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桀見她這麼不對勁，哪可能會走。

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在這裡守著她。

「好，你不開心也沒關係，我就在外面陪著你，只要你知道，我在陪著你就行了。」

慕小小說，「你不想去醫院就不去，但你別在外面行嗎？天都這麼晚了，你回你房間洗澡休息。」

尹少桀卻很堅持。

慕小小頓時就煩躁了起來。

「尹少桀！你給我一點空間行嗎？非要這樣黏人！我讓你回你房間，不準在外面守著我！你不聽的話，我馬上就離開這裡！」

門外的尹少桀頓了下，終於是妥協。

「好，好，你想怎樣我都聽你的。」

坐在床上的慕小小聽不到外面有聲響了，這才把臉埋進膝蓋里，眼淚大把地流著。

她覺得好難過。

雖然她明白，她確實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但這十幾年，看著她長大的尹媽媽，第一次對她說了這麼重的話。

此刻，腦海里還迴響著尹媽媽剛剛責怪的話。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這句話一遍一遍地播放著，讓慕小小的心一遍遍地痛著。

就算她很理智，分得清楚尹媽媽不是真的怪她，尹媽媽還是很疼她的。

可是，她還是好難過。

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哭了不知多久，慕小小想到了什麼，被手背拭去眼淚，緩了一下精神，才找出手機，撥打了爸爸的電話。

那邊接聽，傳來爸爸熟悉的聲音。

慕小小一聽這聲音，眼睛又泛酸想落淚了。

「爸爸，我想去拉薩找你，可以嗎？我想現在就去。」她急急地說道。

慕正柏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慕小小怕說太多會泄露自己正在哭的情況，就佯裝輕鬆地說，「不是啊，我只是想你了，好想你，爸爸，我好想你，我太想你了，我就是想去找你，你讓我去找你嘛，好不好？」

此刻的她，彷彿是離不開父母的小孩。

可能是她的哀求有用，慕正柏心軟了，「好，你想來就來吧，但現在這麼晚了，等明天行嗎？爸爸給你安排飛機。」

慕小小點頭，「嗯，那就明天，我要最早的飛機。」

慕正柏說，「飛拉薩沒那麼多航班的，等我安排，再告訴你，好嗎？」

「好。」只要爸爸肯讓她去找他，她什麼都答應。

慕小小不敢聊太多，怕爸爸會聽出她的哭腔，哀求成功后，她又聊了兩句就找借口掛斷了。

四周恢復靜謐。

慕小小坐在床上，抱著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手裡握著手機。

她發著呆，讓自己放空。

平靜下來后，她想著，明天再走也好，至少先確認一下姜若茜有沒有事。

雖然姜若茜是自己摔下去的，但如果不是兩人吵架，也不會讓姜若茜的病情惡化。

慕小小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

如果姜若茜因為這一摔而直接去世，她也會內疚一輩子的。

「希望她沒事吧……」慕小小喃喃聲地說著。

心裡的委屈始終揮之不去。

她想離開，不是因為生了尹媽媽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