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和裴潛的事，她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已經不驚訝了嗎？

顧粥粥是這樣想的。

因為她開始隱隱透露和裴潛的事時，梁慧蕓和她談了一次又一次，每次，見到裴潛時，她的反應的也很奇怪。

她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她不舍得她的緣故，是關心她。

可是，為什么當她說出顧溫暖的事情，她卻如此平靜呢？連驚訝也只是一秒鐘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間，自己之前一直疑惑不解的答案，似乎有了些明悟。

“是袁白。”拋開心頭的那一絲悸動，她輕輕說道。

“袁白？”梁慧蕓對這個名字有些迷茫。

“我以前給你提過的那個人。”顧粥粥頓了下，提醒道。

“就是那個人品有問題的？”梁慧蕓想起來，眉頭一瞬間蹙了起來。

“所以，我跟她說，不要接近那個男人，可是……”顧粥粥輕輕嘆了口氣。

顧溫暖根本不會聽她的話，反而她越說，她只會越執拗，現如今，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顧粥粥，你不得好死！”

顧溫暖哭泣的聲音從她的腦中一閃而逝，她心里知道，她和她之間最后一點隱藏的面具，已經被扯下。

或許，這一輩子，她都會這樣恨她。

或許，她永遠，都不可能從顧溫暖口中聽到一聲真心實意的“姐姐”。

只是，這些都不能告訴梁慧蕓。

勸著梁慧蕓休息之后，顧粥粥回到房間，腦中有些煩亂。

以前的時候，她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像顧溫暖那樣活，對什么都不在意，是不是自己所有的痛苦都不會存在了？尤其是那天秦妍對她提出和祁臣的交易時，當天晚上回到家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梁慧蕓，她依然在思考，為了所謂的親情把自己弄到那樣狼狽的地步，究竟是不是值得？

只是，現在的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當它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就好像她曾經決定要假裝沒有那個妹妹，但是一想到她和袁白站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依然會覺得驚恐、覺得害怕。

一個晚上，她都在思考這件事，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入睡的。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叫醒，她還是整理好心情，去上班了。

今天，祁臣并不在公司。

經歷了12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西班牙馬德里機場，從貴賓通道出來，一眼便看到客戶派來的金發碧眼美女。

美女顯然早已將祁臣的容貌深深印刻在腦子里，微笑的低頭打招呼。

祁臣上了接機的專車，跟隨他一起出差的李秘書長，立刻打開隨身的筆記本電腦，開始為他匯報在西班牙這些天的行程安排。

祁臣一邊聽著，一邊拿出上飛機時，已經關了機的手機。

開機，立刻有好幾條消息發來，他大致掃了一眼，沒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便習慣性的點進四方華創的網站，通過內部通道，進了打卡系統。

視線，下意識的進入秘書部的分欄，幾乎在目光落下的一時間，顧粥粥的姓名背后，亮起了綠色的對勾。

沒有任何理由的，因為長途飛行而顯得有些疲倦的他，身體有了那么一絲放松，眉眼也跟著舒展了些。

此刻是西班牙時間的凌晨2點半，因為事情急于敲定，凌晨4點的時候，他就要去參加會議，著兩個小時是給他準備的時間。

一行人抵達酒店，祁臣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筆挺的西服，然后又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西班牙時間的凌晨3點半了。

祁臣微微吸了口氣，讓大腦更清醒點，隨后房間便傳來了敲門聲。

“進。”隨著他話音落定，李秘書長推開了門，站在門口，一臉公事公辦的低下頭，“總裁，會議要開始了。”

眉宇間，也有一點點疲憊。

這次出差十分突然，他才剛剛到家吃完飯，正看電視的時候，就被總裁一個電話突然叫到了機場，飛機坐到現在，免不了有些疲憊。

祁臣倒是看不出特別疲憊的樣子，點了一下頭，又拿出手機，掃了一眼簽到表上顧粥粥的名字，然后拎起嶄新的西裝套在外面，系住最后一刻紐扣，側過頭，對李秘書長說：“你給秘書部那邊打個電話，把我們這次出行的所有有關事宜，都發到顧粥粥的電腦里，讓她實時跟進。”

李秘書長雖然有些好奇，為什么自己跟著，還要讓遠在國內的顧粥粥去跟進呢？

如果這樣，還不如當初就讓她隨行呢，但是這些話肯定不敢說出來，于是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

顧粥粥屁股才在椅子上坐下沒多久，就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這么早，就有人要來找祁臣了嗎？

她看了一眼那邊辦公室空空如也的座位，站起身，打開門，就看到抱著一疊文件的張園站在門口。

“顧特助，早上好。”張園脆生生的打招呼。

“早上好，你是來找總裁的吧，他還沒來。”

顧粥粥下意識的說道，然后就看到張園用古怪的眼神望著她。

“怎么了？”顧粥粥被這道眼神看的有些尷尬。

“顧特助，你都不知道總裁昨天晚上已經出差去了嗎？”張園奇怪的看著顧粥粥問道。

“出差？”顧粥粥一愣，她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啊。

“哦，對，總裁昨天走的挺突然，要不是李秘書長急急忙忙打電話給我們做安排，我也不知道。”

張園恍然大悟的拍拍腦袋，然后笑道：“昨天晚上總裁忽然有事，一個電話把李秘書長叫走出國了，所以這些天總裁都不會來了。”

“出國了？”

“對啊，估計要幾天才能回來，這些是李秘書長打電話讓我給你的，這些都是你要看的資料，還有一部分已經發到你郵箱了，顧特助你等下看看。”一邊或者，張園一邊和顧粥粥一起走進辦公室，將文件放在她的桌上。

“那邊會議的進度，李秘書長特意吩咐，要你跟上，會議實時記錄會通過公司郵箱發給你。”張園說完以后，就微笑的離開了。

顧粥粥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去整理一個她根本沒參加的會議記錄，但李秘書長都這么說了，她也只能照辦。

李秘書長每天夜里都會將會議記錄發給她。她第二天來公司再閱覽，整理，發回去，然后才開始忙自己的分內工作。

只是，習慣了祁臣的存在，忽然這么大的辦公室就剩她一個人，莫名的有些孤單，就連處理很多文件的速度都明顯的下降了，于是連人都覺得發燥起來。

當然，祁臣也不是沒聯系過她，但是兩人的作息時間相差太大，所以只有她偶爾白天起床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發來的消息。消息往往也都很短，告訴她那邊會議需要什么，讓她查好發過去，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多余的字眼。

祁臣真的很忙。熟悉顧粥粥的人，都能看出她的不自在，大家都表示理解。

畢竟，作為總裁助理，而總裁一直不在，換做誰都會感到很不適應吧。

偶爾張園她們也會安慰她說：“總裁這樣很正常，他以前就很少來公司，只是前段時間不知為什么天天在而已。這也沒辦法，總裁家大業大，業務肯定繁忙，而且都是必須親自出席的大單子。要是不忙，不就說明總裁馬上就要破產了嗎？所以安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