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監的名字叫做李陽，名牌大學畢業，來到四方華創已經5年了。

    5年，從一個實習生，一步步爬到商務部副總監的位置，不得不說，他是個很有手段的人。

    顧粥粥從進來，到現在，他沒有看她一眼，隱隱的，顧粥粥意識到了什么。

    她記得，4年前，她在普思投資的時候，受到的，也是這樣的待遇。

    冷落，孤立，不配合。

    淺色的唇線禁不住一揚，顧粥粥微笑的望著兩人，神色淺暖大方。

    總監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咳嗽兩聲，指了指自己不遠處的位置，說道：“顧副總監，坐。”

    顧粥粥順從的坐過去，李陽皮笑肉不笑的望她一眼，屁股挪遠了些。

    “顧副總監昨天才回來的吧，你的簡歷我看過了，在普思投資做的不錯，難怪總裁這么器重你。”總監微笑著說道。

    顧粥粥抿唇一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總監頓時有點尷尬，照理來說，這個時候不應該謙虛幾句嗎？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直接就承認了。

    李陽瞥了顧粥粥一眼，眼底有些冷笑。

    “對了，我聽說今天早上總監帶人去和客戶開會了，不知道談的怎么樣了？”顧粥粥微笑著問道。

    總監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思考了下，淡淡說道：“還可以，應該要不了幾天就能拿下了。”

    “是客戶對我們的產品還有那些不滿意嗎？”顧粥粥又問道。

    四方華創是電子產品起家，除去各種專利收入外，自己品牌的推廣，也從來不遺余力。

    今天總監他們出去，就是再跟國內的一家大廠家商談新手機推廣與制作的合同。

    這單合同，前面等待他們回來的時候，她特地了解了下。

    說實話，她覺得情況不大妙。

    這款手機與其說是開發出的新款，不如說是被逼出來的新款。

    四方華創在國內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團，世界范圍也很有名氣，但是科技研究不可能永遠順順利利，這兩年，便遇到困難，止步不前。

    隨著競爭企業的新款手機紛紛出世，占領市場，四方華創也不得不順應潮流推出最新款，哪怕實際上和舊款并沒有太多進步與改變。

    單純為了推出而推出，必敗無疑。

    顧粥粥不認為祁臣會想不到這一點，可是他卻放手不管，這是為何？

    “客戶很滿意，只是一些合同細節還沒敲定而已。”回答顧粥粥的不是總監，而是副總監李陽。

    顧粥粥擰眉看他。

    李陽臉上有幾分不屑和慵懶：“顧副總監已經離開總部4年了，對公司很多變化都不清楚，這些事情，就先別操心了。”

    直白了當的話，讓顧粥粥的目光有些沉，轉頭看向總監。

    總監仿佛沒注意到她的視線一般，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輕輕抿著。

    顧粥粥心里冷笑一聲，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故意的，于是抬起頭，淡淡的說：“李副總監說的不錯，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說完，提著手包站起。

    總監終于放下杯子，笑著對顧粥粥說道：“好，小顧啊，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才回來，還有很多事要了解吧，去吧，遇到問題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顧粥粥明知道總監這是在扮紅臉，臉上也不好露出不好看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點頭：“我知道了。”

    “我也有點事，就先走了，總監。”

    “唔，去吧。”

    …………

    李陽和顧粥粥從總監的辦公室里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李陽炫耀的遞給顧粥粥一個眼神。

    顧粥粥目光一冷，還沒來得及說話，然后就聽到李陽冷嘲熱諷的聲調，傳了過來：“顧副總監，我聽說，你在普思投資，有一個大項目做的很好，光是獎金就拿了幾百萬，真是令人羨慕。”

    顧粥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理會，只是舉止優雅大氣的邁開步子，不緊不慢的準備離開。

    李陽望著面對自己諷刺，還能做到淡定從容，面色不改的顧粥粥，輕笑了一聲，邁著利索的步子，走到了顧粥粥的身邊，速度慢下來一點：“顧副總監，我聽說，很多女性營銷，為了大單子，都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去討好顧客，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顧粥粥的眼神，頃刻間，冰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李陽低低一笑，臉上帶著得意的嘲諷，嘴里的語調，也變得輕巧了許多：“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為了事業，有些東西不得不犧牲，我們都懂？”

    李陽不是第一個這樣嘲諷她的人。

    事實上，當她簽下那個單子的時候，公司有不少人都說著這樣的風言風語。

    不在乎？

    那是不可能的，有誰當自己百般努力才得到的地方，被他人無情踐踏時候，會無動于衷呢？

    她卻不會表露出來，從裴潛口中得知祁臣那一整盤旗的時候，她就明白，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喜怒不形于色，沉穩淡定，從容不迫，時時刻刻保持著高雅的姿態，然后，去擊敗自己的對手。

    顧粥粥的面上平靜如水，十分溫婉，開口說話的語調，也是平緩穩定的：“那么，李副總監也認為是這樣？”

    這個時候顧粥粥可不會傻傻的直接反駁回去，否則，在其他人眼中就會被認為是戳穿心事的表現。

    這樣可就坐實了對方的所指，自己也將成為整個公司的笑柄。

    “我可是一直都相信顧副總監能夠簽下那個單子，是靠著自身能力的。”李陽愣了一下，立刻說道，心里卻對于顧粥粥有的應對感到小小的驚訝。

    畢竟再怎么有能力，也不過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罷了，被人懷疑自己能力有問題竟然沒有立刻力爭，使自己這一方的算計落空。

    “不過”李陽話鋒一轉。

    “我相信顧副總監，不代表其他人也會相信？要是他們對李副總監懷疑，那就是對我們整個部門的懷疑，這可不好啊！”

    這條老狐貍，我不過就是再分公司簽下一個單子，搞的全世界都認識我一樣……

    顧粥粥好笑的看著他一個人在一旁自顧自的表演著，仿佛在看動物園里面的猴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