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踹開桌子，憤然地走出教室。

女生們頓時擔心了起來。

「他該不會真的要去找校長吧？」

「那怎麼辦？他家好像跟校長很熟的……」

「明明是他的錯啊！他自己亂講話，換做是誰都會生氣啊，他還惡人先告狀！這種人真是噁心！」

沒理會女生的擔憂，陸以辰坐了下來，拿出別的試卷出來繼續做。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影響不了他。

其實沒人知道，他雖然在做試卷，但整個腦子卻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做試卷，只是讓他冷靜的一種方式。

上課鈴響了，老師進教室，看到他在做試卷，並沒有打擾他。

沒人再打擾陸以辰。

一直到放學，他都在做試卷。

放學后，別的同學都走了。

有女生擔心他，在教室留了一會，最後在朋友的勸說下，也離開了。

這時，陸以辰才放下了筆，抬眸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教室。

他長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

等陸以辰離開高三教學樓的時候，校園裡已經沒有幾個人。

現在距離放學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大家要麼在吃飯，要麼回宿舍或者回家休息了。

他一個人走在校道上。

冬季的風，吹起刀刮一般的寒意，掠過他的臉頰。

他並不覺得冷，因為心更冷。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家教的家長打過來的。

他忘記了，他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家教時間。

陸以辰接聽了電話，禮貌地說，「不好意思，可能要晚點才能……」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從今天開始，我孩子不用你教了！」

家長在那邊用匆忙的語氣說完，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手機。

陸以辰看著手機屏幕，表情彷彿沒有波瀾。

他回憶起這位家長，一直都很滿意他的家教效果，還對他屢次表示過，希望他一個星期能多教幾天，甚至還因此想給他加錢，只是他高三了，本身空閑的時間就不多，所以拒絕了。

難道就因為他今天晚了時間過去，所以就辭掉他了？

不，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少了這筆收入，對陸以辰來說是很有影響的，但他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煩躁，只是很平靜。

不用去上家教了，但他還是要吃飯的。

陸以辰繼續往校外走，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陸續接了兩個電話，都是他周末要上的家教，都表示他不用再去了。

他擰了擰眉。

這三份家教收入，是他目前所有的經濟來源。

他媽媽現在在家休養，他不許媽媽出去打工，所以他自己接了幾個家教，用於貼補家用。

雖然之前小小借給他的兩百萬，他還有剩，但他不打算再用這筆錢，一直留在卡里。

而他家的積蓄，他在美國給媽媽治病的時候就幾乎全部用完了。

也就是說，三份家教沒了，等於斷了他家的經濟來源。

陸以辰閉了閉眼，面露幾許疲憊。

胸腔翻滾著怒氣，卻無處發泄，只能用表面的平靜，硬生生地把它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