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起來。」皇太后拉著烏靈珠到跟前，細細打量后，道：「瞧著瘦了，以前臉上還有點肉，現在都瘦巴巴的了。」

烏靈珠笑道：「是孫媳婦抽條長身子了，這才瞧著瘦。」

「好好好，是長高了些；身子可是大好了？」皇太后問聲細語的問著，三貝勒福晉扯著帕子，剛放下的不平又冒出了頭。

別說三貝勒福晉，就是直郡王福晉這會兒都大為不甘；烏靈珠兩三年不曾進宮，不曾想，還能讓皇太后這般惦記，也不知給皇太后吃了什麼迷魂藥。

「回皇瑪麽的話，孫媳都好了，太醫親自診脈確診的，已是大好；這兩年讓皇瑪麽掛心孫媳，為孫媳擔憂操心，是孫媳的不是。」

皇太后欣慰不已，「好了便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日後也要注意著些。」

「孫媳謹記皇瑪麽教誨。」烏靈珠笑著應了，宮妃們有的喝茶，有的吃點心，有的佯作沒看到，心裡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皇太后表達了一番關心才放開烏靈珠，又關心了一番三貝勒和三貝勒福晉，都是孫子孫媳，偏心也不能的太明顯，該顧全的還是要顧全。

「皇瑪麽，您現在有了四弟妹，孫媳和三弟妹可都得靠邊兒站了。」直郡王福晉溫婉含笑，言辭十分刺耳。

皇太后看了她一眼，沒接話，而是把烏靈珠拉到身邊坐下，「都散了吧，該去請安的請安，宮宴時準時去乾清宮。」

眾人退下，獨留下了烏靈珠和胤禛，兩人收到了好些人異樣的眼光，有羨慕嫉妒的，有不甘憤懣的，更有心生記恨的。

烏靈珠對此不甚在意，不招人嫉妒的是庸才。

「皇瑪麽，您最近身子可還好，孫媳久不在皇瑪麽跟前盡孝，是孫媳的不是。」

皇太后含笑搖頭，滿臉欣慰，「挺好的，你的身子重要，如今養好了身子，和老四早點要個孩子才是正經的；皇室有個孩子才能站穩腳跟，老四是個好的，你們都要好好的。」

烏靈珠含羞帶笑，「孫媳聽我家爺的。」

皇太后看看烏靈珠，又去看了一眼板著臉，一直冷冰冰的老四；忽然就明白了，府中的事宜都是老四在做主，孫媳婦烏靈珠或許只是個執行者。這般一想，皇太后拉著烏靈珠的手頗為心疼。

「你這丫頭，咱們女子是不能干政，你是正室，府里的大小事宜都要過心。」

「嗯，孫媳聽皇瑪麽的，一準管好府里的事兒。」烏靈珠滿心感動，卻不能說出口；府里的事情看似是四爺在一手掌控，其實，所有的權利都在她的手裡。

皇太后眼角瞟著老四喝茶的動作，默默心疼烏靈珠，「老四事多人忙，你也多體諒體諒。」

烏靈珠笑著連連點頭，爽朗應了，皇太后這才岔開了話題，「烏靈珠，及笄了可是要圓房了，你和老四要儘快；今年又是大選，下面的皇子阿哥們只有老五老七老八定下嫡福晉；太子會定下一側福晉，老三和老四這裡皇上雖沒明說，卻也是有意的。」

若是身懷有孕，康熙帝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不能，怕是府里要進側福晉了。

嫡福晉身份高貴，地位尊貴，側福晉也差不了多少；生的子嗣也有繼承爵位的權利，若是府中沒有嫡福晉，側福晉還要代表嫡福晉出席各種宴會場合。

不過在名分上，側福晉天然低人一等罷了。

按照古時候的人對妻妾的區分，原配嫡妻是最大的，繼室次一等，側室再次一等，妾室格格之類的更不用說了。側福晉就是側室，有嫡妻在的地方，側福晉的地位和名分上終究上不得檯面。

「皇瑪麽。」烏靈珠笑意微斂，挽著皇太后的手臂，將臉頰輕輕靠在她的肩頭上。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做女人難，做事更要一步看三步，不能只看眼前。」皇太后輕生教導著，在皇太后心裡，烏靈珠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十歲嫁進皇家，如今也有五年了，在宮裡那兩年還好，出宮之後因著修養，與世隔絕，心性還未成長起來，「你是皇子福晉，做皇子福晉不難，如何做好一個皇子福晉還需要你自己思量。」

烏靈珠心頭感動盈滿，進宮后皇太后一直在提點她幫助她，親瑪麽也不為過了；出宮後為了避嫌，烏拉那拉家沒來過來，每次只送些吃穿用度玩的東西。雖然都是她喜歡的，但是終究沒有親人在身邊，感受是不一樣的。

「皇瑪麽，烏靈珠會好好想想的，有勞皇瑪麽為孫媳操心勞累。」

皇太后心裡慰貼，「你們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強。」

胤禛從頭聽到尾，側目去看小福晉，見她嘴角噙著淺笑，渾身氣息輕鬆，跟在家裡一樣；心念一轉，起身打千。

「讓皇瑪麽操心了。」

皇太后擺擺手，拉著烏靈珠的手道：「哀家這輩子沒有子女緣，你們都好，哀家看著也高興。」

「皇瑪麽，孫媳和四爺一定好好的，孫媳還想和四爺一起到白頭呢；到我和四爺都老了，我們牽著手走在京城大街上，若是冬日，白雪飄揚，那才美呢。」皇太后語氣有些傷感，烏靈珠第一時間察覺了，趕忙岔開話題，語氣輕快又愉悅期盼的說話。

「你呀！」皇太後果真沒有再緬懷過去，點點烏靈珠挺翹的鼻尖，眼裡有著慈祥和疼愛，「這些話萬萬不能到外面說，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中，你和老四都要被申飭。」

烏靈珠連連點頭，「肯定不會，也就在皇瑪麽面前才敢說呢，到皇阿瑪面前孫媳可提都不敢提。」

胤禛回到原位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掩飾嘴角輕揚的笑意。

皇太后低頭瞧著近在眼前的孫媳婦，嬌嫩的臉龐，沒圓房眉心未開，稚嫩青澀的緊。

「哈哈哈，什麼不敢在朕面前提啊？」

「是皇阿瑪。」烏靈珠驚的站了起來，兩步邁到胤禛身邊。

康熙帝一身明黃從外頭進來，臉上是愉悅的笑容，身後還跟著一竄皇子阿哥，從老大到十四；好么，懂事的皇子阿哥都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