」羅征眼中流露出神往之色。

她點點頭，「娘親的本命就叫做洛水。」

在黎民之中，相互之間自然不會稱對方為黎某某。

不過在神域中，知曉她名字的人還是會叫她黎洛水，或者黎姓女子。

「洛水？」羅征一愣，隨即問道：「好像神域中有一條河流就叫做洛水。」

羅征對神域並沒有了解透徹，但湊巧的是，在名劍神城中他剛好收集到了一套「洛水七梵字」，自然對洛水這條跨越三域的河流有所了解，這條洛水已是神域中極為古老的河流，也是最長的一一條河流。

黎洛水聽罷微微一笑，「因為那條河流，就是用娘親的名字命名的呀！」

「娘親的名字命名……」羅征有些無語。

看著羅征的表情，黎洛水滿臉都是溫柔之色，她又說道：「征兒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羅征忽然加重了語氣。

直到現在，許多東西對於羅征而言都是霧裡看花。

他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娘親為什麼要藏在地下？」羅征隨之問道。

黎洛水目光望向遠處，臉色略微黯淡了一些，「當然是為了躲避某些人。」

「是豪門聯盟的那些聖人？東方純鈞？」羅征皺眉問。

黎洛水淡淡一笑，「東方純鈞暫且算半個，至於那些聖人還不至於……」

「東方純鈞也只能算半個？」羅征又驚住了。

不過仔細想想，以娘親現在的狀態，舉手投足就能將堪比亞聖的圖厄所滅殺。

那些聖人在娘親面前，或許真的算不了什麼。

「神域誕生以來，在娘親眼中真正稱得上天才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爹，一個就是東方純鈞了，」黎洛水微笑道，「他們兩個都能憑自己的能力跨入彼岸境。那個時候的東方純鈞，應該已經算是橫渡了真意之海，如果我所料不錯，他現在半隻腳應該已踩在彼岸境之上……」

聽到這話，羅征的目光閃現。

半隻腳踏上彼岸境……

難怪東方純鈞在神域中擁有如此號召力，他竟已經修鍊到如此境界。

都說這道爭之地中的彼岸境強者之餘一具骸骨，僅僅只是骸骨所散發的道之真意就如此強大，如果真正的彼岸境強者降臨，那該是多麼恐怖？

「可惜你爹當年太衝動了，」黎洛水提到羅霄，臉上閃爍出一絲思念之色，「他的天賦比東方純鈞還要強上一些，如果不是隕落，恐怕現在已成就彼岸。」

羅征默然。

父親的隕落已是既定的事實。

好在大衍之宇並沒有毀滅，至少還有機會讓自己的父親重生。

而娘親則藏匿於地下深處，終年不見天日。

甚至只剩下一個頭顱。

雙親如此，他這個做兒子的情何以堪？

看著懷中酣睡的羅嫣那安詳的睡臉，肩頭沒由來的沉重起來。

羅征這才想明白，為什麼在大衍之宇中，星尾，老族長甚至華天命都不肯告訴自己的真相，即使到了神域之中見到了宇太白和羅嫣，一樣要對自己遮遮掩掩……

他所面對的東西，太艱巨了。

「對不起……」黎洛水忽然說道。

羅征望向自己的母親，眼中閃爍出一抹疑惑。

「這負擔太沉重了，是我這個做娘親的不對，」黎洛水低頭自責的說道。

她是何其敏感的人，自然注意到了羅征的情緒。

誰又願意自己的子女經歷這樣的苦難來拯救自己？

聽到這話，羅征的眉毛猛然一擰，一股強烈的氣勢撲面釋放出來，望向黎洛水說道，「身為人子，父母落難，若是這點負擔也難以承受，我羅征豈有顏面屹立於世？」

黎洛水看著羅征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愣住了。

滿臉複雜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滿臉欣慰的說道，「征兒……真的是長大了！」

說罷她朝著羅征甜甜一笑，無論是容貌還是心態，都宛若少女一般，偏偏就沒有做母親的樣子。

兩人並排而行，羅征卻不再刨根問底，他怕母親再度自責。

不過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他必須要知道。

「娘親，征兒還有一事還不明，」羅征說道。

「什麼事？」黎洛水問。

羅征思索了一下，開口道：「那一日我進入鐵家的地底之下，發現那泥巴一般的怪物是什麼……」

他現在止步於下位真神，用盡了手段都無法提升自己的修為。

唯一讓他凝出神格的，還是那些泥巴，所以羅征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裡。

「那並不是泥巴，而是一隻靈烏，」黎洛水回答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原來那叫做靈烏……征兒的修為止步在下位真神，那時候凝結神格，就是靠著那東西才得以凝聚，可是現在修為無法提升，所以我想問題是否出在這裡，」羅征如實回答道，沒有絲毫的隱瞞。

「你是依靠靈烏凝聚神格的？」黎洛水神色一驚。

羅征點點頭，「是師尊賜予我的《混沌秘術》，所以我的體內世界……」

「混沌秘術！他們還真敢啊……」黎洛水的聲音提高了三分。

即使是身後相隔百丈距離的劍獒等人也聽到了，用奇怪的目光望過來。

「怎麼了？」羅征好奇的望著娘親的反應。

「而且你開闢了體內世界，吸納了靈烏，還成功凝結的神格？」黎洛水的神色有些激動。

「嗯，」羅征再度點頭。

「你的體內世界中化出了多少道梵文？」黎洛水又問。

「一千零八十道金色梵文，」羅征回答。

「一千零八十道！」

黎洛水眼中流露出一抹震驚之色，怔怔的看著羅征，那震驚之中蘊藏著一絲驚喜的意味，喃喃說道：「顧北瘋狂到敢將《混沌秘術》交由給你，你也敢修鍊，而且還修成了……」

羅征撇了撇嘴，「修鍊這個的確很痛苦。」

當初他所經受過非人的折磨，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是心悸不已。

「顧北弄出來的《混沌秘術》實際上是一種另類的開天闢地之法，竟然真的走通了？而且你結出的居然還是千梵之域！難道夫君連這個都算到了么！」黎洛水還是一副想不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