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祁臣。再想到自己，顧粥粥突然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有一股難言的感情在她心底激蕩著。

    她對樂正菱說道：“我只能這么說，你希望讓公司在若干年以后還能被稱為世界傳奇品牌嗎？你希望每年公司都有新的產品推銷出來嗎？我不能向你保證我能做的比你更好。我也不能保證我可以讓企業一直保持在現在的位置，如果你只是想要現在的地位，那我什么都不能承諾，但是我可以為公司打下堅實的基礎。這基礎是讓公司永不沒落的路基。那么，樂女士，你是喜歡坐過山車。還是腳踏實的的向前走？”

    樂正菱愣了一下，她本來是來考考顧粥粥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顧粥粥考她了。

    但是顧粥粥所提出問題他卻不的不正視，因為那正是他心中的問題。

    自己的公司在自己的經營下，變得越來越好，已經可以和祁臣的公司相媲美，以前自己頗不服氣，難道祁臣就可以帶著他的企業一直長盛不衰嗎？結果事實證明，就算祁臣拋下職務，離開的那一段時間里，她的公司依舊比不過祁臣。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為什么四方華創走了祁臣。還能一直維持在世界頂尖企業的行業里？而自己的公司現在卻開始露出頹勢了？

    真的好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從巔到低谷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是要眼前的利益還要長遠的未來？

    “公司的好壞難道不是看成績嗎？”她忽然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公司需要成績。但是只有成績。是沒辦法長盛不衰的。”

    顧粥粥輕輕的解釋道：“祁臣父親剛開始接手公司的時候做的不好嗎？但是為什么最后卻落得接近破產？現在你已經將公司帶到了頂峰，該滿足另外一個條件了。”

    樂正菱沒有問顧粥粥那是什么條件，因為條件就坐在她對面。

    “我想讓公司腳踏實的向走。”樂正菱終于回答了之前的問題。也回答了她自己心中的疑問。

    顧粥粥笑了起來。

    算一算，已經30多年了，繞了一大圈，終于又繞回了起點。

    祁臣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樂正菱和顧粥粥簽了合同的消息，因為正是樂正菱打電話來告訴他的。

    在電話里。樂正菱感謝了祁臣。

    “謝謝你，祁臣。”

    “你這么說。可就讓我不好意思了，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屬于粥粥的，就算沒有我，未來的某一天，也會回到原點。”

    “如果沒有粥粥，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我。所以我感謝你。不僅僅是因為粥粥幫了我很多忙，如果沒有你，粥粥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祁臣和樂正菱同時想起了過去他們還不知道顧粥粥就是柳家女兒的日子。

    電話里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這不是什么令人尷的沉默，兩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各自的回憶中十分享受這種沒有人打擾的沉默。

    祁臣和顧粥粥，如果沒有當初“意外”本應該過著各自不相干的生活吧？具體是什么樣的呢。就說不清楚了。總之他們的相逢，是命運的安排。

    這個安排，他們都很喜歡。

    那些已經去世的女人，那個已經遠走國外的男人，那個站在窗戶前瑟瑟發抖，等待他出現的女人，那個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有些害羞，又有些顫抖的女孩兒，以往那些形象全都混雜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我沒什么好說的了，樂董事，我只祝你好運。不過你真的打算離婚嗎？”

    電話那頭響起樂正菱的輕笑聲。

    “是的，也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了。”

    結束了通話。祁臣還拿著手機默然無語。

    十幾年了吧，他終于等到樂正菱將所有的一切交給顧粥粥，自己內心的最后一絲遺憾沒了。

    不管怎么說。結局好的事就是好事。

    接下來柳家的企業怎么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只是希望一切都好。希望顧粥粥的成功，希望別人提起顧粥粥的時候，再也不用祁臣的妻子這個名稱來稱呼。

    樂正菱將手機放在一邊。重新看著桌的那疊紙。這是今天才剛剛和顧粥粥簽署的合同，在股東大會結束的時候自動生效。

    …………

    另一家咖啡店內，顧粥粥望著手里的合同，神情也有些茫然。

    不知不覺，30多年過來了。

    自從22歲進入四方華創，從總裁助理開始干以來。到現在突然真正成為了另一家跨國企業的董事長。

    她突然生出一種在夢中的感覺，自己真的有祁臣那樣的能力，帶著一個公司走向輝煌嗎？

    從和樂正菱正式相認的時候，她就知道有這么一天。要說怨氣，不愿意接手，剛開始的時候大約還是有的，只是又過了這么多年，自己也生活得很好，她就覺得，有些事情也就不必多計較了。

    總之，這是屬于她的責任，如果有這個能力，就沒有必要推辭，不是嗎？

    想到這個問題。顧粥粥苦笑了一下。現在還在擔心這個。真是沒出息，不管有沒有能力。自己已經在這合同上簽了字。干好干壞都沒辦法中途下車了。

    她將合同合起來，放進自己的手包里，然后站起伸了個懶腰。

    做祁臣的對手？真是富有挑戰性的工作。不知道若干年后。人們和歷史會怎么評價她這個人呢？

    還是用祁臣的妻子來評價嗎？

    真是令人神往……

    祁臣站在四方華創的運動場，在他眼前的是濃密的樹木，他腳下的則是那些樹林的斑駁陰影。

    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員工們基本上全部離開了這里，但是這里卻還有一個人正在打球。

    祁臣站在場邊，看著那個正在打籃球的人。

    這一幕并不令他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