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

他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放在文件上，身體的每一根毫毛，此刻都非常敏感，刺的他都忍不住抿起嘴唇，才能抵抗身體的沖動。

顧粥粥完全沒有發覺男人的異狀，只是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地方，表情十分猶豫。

書房里，她就這樣站著看他，他低頭看文件，電腦旁邊的音響里依舊飄著哀婉纏綿的曲調。

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顧粥粥都能感覺到腿酸的時候，腦中的思緒才終于停止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音響里一直是同一首歌在單曲循環。

聽得出來，是三個女人唱的歌，音質很清澈，聽得讓人很舒心，卻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傷感。

她的注意力漸漸移開了些，放在音樂上，留意了一下歌詞，這個時候更加確定了，自己以前應該聽過這首歌。

可是在哪里聽到過的，她又想不起來了。

“你微笑登上電車說我先走了揮著手說再見的我，嘴唇為何顫抖著，時間像是凝固了，心如刀割，想念逆流成河。”

“就算是只言片語也許也適合，這是說如果有如果，否則在窗前怎么嘆息從嘴角滑過，用指尖，將你的名字描摹。”

“我要做青澀無瑕清澈透明的自己，可是在你面前卻沒勇氣握緊你手心，我到底怎樣隱蔽心動的焦急情緒。”

“這份戀愛心情我不想讓誰注意，還我雙青澀無瑕清澈透明的眼睛，明明是朋友而已我為何會喜歡上你，我到底怎樣隱蔽我到底怎樣忘記，把秘密藏在心底窗臺邊是我愛你。”

顧粥粥聽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祁總，這是什么歌？聽得很耳熟……”

祁臣視線沒從文件上離開絲毫，眉眼平靜的翻了一下紙張，語調很淡的回了一句：“Lovemarginal。”

“當日月流轉風景變換的時候，傷痛也在心頭活動，深呼吸假裝放松，掩飾眼角的淚流，向天空抬頭目光肆意游走。”

祁臣剛回答完顧粥粥的答案，播放的歌曲正好到了節奏最激烈的一段。

“還挺好聽的。”顧粥粥簡單的評價了一句。

“嗯。”祁臣應了一聲，視線仍黏在文件上。

“是誰唱的啊？”她真的很喜歡這首歌的旋律，也打算多聽一聽。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覺得很痛苦，都是你太溫柔惹的禍，從她口中我聽說，你習慣的小動作，這是巧合，還是我想太多……”

祁臣一邊聽歌，一邊看著手中文件，一邊還淡淡的回答了顧粥粥的話：“繆斯。”

繆斯？

顧粥粥愣了一下，然后頓時反應過來。

難怪聽得這么耳熟，這不就是她最喜歡的那個樂隊嗎？

只是沒想到祁臣竟然也聽她們的歌，所以才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愣了幾秒鐘后，她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首歌連我都沒有聽過？你怎么找到這首歌的？”

雖然是她最喜歡的樂隊，但顧粥粥從來都不是狂熱粉絲，所以挑歌的都是，都是挑名字或者聽前幾秒，喜歡的才會繼續聽下去。

因此，這個樂隊的很多歌，她也沒有聽過，沒想到竟被祁臣找到了這首歌。

祁臣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盯著文件的眼神變得有些凝滯。

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一個醉酒的深夜。

那天晚上回來，他在音樂軟件上，正好看到這個樂隊，忽然想起來，她曾經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組合。

于是，他就將她們的歌全部播放出來，一首一首的往下聽，直到這一首歌出現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歌名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當時，連本來有些昏沉的大腦，都清醒了。

Lovemarginal，戀愛邊緣人。

祁臣握著文件的指尖，加大了一些力道，文件紙發出低低的哀鳴聲。

他自己和這首歌的女主角十分相似……明明和她比誰都接近，又比誰都遙遠。

顧粥粥等了很久，也沒見祁臣回答她，疑惑看了他一眼，還以為是他也忘記了，不過也無所謂了，只要知道歌名就行了。

她在剛準備說“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么一樣，又轉了口，小聲的問道：“祁總，我問你一件事。”

祁臣將思緒從回憶里拉了回來，眼神有些詫異的望了一眼顧粥粥，像是在奇怪她要問什么。

顧粥粥接觸到他的視線，咬了咬下唇，才開口說道：“今天你和樂董事說的話，是認真的嗎，我剛看你一直在……”

祁臣停頓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什么，輕輕點了點頭，淡淡說道：“認真的。“

然后，繼續低頭去看文件。

顧粥粥遲疑了一下，開口說：“我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祁臣看著她，幾秒鐘后，才說：“她既然沒有把事情鬧大，我也沒必要和她翻臉。”

言下之意，自己今天說的，自然做不得數。

顧粥粥卻是明白，恐怕，他已經在開始著手準備翻臉之后的計劃了，否則，為什么把以前早已決定好的東西，又拿出來認真研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