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粥粥是被一陣電話聲吵醒的。
她拿起手機,打開翻蓋,沒有看上面的來電顯示便直接摁下接聽,那頭很快就傳來馮夢琪那甜美的聲音,“粥粥,是我啦!沒吵到你吧?”
顧粥粥微微吸了口氣,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勉強笑了笑,“沒有,我正好起床了。”
其實她昨晚睡得并不晚,可是一天一夜沒休息的后遺癥,又豈是這么容易緩解過來的。
聽到顧粥粥這么說,馮夢琪開心的笑聲立刻響起來了,“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忘了,所以提醒你一聲。今天已經周五了,明天下午的同學聚會別忘了哦。”
話音一落,臥室的氣氛頓時沉默下去,顧粥粥沒有出聲,好半天,手機里才響起馮夢琪欲言又止的聲音,“粥粥,你是不是不太想去?”
顧粥粥半晌才回過神來,深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淡淡的笑了笑,“不是,我記下了,明天下午宏鷺大酒店對吧?”
“沒錯!粥粥你能來就太好了!大家都想見見你呢!”馮夢琪聽到顧粥粥的話,長出一口氣,開心的笑起來。
她還真怕顧粥粥就那么不去了,顧粥粥以前就是學校出了名的大美女,可是她每天除了上課外,其他時間基本都花在打工上,大家敬佩中,不免也為和她交流太少而遺憾。
這次聽到顧粥粥在這里,很多人都強烈要求她把顧粥粥“騙”過來,對,就是“騙”,不擇手段也要把她帶到聚會上,看看曾經的校花,如今是什么風采。
“我知道了,周六再聯系。”顧粥粥低了低頭,輕聲和馮夢琪告了聲別,才關了手機。
不知不覺,已經一年多了。
明明是很溫暖的季節,顧粥粥卻覺得自己身體的溫度一直在慢慢淡去,秀氣精致的面忍不住拂過一道自嘲的笑。
過去,她和他們都是一起談論夢想和未來的莘莘學子,畢業的那一刻,望著大學的校門,每個人眼里都是難掩的幻想。
可是,短短一年的時間,她的幻想卻全被無情的現實所打破,母親的重病,妹妹的學費,生活的重擔一個個砸過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不知道這樣沉默的坐了多久,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苦澀的翻身下床。
不論如何,人,總是要生活下去的。
…………
顧粥粥半點半的時候,已經站在四方華創的大門口,進入辦公樓,刷卡,踏上電梯。
等電梯的人有些多,顧粥粥等了2撥,才坐上。來到頂層,她想了下,先去秘書部和小張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后來到總裁辦公室。
劉勝男她們昨天下午,已經將本來分開做的所有記錄和文件全部匯總一起發給她了,所以顧粥粥今天的任務就是將這些文件還有記錄的內容全部記熟,并且掌握所有規章流程還有各種記錄的寫法格式等等。
祁臣早上沒有出現在辦公室,反倒讓顧粥粥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生怕祁臣萬一什么時候來了,正好看到她失態的地方。
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間,顧粥粥都沒見祁臣來,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李秘書長他們說的沒錯,祁臣很少來這里,畢竟這只是他旗下的一家子公司而已。
想到這里,顧粥粥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12點剛到,她就慢悠悠的站起來,準備去食堂吃飯,思考要不要下午回秘書部去工作算了。
這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人,她才呆了一個上午就覺得有些害怕,真不明白祁臣是怎么在這里一坐一天的。
顧粥粥有些佩服的想著,有人說,成功者,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這話現在看來,的確有點道理。
一邊想著這些漫無邊際的事,她一邊走到門口,看也沒有看,推開了大門,眼前瞬間被一道黑色占據。
顧粥粥倒抽一口涼氣,接著狠狠抿住了唇,盯著門外站著的人,臉上也慢慢褪去了些血色,雙手下意識的在身后扣緊。
祁臣拎著公文包,姿態清雅的站在門口,視線微垂,目光定定的盯著顧粥粥。
顧粥粥好半晌才回過神,連忙退后讓出位置,低下頭遮掩住自己的視線,“祁總。”
祁臣盯著顧粥粥的身影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淡淡的點了點頭,大步向辦公室走去。
顧粥粥直到聽到辦公室玻璃門的閉合聲,才松了口氣,轉頭悄悄的向那邊望了一眼。
后者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正準備彎腰開啟電腦,那自然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祁臣這么一來,不但讓她下午去秘書部的計劃泡湯,連帶著讓她想去食堂的打算都不得不打消。
總裁都在辦公室里,她一個小小的助理,又有什么資格離開吃飯呢?
顧粥粥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幾句,乖乖的返回辦公室,重新將注意力聚集在電腦上的資料上。
可是,沒過一會……
“咕……”
顧粥粥按住肚子,弓下身子,讓玻璃上的花紋遮擋住自己,自欺欺人的覺得這樣祁臣就看不到自己,然后偷偷抬起頭瞄了他一眼。
祁臣拿著手機,正聽著電話,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就像是雕塑一般。
顧粥粥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看到的他,幾乎一直都是這個表情,唯一的一次改變,還是在姜薇小姐面前。
她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皺著眉頭將水杯放回去,嘆了口氣。
既然吃不到東西,只能拿水來充饑了。
…………
“總裁,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修改后的文件傳真給了華西重工,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就直接放棄這個項目。”
祁臣聽著電話里的報告,微微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掛了電話,他又給李秘書長撥去了電話,那邊很快接了電話,恭敬而又快速的將祁臣的問題一一回答,最后結束的時候,才說道,“祁總,文件昨天就下午已經傳真給您了,用不用我再發一次?”
“不用。”祁臣停頓了一下,搖搖頭。
“我知道了。”李秘書長恭聲回道。
祁臣掛了電話,忍不住揉揉眉心,他昨天好像是收到了那么一份傳真,不過當時在忙別的事情,就沒注意,現在竟忘記當時被他隨手丟哪里了。
他掃視辦公桌上一摞摞的文件,目光最后卻停留在玻璃窗外,那道熟悉的倩影上。
女孩精致漂亮的臉上隱隱忍耐著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指不斷地攪動著,不斷看向大門的游離眼神與緊抿的嘴唇,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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