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宮明月看向穩穩噹噹坐在沙發上的季玲玲。
只見季玲玲面色平靜地看著宮明月,「我餓了。」
「呵。」宮明月笑了起來,「你在使喚我?」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是宮家未來的兒媳,也是你的弟妹,況且現在不是我要吃,而是他要吃。」說著,季玲玲便朝宮明月挺了挺肚子。
現在她腹中的孩子也就跟個綠豆粒兒似的,她卻以此托大了起來。
「那你等宮星洲過來,讓他做給你吃。」
說著,宮明月便站起了身,她可沒時間招待季玲玲。
她回頭要叮囑宮星洲一聲,自己的爛攤子處理好,不要時常麻煩自己。
她本就不喜歡季玲玲,如今季玲玲一個勁兒地自己面前轉悠,這讓她很不爽。
鑑於,她們這層關係,宮明月並不能對季玲玲說什麼難聽的話。
所以,就更不用提伺候季玲玲了,她宮大小姐可沒伺候人的習慣。
其實,宮明月沒有將自己趕出去,季玲玲已經萬幸了。
宮明月離開後,季玲玲緊忙坐起身將面前的一杯水喝完,她渴極了,也餓極了。
昨夜匆匆逃離,她就是想換個地方和宮星洲交流。
醫院裡有金娜,不方便。
沒過多久,宮星洲便匆匆趕了過來。
他跑進大廳時,宮明月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她道,「跑這麼急,怕我欺負了她?」
宮明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揶揄。
宮星洲微微喘著粗氣,他尊敬地叫了一聲,「大姐。」
宮明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把你的事情搞清楚,別什麼人一直往我這裡跑,我這不是收容所。」
說完,她便又折返了回去上了樓。
宮星洲收回目光,他看向季玲玲。
季玲玲臉上一派輕鬆。
宮明洲大步朝她走來。
「你敢跑?」他冷聲道。
季玲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跑了。」
「你……」
宮星洲來到她面前,伸手想抓她。
季玲玲道,「我現在身體虛得厲害,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你姐也不管我飯。」
宮星洲眉頭一蹙,「我大姐憑什麼管你飯。」
「哦,那就讓我餓著吧,餓死好了。」說著,季玲玲雙手環胸,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里。
「季玲玲,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居然敢耍性子?」宮星洲的語氣依舊不好。
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身份?我有什麼身份?你的妻子,還是孩子的媽媽?」她仰著臉蛋兒看著宮星洲,那模樣像是在撒嬌。
「胡說八道。」
「我胡說?那我肚子懷的孩子是狗的?」
「你……」
季玲玲突然伸出手,她抓住宮星洲的衣擺,「我餓了,它也餓了,再不吃飯,我會低血糖。」
看著她這副無賴的模樣,宮星洲也有幾分無奈。
她突然就變了,一下子軟硬不吃起來。
她輕輕扯著宮星洲的衣角,語氣也軟了下來,「帶我去吃飯吧,我好餓。」
「季玲玲,你我現在沒有關係,我有未婚妻!」
「那又怎麼樣?就算一個陌生人向你討口飯,你肯定也會給的吧,你就當我是陌生人好了。」
宮星洲仔細地盯著她,他現在在她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她為什麼突然不再在乎金娜了?
「宮星洲,我真的好餓。」說著,季玲玲便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你別讓我死在這裡,不然你姐會更加嫌棄我的。」
宮星洲冷著臉,但是看著季玲玲這副虛弱的模樣,他的心一下子亂了。
季玲玲鬆開了他,「不帶我去吃飯就算了,那我睡一會兒。」
她抿了抿乾澀的唇瓣,腦袋側到一邊就要準備睡覺。
「起來。」
「做什麼?」
「帶你去吃飯。」
聞言,季玲玲喜笑顏開,「好呀。」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
但是隨即便看到人一歪,就要栽倒,宮星洲緊忙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喔……頭好暈……」季玲玲按著太陽穴,此時的她臉色慘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宮星洲緊抿著唇角,他攬著她,沒有說話。
「宮星洲,你背著我吧,我沒力氣了。」
「季玲玲!別太過分!」因為抱著她的緣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著醫院消毒夜的味道充盈了他的鼻腔。
「我是真的沒力氣呀。」說完,季玲玲便懶洋洋地靠在了他的懷裡。
其實她不是故意這樣的,她是真的餓沒勁兒了。
她能挺到他來找自己,就已經算是奇蹟了。
宮星洲繃著一張臉,明顯看出來他不高興,但是面對季玲玲這副「無賴」勁兒,他也沒轍。
他們二人沒有再說話,沉默過後,宮星洲將她抱了起來。
季玲玲臉頰靠在他懷裡,她嘴邊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他不會不管她的。
廚房裡煲了排骨玉米湯,季玲玲餓極了,她當著宮星洲的面連著喝了兩碗。
宮星洲看著不由得蹙眉,「你是傻瓜?不會去吃點東西,就這樣干餓著自己?」
看著她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宮星洲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心疼了。
「你才是傻瓜,我身上沒錢也沒有手機,怎麼吃飯?」季玲玲邊說邊吃。
她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但是聽到宮星洲心裡卻十分不舒服。
看著她瘦弱的樣子,他的眸光變得複雜。
「晚上你在哪裡過的夜?」宮星洲又問道。
「就在門外啊,走過來的時候,都差不多天亮了。」
「你走過來的?」
「不然呢?」
「季玲玲!」
「嗯?」季玲玲嘴裡叼著一塊紫米發糕,她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怎麼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一晚上走了二十多里路,她知不知道以她的身體情況,她會流產的!
宮星洲一想到她是一路走過來的,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後怕。
宮星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
季玲玲滿足的吃著,有別於宮星洲的嚴肅,她笑著說道,「吃飽了,我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多了,感覺好滿足啊。大概是你在身邊的緣故,我吃了這麼多居然不反胃。」
「你不知道,我之前都是吃多少吐多少的。但是現在有你在身邊,我胃口好極了。」
「宮星洲這孩子就是欺負我,你在我身邊,他就不敢胡鬧了。」季玲玲說著十分平常的話,平平淡淡卻很恬靜。
宮星洲緩緩鬆開她的手,他收回目光。
「季玲玲,我警告你,你下次再敢亂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嗯?要怎麼不客氣?」季玲玲拿過紙巾擦了擦嘴,現在她也不怕了。
「宮星洲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他對那個金娜也就一般,畢竟她暈倒後,他是真真切切的關心,她不傻能感受的到。
「呵,我唯一的苦衷就是不能對你下死手。」
季玲玲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拜託別殺我,那是犯法的。」
宮星洲瞥了她一眼。
季玲玲站起身來到他身邊,「宮星洲,我最了解你的,你心裡藏不住事兒,你就告訴我吧,你有什麼苦衷,我會全力配合你。」
說著,季玲玲便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宮星洲眉頭一蹙,他拿開她的手站起身,眉眼間透著幾分不耐煩,「你有完沒完?」
季玲玲怔怔地看著他。
「季玲玲,我跟你說過了,你只要老老實實的,我會保你平安。但是,你偏偏要找事情。」
宮星洲看她的目光里充滿了無情。
似乎,她對於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罷了。
「宮星洲……」
「閉嘴!別叫我的名字!」宮星洲冷聲喝道。
「……」
「季玲玲,我可以縱容你一次兩次,但是再有下次—」說著,他的大手便摸在了她的肚皮上,「就留不得了。」
他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
季玲玲已經做好了和他談談的準備,但是似乎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宮星洲對她已然沒了感情。
「宮星洲,金娜到底有什麼非她不可的地方?我們的感情就那麼脆弱不堪?一個月的時間就破碎了?」
季玲玲的眼睛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她已經努力做到心平氣和了,但是一想到他的冷酷無情,她的心還是難受的厲害。
「季玲玲,你沒資格和金娜比。」
「我沒資格?那你告訴我,我們之前在一起的種種,算得了嗎?我沒資格,那你為什麼在退圈之前,還費盡心思的把我捧紅?千萬別說,你是隨隨便便搞的。」
她不信!
當初宮星洲退圈之前,他肯定做了一系列的準備,目的就是讓她翻紅。
以後他不在圈裡了,她只有紅了才能保護好自己。
「呵。」面對季玲玲地質問,宮星洲只輕飄飄地笑了一聲。
「你很在乎這個?」
「我在乎!」季玲玲鄭重地說道。
她在乎與他有關的一切。
「那好,我就告訴你。這是你陪我的報酬,那段時間和你在一起,不過就是一場消遣罷了。」
「你陪了我,我付出報酬。這不是很正常?」
宮星洲的嘴邊帶著邪肆的笑容,他把季玲玲說成了陪酒女。
他太殘忍了,他將自己的一顆心摔碎了還不算,他還要上前來再狠狠地踩兩腳。
他真的以為她沒心嗎?
季玲玲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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