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吉田浩二的一番述說,我和總裁白穎二人,都沉默了許久。
這個時候,又看向了一旁的那瘋子老太婆。
此時的她,開始從昏迷中轉醒過來。
她一醒過來,看到吉田浩二被我們給制服了,頓時間,又開始發狂。
她如同野獸一樣,掙脫著身上的繩子,可惜,那繩子綁的很緊,哪怕她有蠻力,也依然掙脫不了。
「放了他…放了他…我殺了你,我殺了你…」那瘋子老太婆見此,瘋狂的大叫著。
我和總裁白穎見此,都朝那吉田浩二看去。
總裁白穎說道:「她雖然是個瘋子,可是她卻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著你。但你卻做下如此殺孽,讓她也雙手沾滿了鮮血。可能被砌進牆裡的人,不一定會永世不得超生。但你和母親,大概到了地獄也不會好過。亂殺無辜,隨意奪走別人生命的惡人,他們的靈魂已經不完整,他們的靈魂,將無處安放。」
當這些話說出來以後,吉田浩二的身軀猛烈的顫抖著。
他朝一旁她的母親看去。
這個時候,他那個瘋子母親,也朝他看了過來。
她傻笑道:「浩二,別怕…媽媽在,有媽媽在…」
吉田浩二此刻,再也忍受不住,雙眼之中,留下了兩行清淚。
他回想到了過去很多很多…
回想起了他的童年。
他是來自一個偏僻的山村,父親以前是一個建築工人,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個老光棍,後來,他買了一個瘋女人做老婆,於是,生下了他。
瘋子女人雖然是個瘋子,雖然腦袋不清楚,但是生下來的兒子卻很聰明。
他吉田浩二從小就很聰明,在那山村裡面的小學里,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可是老天總喜歡和不幸的人開玩笑。
你越不幸,老天給你的災難就越多。
他8歲那年,爸爸在建築工地上出了意外。因此離開了他。
他只有一個瘋子母親,那些開發商甚至因為他母親是個瘋子,所以不給與他理賠。
小小年紀的他,跟著一個瘋子媽媽生活。
他媽媽靠著去撿垃圾,去撿爛菜,去乞討來供他們二人生活,來供他讀書…
小時候,那些同學們,那些小夥伴都欺負他。因為他沒有爸爸,因為他只有一個瘋子媽媽。
可是每一次,那些小孩子欺負他,打罵他的時候,他的瘋子母親,就像一條瘋狗一樣,拚命的保護他。
有一次,甚至因為保護他,差點把一個小孩子打死。也是從那以後,沒有人敢在欺負他,但同樣,也沒有人敢再和他玩。小時候,他連一個玩伴都沒有,他的世界里,只有一個瘋子媽媽。
而那個瘋子媽媽,不怎麼會說話,甚至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可是每一次,當他受到了別人的欺負時,她的瘋子媽媽,便會瘋狂的去保護他,替他做任何事情。
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居然還上了高中,考了大學。
在高中的時候,他有一個女同桌,那個女同桌長得有點胖,不過,很喜歡他。
他考上了東京的一所大學,那個女同桌,也跟著他一起考了那個大學。
在大學里,他喜歡上了春子,他後來的老婆,至於那個喜歡他的高中女同桌,則默默的離開,返回了老家。
最初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可是,那一段壓力很大的時候,他在想,當初,如果他選擇的是那個喜歡她的人,哪怕她有點胖,哪怕她的美貌比不了『春子』,他想,他的人生或許是另外一種風景。
或許,他會幸福。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他最終的選擇是『春子』…
此時吉田浩二,雙眼淚眼模糊。
他看向了遠處自己房間的那一堵牆。
他拚命的朝那裡爬去,爬去…
當爬到那堵牆旁邊的時候,他拚命的用手砸著它。
他的手腕已經被我折斷,每一次砸在牆上,都引起劇痛。
可是他不管,他不顧,哪怕痛苦無比,哪怕鮮血淋淋,他都拚命的砸著那堵牆。
他想把那堵牆砸爛,狠狠的砸爛!
我們都靜靜的看著他,而他的母親,根本不理解他在做什麼。但是,她兒子要砸爛那堵牆,哪怕她不明白,她也要去幫他。
他母親也爬了過去,像一條蚯蚓一樣爬了過去,雙手被捆住了,她用頭撞,撞那堵牆。
頭流血了…染紅了那堵牆。
許久,許久,吉田浩二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他喊道:「媽,別撞了。這堵牆,我們永遠也推不倒。」
他媽媽果然不撞了。
吉田浩二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的腦海之中,回想起了高中的時光。
他剛上高中的時候,身上很臟,透漏著一股垃圾的臭味,全班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做同桌。只有一個女孩子,小聲的朝他說道:「你…你坐我這裡吧。」
於是,他們高中3年,成了同桌。
她有些笨笨的,他總是輔導她功課。
她有些胖胖的,每天最早的來到班上。
他知道她很努力,但是卻不知道她努力是為了和她考同一所大學。
她知道她有些胖,所以每次帶兩份早點,但是他不知道她在減肥,另外一份早點是她故意給他帶的。
那年高考結束。
那年夏天,在那棵香樟樹下,她羞紅著臉問他,「你報了哪個大學?」
「東京大學。」
「我也是。」
「……」
那年大學畢業,她羞紅著臉問他,「你願意和我一起回老家嗎?我喜歡你。」
他連頭都沒回,看著遠處,那個美麗的『春子』,看著那在人群中央的『春子』。
他搖頭,「不,不回去了。我要留在東京,我要追求春子。」
「好吧,祝你幸福。」她忍著淚,沒落的離開了校園,離開了這個因為他才來的城市。
從此以後,他所在的城市不再是她心中的那座城,他的人生再和她沒有一點交織,她心中的花也不再為他綻放…
吉田浩二癱軟在那堵牆下,眼神迷惘。
他喃喃著,「祝你幸福。」
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選擇了自殺。
死在了那堵牆下。
鮮血淋淋的牆下。
那個瘋子媽媽,也跟著他一起死去。
她希望,到了地獄還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