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蕓臉上露出一些為難,嘴唇動了動,最后重重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顧粥粥掃視了一圈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頓了下,轉頭看向顧溫暖的房間。
“溫暖很早就出門了。”梁慧蕓抿了抿嘴,開口說道。
她早上是被門外的動靜吵醒的,匆匆忙忙走出去,看到的便是顧溫暖關門的動作。
她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媽媽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你們兩個人,溫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媽媽要負很大責任。”
梁慧蕓深吸一口氣,“粥粥,要是有一天,媽媽不在了,希望你能拉這個妹妹一把。”
顧粥粥不明白梁慧蕓為什么會說這個,皺了皺眉頭,看著她,“媽,不要說晦氣話,趙醫生肯定能治好你。”
梁慧蕓如今,不過才40多歲,可是扒開她的鬢角就會發現,里面早已蒼白下去,人看上去也仿佛步入老年。
她忍不住想起從雜志上看到,祁臣的父母,他們的年級比母親還要大上一些,卻看上去和三十歲無異。
祁臣的父親早在5年前就將整個祁氏交給了祁臣,這些年來很少有他的報道,僅有的一些,不過就是再國外一些地方參加慈善會。
顧粥粥明明知道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可心底還是忍不住變得難受起來。
她的母親,雖然有個失敗的前半生,可是當她和顧溫暖兩個女兒成年的時候,本該幸幸福福的享受安逸生活,沒想到卻過得更加辛苦。
她其實沒有多少奢望,只是希望這個家能平平安安的過下去。
她不想深更半夜,再從門縫看到梁慧蕓站在顧溫暖的門前,想敲又不敢敲門的樣子。
她不想顧溫暖看到她和母親時,永遠是那么一副冷漠強迫的模樣。
她也不想自己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數著還有多天才發工資,家里的柴米油鹽還能堅持多久。
顧粥粥回到房間的時候,習慣性的拉開抽屜,取出紅色的小盒子,打了開來。
然后,她怔了怔,盒子里面,竟然是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顧粥粥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她昨天明明將戒指好好的收進這里了,怎么會忽然沒了?
誰進了她的房間?
…………
同一時間,濱海市第一中學外的一家休閑店中,顧溫暖坐在位置上,笑的燦爛。
她的指甲顯然經過專心的修剪,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耀眼的光,右手的食指上,則是一枚更加耀眼的戒指。
七八名臉上同樣帶著些許稚嫩,穿著卻很嬉皮士的少年少女們圍著她,所有人的眼神都盯著耀眼奪目的戒指,臉上滿是驚嘆,移不開目光。
顧溫暖很享受周圍艷羨嫉妒的目光,臉上不免多了一抹得意,“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卡地亞鉆戒見過嗎?”
“這戒指得要多少錢啊?”一個盯著戒指,眼神動也不動一下的女孩艱難的開口問道。
“10萬元,左右吧。”顧溫暖也不清楚這枚戒指的價值,憑著感覺隨口胡謅了一句。
她話音剛剛落下,周圍立刻響起一連串的驚嘆聲,這讓她享受的連眼睛都瞇起來了。
“是不是假的啊,現在仿真技術這么高的,都分不出來了。”另一個酸溜溜的聲音響起。
“怎么可能是假的,你自己看,放在太陽下面,是不是跟透明的一樣,一點點雜質都沒有,自己不識貨就別瞎說。”顧溫暖立刻譏諷道。
“就是,溫暖怎么可能騙人,你看這個戒指,就和一顆小太陽一樣!天啊,我都不敢看了。”
贊嘆羨慕的語調,讓顧溫暖將心里剛升起的一絲心虛立刻拋出腦后,意氣風發的從各個角度顯擺著。
顧溫暖雖然平日出手大方,給所有人留下一種家境殷實的感覺,但實際上,還是有一部分人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只是礙于拿著她的好處不敢多說而已。
此刻,看著她神氣自得的模樣,不由得心里暗暗諷刺起來,只不過是一個被主人趕出家門,做事不干不凈的女傭女兒而已。
這一群七嘴八舌的嬉皮士男男女女沒有看到的是,大廳的一角,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目光正緊緊的盯著顧溫暖手指上的戒指,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直到他手下的茶都涼透了,圍著顧溫暖的男男女女早已離開了,他才皺著眉頭,將手伸進褲兜中。
幾道盲音過后,電話那邊響起溫婉的問候聲,中年男子才頓了一下,低低的開了口,“太太,我好像見到您留給小姐的戒指了。”
…………
下午,顧粥粥帶著梁慧蕓來到B大醫院安排住院,接待她們的還是趙醫生。
顧粥粥剛剛把住院手續辦完,趙醫生便走了過來,十分客氣的對她點了點頭,開口說:“顧小姐,這是我剛列好的清單,包括梁女士手術之后的注意要點和恢復計劃,另外這些天不要讓她吃油膩和辛辣的食物。”
“我知道了。”顧粥粥感激的對趙醫生點頭,然后接過他手中的單子,看了看,眼底生出些復雜。
她很清楚,如若不是祁家,這位趙醫生是不可能如此用心幫助她們,這份清單上,詳細到甚至連梁慧蕓手術后的食譜都寫上去了。
趙醫生又對顧粥粥叮囑了幾句話后才離開,顧粥粥將清單收好,微微吸了口氣,打算出門買些水果,然后直接去住院部。
“顧小姐。”清透而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顧粥粥的身體一瞬間顫了下,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眼底快速掠過一道慌張。
“顧小姐,怎么了?不認識我了嗎?”似乎見顧粥粥遲遲沒有反應,清透聲音的主人帶上了幾分笑意。
“秦醫生。”顧粥粥抿了抿唇,緩緩轉過身去,眼神復雜的開了口,“你怎么在這里?”
秦妍和過去一樣,穿著沒有系扣子的白大褂,露出火爆的身材,她推了推鼻梁上透明的無框眼鏡,眼底還是那酷烈的冷靜。
“這邊有一個病人情況特殊,他們沒法處理,所以借調我過來看一下。”
秦妍唇角輕勾,簡單的解釋了下自己為什么在這里,隨后雙手插兜走到顧粥粥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久。
顧粥粥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看的一陣不自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秦妍看到顧粥粥緊張的模樣,清冷透徹的眼底微微閃過絲絲笑意,開口,說:“顧小姐,我想請您喝杯咖啡,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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