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窗帘拉得嚴實，房間里只有微弱的光線。

宋世俊坐在床邊，眼神深邃地凝著床上的戚然。

不，或許她根本不是戚然。

她到底是誰？

他的視線，在她的五官上審視了不知多少遍。

他已經確認過好多次，下面沒有人皮面具了，這就是她真實的樣子。

她的臉……

第一眼看真的幾乎跟七晴一模一樣。

現在再仔細看，也有七成到八成的相似。

他也確認過，她的臉上不像動過刀子，應該不是整容過的。

那為什麼會長得這麼相似呢？

而且，戚然為了救七晴，甚至可以不惜以身擋槍。

宋世俊腦子裡有一個很離譜的猜測。

但是，真的太離譜了！

這時，床上的人動彈了下，長而卷的睫毛猶如蝴蝶的羽翼一般煽動。

宋世俊立馬有了動作，湊過去低聲問，「你醒了？」

戚然睜開眼睛，眼珠子轉動，側頭看了看他。

她突然想起什麼，激動地要起身，「她……她呢？」

宋世俊知道她問的是七晴。

他把她按回去，本來想說七晴沒事了，看了看她擔心的神情，口風一轉，故作憂鬱地說，「七晴她……情況不太樂觀。」

戚然眉頭一蹙，眼神微凜，「不太樂觀？告訴我具體的。」

宋世俊腦子轉的很快，想起了那個殺手說的話，立馬套用了。

「沒有解藥……」

戚然攥緊了拳頭，「我不該殺黑狼的……」

宋世俊看著她原本冷酷的面容有著自責，突然有些不忍心騙她了。

他說，「你能先解答我的疑惑嗎？你……是誰？」

戚然沒說話。

宋世俊這次不會讓她就這樣保持沉默。

他突然伸手，觸碰她的臉。

戚然顯然不習慣跟別人有肢體接觸，迅速地躲開，警惕地盯著他。

宋世俊輕輕一笑，「你臉上的人皮面具，做得很精緻，我真的完全看不出來。」

戚然，「……」

她眸光掠過一抹情緒，伸手摸了摸臉頰邊沿。

確認自己的人皮面具已經被揭開后，她眼眸微垂。

宋世俊一隻手撐在床上，朝她靠近了幾分，鎖住她的眼神說，「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的臉……跟七晴的那麼像？什麼整容之類的謊話就不用說了，這個我看得出來。」

戚然整理好思緒，抬起頭的時候，眼眸恢復了以往的冷酷。

她淡聲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宋世俊笑了，「你的聲音都變了……看來，這個才是你真正的聲音，之前的那個聲音是根據真正的『戚然』偽裝的吧？」

連這一點都能做得如此完美，他在心裡都不禁驚嘆。

「讓我猜猜……」宋世俊挑眉，「我在酒吧遇到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戚然吧？還有第一天來學校的，也是他，後來的都是你，對吧？」

「那你呢？你到底是誰？」

戚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宋世俊自然也知道，她不會輕易就妥協。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你不說，沒關係，那就等七晴親自來問你吧。」

戚然捕捉到了細節，「你剛剛是騙我的？她沒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