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還沒完呢，路修澈又補了一刀：「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你口味這麼重，你是得多戀母啊，找了這麼一個老女人，難道你晚上還需要他給你唱著搖籃曲哄你睡覺嗎？」

此刻，路修澈連爸爸都不叫了。

路向東被兒子說成這樣，惱羞成怒：「混蛋，你給我閉嘴！」

他的手揚起，要打人，可是看到路修澈那諷刺的冷笑，手停在半空怎麼都落不下去了。

他尷尬的放下手，喝道：「道歉，怎麼說話的。」

路修澈鄙夷道：「道歉？那我該怎麼稱呼，奶奶還是大嬸？」

路向東看著一眼身邊的女人，她眼睛都紅了，努力忍著沒有哭出來，他咬牙，「臭小子，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快道歉。」

路修澈不屑的扯了一下嘴角，從路向東身邊走過，夠了，他忍夠了。

路向東道：「你給我站住，快道歉。」

路修澈突然爆發，「滾……誰他媽再敢廢話一句，我就讓你們誰也走不了。」

路向東被兒子那陰狠可怕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你……」

女人趕緊拉住他：「向東，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小澈他……他……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還是先彆強迫他了。」

路向東真的是不敢看兒子眼i睛，太嚇人了，跟他這個年紀完全不相符，他心想，都是跟岳聽風那臭小子玩的久了。

「你……你今天不能不去，到時候你爺爺問起，我怎麼說？」

路修澈冷冰冰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路向東硬著頭皮說：「你……真的不去嗎？你自己在家怎麼過？小澈……你，還是去吧，我們……我們可能要到後天才回來呢。」

他今天帶著自己久別重逢的初戀回老家，見父母，見親戚，就是準備把這事定下來，另外，還有一件事他得宣布。

所以，他這次不會像往年一樣，第二天就趕回來。

路修澈依然沒有說話，那雙眼，彷彿是寒冬里凍了三尺的冰，讓路向東心裡突突直跳。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的不能再小覷了，這樣瘮人的眼神，可不只是一般人能有的。

路向東越來越心虛，他結結巴巴說：「那……那……好吧，我找人來……照顧你，小澈，你……別怪爸爸，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爸爸，但是……我不只是你愧對你，我還……」

路修澈：「滾。」

最後，路向東被那個人拽了幾下，到底還是拽上了車。

路修澈回到房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看著他媽媽的遺照，呆坐了一天，直到天黑，外面隱約傳來鞭炮聲。

房間里漆黑一片，明明開了暖氣，可是，路修澈還是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他抱著自己雙腿，蜷縮成一團。

岳聽風曾經說的那些，全都應驗了，他一直以為，或許還能再等一段時間，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有給他時間去等待。

他看一眼外面，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啊，從窗戶向外看去，外面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