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背上還背著書包，他今天是放學之後直接來這裡找顧盛因的。

他一隻手拉著書包的背帶，冷冷的看著秦川：「我們很熟嗎？請直接叫我的名字。」

秦川：「……」

叛逆期的小孩，實在不好打交道。

不過看在他是素素弟弟的面子上，他忍了。

秦川點點頭，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樣：「好吧好吧，沈念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沈念依舊冷冷的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裡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你離我姐姐遠點。」

秦川突然就笑出了聲來：「我說沈念，你是十四歲還是四歲啊，還這麼黏著你姐姐？她以後總要嫁人生孩子的，你不可能攔著她不和任何人接觸。」

沈念臉上漲紅，突然就冷笑著說道：「我不管她以後會怎麼樣，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只要我和我姐姐說，你欺負我，我不喜歡你，你就再也別想得到我姐姐的好臉色。」

秦川面色古怪了起來，突然開口說道：「你姐姐一直和我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乖巧可愛的弟弟，你這樣，不怕你姐姐傷心嗎？」

沈念一點不為所動：「她不會知道的。」

姐姐那麼相信自己，不會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秦川面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那你看看你的身後是誰？」

沈念心中一驚，他一回頭，就看到顧盛因靜靜的站在身後，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姐姐……」沈念的心中突然慌亂了起來，他不知道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的姐姐會怎麼想。

她會不會厭惡自己？覺得自己根本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純善可愛，她會討厭自己的吧？畢竟她喜歡的，一直都是美好善良的事物。

沈念隱藏在袖中的手指甲狠狠的扎進了手心，尖銳的指甲戳破了皮肉，帶來鑽心的痛苦。

可是他半點都不在意，這些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忐忑和彷徨。

他不敢抬起頭來，害怕看到姐姐臉上厭惡和失望的神色。

時間的流速彷彿變得額外的漫長。

對於沈念來說，十三歲那一年，聽到父親死訊的時候，感受著周圍所有人看著自己憐憫又嘆息的目光，都沒有讓他覺得像現在這樣喘不過氣來。

直到一雙手輕輕的拉住了他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掰開他的手心。

「你這孩子，怎麼對自己這麼狠？疼不疼啊？」熟悉的帶著心疼的溫柔嗓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沈念抬起頭來，死死的盯住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子。

她漂亮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厭棄，那雙淡茶色的眸子里盈滿的，是全然的心疼之色。

看到他抬起頭，顧盛因又氣又心疼：「多大點事啊，你至於嗎……」

她的話音在看到沈念模樣的時候戛然而止。

面前的少年眼睛睜大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眶通紅，似乎下一秒鐘就要哭出聲來。

這是怎麼了？顧盛因啞然。

旋即，她就被一股大力抱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