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沒做好嗎？
冷靜下來的第一個反應，他就在心里這樣暗暗質問自己。
他和顧粥粥每一點，每一滴，都細細的在他腦中涓流而過。
得出來的答案是，他真的已經努力了。
努力，不等于成功。
這個道理他小時候就明白了。
他也明白，如果不努力，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他不想就這樣放棄，盡管顧粥粥已經拒絕他了，但只要她還沒有和其他男人走到最后一步，那他不就還可以繼續努力嗎？
這樣想的時候，指示燈正好由紅轉綠，“轟”的一聲，黑色的賓利車，疾馳而去。
…………
車子一路疾馳，顧粥粥先去了一趟戶籍辦事處，將梁慧蕓身后的事辦理完畢，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外面的天也有些昏暗了。
“飯飯，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門口，本來想和顧粥粥一起去為梁慧蕓送行，沒想到有事纏身，慢了一步的白小菲對顧粥粥說道。
顧粥粥抬頭看了已經暗沉下去的天空一眼，想了想，便開口道，“好。”
“你晚上不吃東西真的沒問題嗎？”白小菲一邊上了駕駛席，一邊擔憂的問道。
顧粥粥坐上副駕駛，扣上安全帶，搖了搖頭：“沒事的，我現在什么也吃不下去！”
白小菲輕輕點頭，隨便在車載播放器上點了一首歌，便發動了車子，往前行駛而去。
播放器里播放的歌都是很令人放松的音樂，白小菲悄悄轉過頭看著顧粥粥，發現她正一手撐著頭，胳膊支在車窗上，眼神疲憊的望著窗外。
車窗是開著的，涼風不斷的從外面灌進來，將她滿頭的長發，吹的有些凌亂，給人一種冷淡壓抑的感覺。
白小菲覺得顧粥粥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飯飯，你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過了覺了吧？”
顧粥粥聞言怔了一下，眨眨眼，目光清淡看了白小菲一眼，“沒有。”
“飯飯，其實，你心里有什么事，都可以說出來的，不要總一個人壓著。”
白小菲心疼的望了一眼顧粥粥，別看顧粥粥平日里總是那么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可是她卻明白，其實她是一個很倔強的人。
就拿很久很久以前上大學的一件事來說，她在外面打工，很少有課余的時間。
有一次實驗，導師明確規定，所有人的報告必須3天內完成。
那是多么復雜的一個報告啊，光查資料就需要2天不止的時間，更被說還要整理歸納了，就算是課余時間很多的她，都是最后一刻才交上的。
她，卻和她在同一時間交上了。
那3天，她每每凌晨3，4點睡覺，早上7點多起床去圖書館的身影，她直到現在都記得。
“我知道。”顧粥粥淡淡的說道。
白小菲已經不止一次跟她說這句話了，所以她的回復也已經成了熟能生巧的敷衍。
“你現在不是和裴少爺結婚了嗎？有什么事你就告訴他，他肯定能解決的。”察覺到顧粥粥的敷衍，白小菲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裴潛？”顧粥粥低低的念了一聲這個名字，隨即失落笑了笑，眼神隨即黯淡下去。
白小菲怔愣了下，心中忽然起了絲預感，嚇得她不敢繼續想下去，車內頓時又沉默了下來……
白小菲的甲殼蟲小車在顧粥粥家樓下停下，顧粥粥下車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小菲。”
“恩？”白小菲立刻抬起頭，擔憂的望著她。
“我記得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吧？”顧粥粥想起白小菲上次短信里給她說的消息，抿了下嘴唇，開口問道。
“是啊，我爸媽天天在外面跑生意，很少回來，我基本都是一個人住。”
顧粥粥提到這個，白小菲漂亮的臉蛋，立刻有些抱怨起來。
有抱怨她的父母，也抱怨顧粥粥。
她不止一次邀請顧粥粥來她家陪她住幾天，可是每次都被拒絕。
“那過兩天，我能去你家住幾天嗎？”顧粥粥沉默了下，微微吸了口氣，對白小菲開了口。
“唉？”白小菲的表情顯而易見浮現出一抹呆滯。
看著白小菲呆滯的表情，幾秒鐘前還非常緊張的顧粥粥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打算把這里的房子賣了，所以在找到新房子的時候，可以去你家借住幾天嗎？不會太久的。”
“住我家？”白小菲把這三個字重復了好幾遍，才回過神來，露出開心的神色：“可以啊！要我說，你就別租房子了，在我這里住一輩子我都歡迎！”
“謝謝，那等我搬出去的時候給你打電話，時間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顧粥粥當然不可能住一輩子，微微一笑，指了指暗沉的天空，說道。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給你整理出一個房間。”白小菲用力點點頭。
那天之后，顧粥粥就開始著手安排搬家的事情了。
白小菲常常會發消息來，雖然內容都是千篇一律，基本都是“飯飯，你在干什么？”或者“你什么時候搬過來啊。”這一類急不可耐的話語。
顧粥粥本人，這幾天都在處理梁慧蕓的善后事宜，比如去開各種證明，還有取出梁慧蕓存折存款等等。
規章制度很麻煩，但她還是得按照步驟一遍一遍到處跑。
一直到周一的早上，她才把有關梁慧蕓離去所有的一切安排妥當，著手處理搬家事宜。
比如冰箱，床鋪什么的，她都折價賣給二手商人。梁慧蕓的私人用品，她則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準備抽空某一天燒給她。
至于顧溫暖的房間，她沉默了很久。
顧溫暖雖然離開好幾天了，實際上，她屋子里的東西，她基本都沒有動。
顧粥粥知道，這不是她當時不方便拿，或者某天還要回來，只是單純的因為，她看不上這些。
是啊，她是現在已經是樂正綾的女兒了，是豪門貴族，又怎么看的上這些廉價的東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