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靈珠拿了一塊兒剝開嘗了嘗，味道清甜，色澤鮮亮。

「不錯，爺，這種柚子是什麼地方進上的？」她記得上一次宮宴時並未有這種水果。

胤禛撇了一眼，「福建進上的蜜柚，色澤鮮亮，果肉剔透，都是挑選最好的進上；你若是喜歡，爺讓人從福建採買一些回來，蜜柚不容易腐爛，保存時間很長。」

烏靈珠含笑道：「有勞爺了，吃著很可口。」

「嗯。」胤禛拿起盤子里被剝開成一瓣兒一瓣兒的柚子肉，剝開表層的皮，遞給了烏靈珠，「適當吃一些，吃多了牙酸。」

「唔，真好吃。」烏靈珠笑眯眯的接過，慢條斯理的用著果肉，開心的眉開眼笑。

胤禛接連給她剝了三瓣兒蜜柚，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停手；有了柚子開胃，烏靈珠吃了不少膳食，都是溫柔的，面上那一層都被撥到一邊兒，挑揀中間和最下面的用。

當秘制的蹄髈上來，熱氣早就散了，這會兒瞧著冷的讓人停下筷子。

烏靈珠卻伸出筷子把面上的皮肉撥開，裡面有細微的熱氣冒出來，很微弱卻也是有的；烏靈珠笑眯眯的把皮去了，美滋滋的吃著裡面的肉和筋，骨頭也沒放過，還啃了兩下。胤禛見此也不阻止，還主動幫她去皮吃，讓她吃裡面的筋骨肉。

他們桌前的這一盤蹄髈很快就剩下皮子，肉都沒了，烏靈珠手邊的小碟子放著蹄髈的骨頭。

太后見此搖頭輕笑，與康熙帝道：「皇帝啊！你瞧老四家的吃的多開心，哀家瞧著都有胃口。」

「是嗎？」康熙帝放下筷子朝胤禛這一桌看過來，果真，蹄髈就剩皮了，不由的輕笑起來，「老四家的胃口可真好，這麼大的蹄髈都吃的下去，看來是真養好了。」

「可不是嘛！」太後用眼神點了點桌上的蹄髈，對身邊伺候的文嬤嬤道：「給老四家的送過去，蹄髈太油膩了，哀家吃不下，讓老四家的幫哀家吃了吧。」

文嬤嬤忍笑應下，端了蹄髈到胤禛這一桌，「四貝勒安，四福晉，這事太後娘娘賞您的。」

烏靈珠瞧一眼，忙接了下來，揚著笑臉道：「還請文嬤嬤給我帶句話，謝謝皇瑪麽賞，孫媳婦正愁沒吃夠呢。」

「一定一定。」文嬤嬤轉身的功夫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回到太後身邊就把原話轉達了，「四福晉謝您呢，還說沒吃夠。」

太后扭頭看去，正好見烏靈珠笑的眉眼彎彎，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幾分。

「這孩子，吃這麼油膩的沒節制，也不知是否老四在府里虧待了她。」

康熙帝不認同，也不會明說，只道：「老四府上每日的肉食可不少，老四家的還在做牛肉的生意呢。」

太后這才想起來，烏靈珠病著也經營了一項賺錢的營生；這兩年在遠行之人中盛行起來，牛肉乾牛肉粒做的很好，也難怪那些遠行的商人和遊子都愛買。

關鍵是是獨一份的生意，別人做不出那麼好的味道。

「說的也是，倒是哀家胡思亂想。」太后輕笑出聲，又見胤禛沉著臉還在為烏靈珠去蹄髈的皮，默默搖頭收回視線，「小年輕吃了多動動便無事，哀家老了，吃了可怕遭罪了。」

康熙帝笑著說好話：「皇額娘這話說的，要說老，朕年歲也不小了。」

「你正值壯年，挺好的，哀家吃些清淡的便是。」太后說笑過後便開始吃素菜，肉的很少碰；主要是宮宴上的肉多是涼了冷了，吃了怕鬧肚子。

康熙帝陪著也吃了好些素菜，味道還行，沒肉好吃就是了；滿洲的男人多是喜葷不喜素。

吃喝完畢，烏靈珠擦擦嘴，讓人上了茶水和點心；就著水果又吃了不少，撐的不行了才聽下。倒是胤禛沒吃什麼，一直在照顧明裡暗裡的照顧烏靈珠。

烏靈珠抬起頭往對面看去，只見大福晉三福晉跟前的蹄髈都沒動，有點可惜。

「爺，咱們能不能讓皇阿瑪把沒吃過蹄髈給咱們啊？」

「你還沒吃夠？」胤禛詫異。

烏靈珠臉頰微熱，「也不是，帶回去當宵夜也行啊！或者，帶回去給下面的人吃，宮裡賞下來的，多大的臉面啊！」

「不用，他們在府里吃的都是熱乎的。」胤禛不想去丟這個人。

烏靈珠瞭然，也覺得不能去要，不然，胤禛的人設得崩。

「那行吧，御廚做的蹄髈味道真好，不知道咱們府里的大廚能不能做出這個味兒來。」

「讓他們做了試試。」胤禛順嘴就接了，說完手頓了一下，突然有點後悔；平日里寵著小福晉，基本上百依百順，這不就給說順嘴了。

烏靈珠笑顏如花，那張嬌嫩的臉龐上泛著紅暈，彷彿開了一朵嬌艷的玫瑰一樣，「回去讓他們試試。」

胤禛默默點頭，算是回應。

宮宴結束，烏靈珠和胤禛走到太後跟前，「皇瑪麽。」

「你們怎麼過來了？還不出宮，待會兒都要關宮門了。」太後面露疲乏，坐在這裡一個多時辰，年紀上來了，不累是不可能的。

烏靈珠笑意盈盈的說道：「不怕，我和爺先送皇瑪麽回慈寧宮，待會兒走快點兒也就是了，不會耽誤的。」

「烏靈珠有心了。」太后很欣慰，沒白疼這丫頭，「哀家這裡有宮人，還有文嬤嬤丁嬤嬤劉姑姑，不用擔心；你們趕緊出宮，有時間再進宮看看哀家，哀家一天到晚在深宮，想說過知心話兒都找不到人。」

「好，那孫媳下次進宮給皇瑪麽帶好玩的。」

「去吧去吧。」

太后扶著宮人的手走了，烏靈珠目送她離開，這才去拉胤禛的手；四處燈籠高掛，燈光還算明亮，這會兒沒外人在，也就伺候的心腹，牽牽小手什麼的，她受不住誘惑呀。

胤禛一開始還有點僵硬，走了一段路，見烏靈珠一路笑意盎然，心裡的警惕放鬆下來；拉著她避讓開人多的道兒，專門挑選小道兒走，到最後出宮的時候主動拉著她的柔荑，扶著她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