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絲點頭：「是啊，人都死了，但你真的清楚，她是怎麼死的嗎？」

老爺子根本不敢看燕青絲的眼睛：「不是都曝光了，是……被她小叔子殺的。」

「呵……看來……舅舅並沒有跟你們說啊。」

老太太問：「說什麼？」

燕青絲一直看著老爺子，她道：「說，夏如霜其實不是被游弋殺的，是被我殺的，不對，也不是被我殺的，是我手裡抓著匕首，她抓住我的手，自己捅了自己，然後從4樓跳了下去，您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嗎？因為要陷害，她想拉我做墊背，她死了，身上唯一的兇器有我的指紋，您說，我不是兇手是什麼？」

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岳聽風想阻止燕青絲，既然夏安瀾沒有說，那就是暫時不想讓兩位老人了解更多。

他伸手拉一下燕青絲的手，可她不為所動，繼續說：「而游弋為了幫我，才從樓上跳下去，拔除那把匕首，擦掉了上面的指紋，然後……在夏如霜斷氣之前，給了她最後一刀，您可能還不知道……她死前跟我說了什麼。」

「她說，她恨夏家的每一個人，因為你們踐踏她，因為你們不把她當人看，因為你們給我母親的疼愛比她多，因為她覺得我媽媽是個廢物，一個廢物憑什麼得到那麼多？所以她要報復，她要搶回來，於是她勾結了她生父，葉建功，綁架了我媽，可惜我媽命大，沒有死，不過也沒用，隔了很多年，依然被她找到，然後……死於她手。」

燕青絲看著面如土色的老爺子，攤開手，「您看您一心要做好事，您一直都覺得您是救她於水火吧？您以為她會對您感恩戴德是嗎？」

「可惜……人家從來沒有感激過您，在她的眼中，您的仁慈和憐憫，大概就只是……多此一舉，是對她的踐踏和侮辱，你對她伸出的愛，就是她刺向你女兒的刀劍，您養活的這頭豺狼，是用您自己女兒的血肉喂大的。」

燕青絲沖老爺子彎下腰，90度鞠躬，她道：「抱歉，我原本是不想這樣刺激您的，可我實在沒辦法聽到您說的那些，是，有些恩怨，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有些人，死，對她而言太便宜了。」

對夏如霜的恨，並不會因為她死了，就淡去。

她坐下的惡，也不會因為她的死，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老爺子聽完燕青絲的話，整個人都枯坐在那，良久之後捂住臉，老淚縱橫。

燕青絲看向老太太，她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依舊是很淡然，但眼淚卻一直落的無聲，一顆顆滾落去。

燕青絲心裡也不是滋味，她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道：「外婆，對不起，舅舅不想讓您聽到這些的，我沒控制住。」

這一次還好，兩位老人大概是最近經歷的事兒太多，雖然都受了很大的刺激，但，好在都沒昏過去！

燕青絲並不是一時氣憤才說的，她是在來之前就考慮過了一定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