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早已有馬車等候,蘇嬤嬤領著兩個人坐馬車,車夫在外趕車;很快到了禮部,禮部內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在幹什麼。
蘇嬤嬤從馬車上下來,兩名宮女先後將燉好的牛肉下車。
「嬤嬤,裡面在做什麼?」一個宮女問道。
蘇嬤嬤瞪了她一眼,「不是你們該問不要問,在外辦差切記多嘴多舌。」
「是,奴婢記住了,謹記嬤嬤教誨。」問話的宮女誠惶誠恐地應了,再也不敢多問,帶了耳朵也不敢聽。
蘇嬤嬤這才滿意了,再看另一個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的宮女,眼神更有讚賞,「抬上東西跟進來。」說完,提了裝有碗筷的食盒便走。
「是。」
兩名宮女抬著東西跟在後面,一行三人經人通稟后順利進入禮部。
蘇培盛前來接人,「蘇嬤嬤,您怎麼來了呀?福晉在府里可還好?」
「蘇公公好,福晉一切都好,我出來時候正在上午膳;福晉吩咐給貝勒爺送燉牛肉過來,用的全是溫補的藥材呢,一點藥味兒都沒有,鮮美的很,」蘇嬤嬤笑意盈盈的應話。
「還是福晉想著咱們主子爺,蘇嬤嬤,您跟我進來吧;裡面有好幾位大人,您進去之後別亂看。」
「知道知道,蘇公公放心,我都懂。」蘇嬤嬤輕笑,應了之後跟著蘇培盛進了正屋。
禮部大,說是一座四進的大宅院也不為過。
進入正屋,裡面有五位禮部的大人,分不清誰是誰,蘇嬤嬤先給主子爺請安,又和幾位大人見過。
胤禛坐於正位,「起來回話。」
「謝主子爺。」蘇嬤嬤起身,側身讓讓開道,讓人把抬來的燉牛肉放在案桌上。
「這是什麼?」胤禛微抬下顎,矜驕的聞到。
蘇嬤嬤微微躬身,將食盒也放在了旁邊,「回主子爺的話,裡面是福晉吩咐人給您燉的牛肉,用的全是溫補藥材;燉的多,幾位大人也可以喝。福晉擔心您在禮部寒涼,讓您隔一段時間喝上一碗。」
禮部也是有火爐的,直接放在上面溫著就行。
「這呢?」胤禛又抬起下顎示意一下食盒。
「主子爺,裡面是碗筷,備了二十副;您用不完放著便是,喝完湯也不用洗,等您下差時讓蘇公公送回去便是。」
胤禛瞭然,「爺知道了,回去吧,讓福晉好好養著,別操心這操心那的。」
蘇嬤嬤笑了笑,應諾,領著人退出正屋;一路疾步出禮部。
正逢晌午,幾位大人都餓了,他們家也沒個人送午膳;這會兒聽說燉的牛肉,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羨慕四貝勒爺羨慕的不行。
胤禛看了一眼桌上的大陶盆,眼中柔光一閃而過,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蘇培盛,給幾位大人盛一碗。」
「是,爺。」蘇培盛臉上掛笑,打開食盒,又揭開大陶盆蓋子;大陶瓷盆里有個勺子,被固定在了蓋子上,蓋子一揭開,勺子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個設定讓胤禛多看了兩眼,不過,也只是兩眼而已,轉頭就低頭看奏摺去了。
蘇培盛一人給他們盛了一碗,有湯有肉,「幾位大人請用。」
「有勞蘇公公了,謝謝四貝勒爺的燉牛肉。」
五位大人道謝后各自端著碗走了,他們還要去用膳;禮部的飯食不咋樣,搭配上燉牛肉應是能多吃點兒了。
人一走,胤禛立馬放下了手裡的筆,奏摺也不看了;目光盯著蘇培盛盛湯的手和勺子,蘇培盛心裡發毛,趕緊的奉上。
「爺,您嘗嘗,聞著就香;還是福晉想著您,知道您在禮部待著冷,特意吩咐人送了熱湯過來,您瞧,還有被子裹著呢,就是為了不讓湯水涼了。」
蘇培盛一連串奉承的好話說來,胤禛心裡很受用,面上不顯,「福晉身子不好,還凈整這些。」
蘇培盛:「.......」爺哦,您別喝的這麼美滋滋的就更有說服力了。
在這方面,蘇培盛是不接話的,主子爺是心疼福晉,心裡有福晉才說這番話;他這個做奴才要是接話茬,那是找死了。
胤禛喝完一碗湯,舒服地四肢百骸都暖了,再吃些牛肉就更美了。
「你也喝上一碗,其他的端倒火爐上溫著。」下半天都不怕冷了。
禮部是真冷,除了禮部的官員,人煙清冷;連後面給禮部做飯的小廚房都冷清的很,烤上火爐也沒多少熱勁兒,屋子太大了,人還少,熱氣兒一出來就給散了個乾淨。
「喳,奴才謝爺賞。」
蘇培盛美滋滋的盛了一碗,先喝湯再吃牛肉,空嘮嘮的肚子也有了貨。
胤禛看了他一眼,起身道:「走吧,去後面用午膳。」
「是。」
蘇培盛跟在後頭,去專門供膳食的地方吃了飯又返回來;依舊冷,蘇培盛在旁邊伺候著還好,能蹭蹭火爐,在外面伺候的小官員可就遭罪了。
先是見過了五位大人帶出來的燉牛肉,又是吃了點兒膳食,根本沒吃飽;嚇響還冷的刺骨,受不住的整個都在發抖。
胤禛看在眼裡,猶豫再三,默默給蘇培盛遞了個眼色;蘇培盛不明就裡,「爺,您有什麼吩咐?」
「蠢。」都沒眼看,胤禛冷哼一聲,「盆里的湯留一半,其他的給他們端出去。」
「啊?」蘇培盛驚詫,「爺,您捨得把福晉送給您的湯勻給其他大人喝了?」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胤禛一板臉,蘇培盛就不敢再問了,「是是是,奴才去廚房找人拿餐具來裝。」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胤禛坐在桌前,心裡不是滋味兒;攥緊手中的毛筆杆子,坐了好一會兒才繼續看奏摺批奏摺,送到御前的奏摺分類出來,不需要送去御前的需要他批註。
蘇培盛領了一個瓷盆進來,將牛肉湯勻出一半兒,說是一半兒就一半兒,丁點兒都不敢多;默默將分出來的湯送到旁邊的廂房,這邊是其他大人們辦公的地方。
「各位大人好。」
「蘇公公。」
「蘇公公,您怎麼來了?四貝勒爺有何吩咐?」
有一位老大人看到他手裡捧著的東西,忙迎了上來,「這是貝勒爺讓你送來的?」
「是的,徐大人,主子爺勻出一半給各位大人送過來;不多,一人和一口還是行的,外面辦事兒的大人們冷的都發抖了,我家主子爺看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