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福晉恩典。」完琦眼底的笑意暈染開。

烏靈珠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好看，可在宮裡這樣好看可不行，「完琦，卸妝，我要親自上妝。」

完琦不解，「這.......」

「本福晉容色甚佳，不是本福晉吹，本福晉不化妝都嬌艷逼人；化了淡妝后更嬌媚了些，這樣可不好。」在宮裡容色上佳可以，但不能過分出色，那隻會給她帶來麻煩。

蘇嬤嬤使了個眼色，「聽福晉的，來人，打熱水來。」

「是。」候在旁邊的兩個丫鬟蹲身退下，片刻後端了兩盆熱水進來，「請福晉用。」

烏靈珠點點頭，任由完琦卸完妝，又重新上妝；這次將臉色下調了些，臉色略顯暗黃，弱不禁風，一看就是久病剛愈之人。

完琦瞧著很失望，好顏色全都被遮蓋了，「福晉，不用這樣吧？您是四貝勒福晉，無人會說，也無人敢議論。」

「有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要自己避免。」又不是實力為尊的世界，只要有實力，想打扮多好看就打扮多好看；這裡是皇權的世界，她無法左右皇權，唯有讓自身更安全，「你自己瞧瞧宮裡那味兒良貴人，容色怎麼樣？」

「比之福晉稍稍遜色些。」人都要老一些，年齡上就不能和福晉比。

烏靈珠壓低了聲音，「良貴人在宮裡可是容色冠絕後宮啊！皇阿瑪不親近就是不親近，說什麼辛者庫出身，還是罪人之身，身份低微；可德妃呢？她不也是宮女出身么，又能高貴到哪兒去？不過是上面那位遠著良貴人罷了。」

若是真介意良貴人是辛者庫出身，就不會去沾染；沾染了，孩子都有了再來嫌棄，可能嗎？

傳說康熙帝對美人兒有自己的原則和避諱，在皇子阿哥們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導，正妻是拿來敬重的；妾室可以寵，但不能越過正室，可見當初順治帝和董鄂妃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完琦似懂非懂，但也明白哪位不喜美色過甚之人，「福晉，那您以後見人都這般？」

「先這樣吧。」烏靈珠看著鏡子里臉色微暗，容貌也下降了幾個檔次的臉，心下微安，「走吧，去前院，別讓爺久等。」

「是。」完琦上前扶著人，蘇嬤嬤抱起打包好的包裹，三人前後出了後院。

走進前院，便見四貝勒爺扶手而立於拱門外，瞧著便是在等候福晉。

「爺。」烏靈珠從完琦手裡收回手腕，走上前，拉了拉胤禛的金錢辮，「讓爺久等了。」

胤禛回首含笑，握住了她的手，「調皮，走吧，時辰晚了，該進宮了。」

「嗯。」

兩人手牽手走出府門，胤禛將人扶上馬車，隨後也跟了進去；蘇嬤嬤將包裹放到了馬車門內側，馬車緩緩走動，與完琦一同跟在馬車旁邊行走。

烏靈珠哈了口氣，一股白霧噴薄而出，「今年可真冷，在屋裡待著還好，一出來就冷風撲面。」還有細雪跟隨，幸好戴了圍脖，不然，風雪吹進脖子里還不知冷成什麼樣兒。

胤禛笑著點頭，摸了摸脖子上黑色皮子做的圍脖，握住小福晉揉搓的雙手。

溫暖，能暖到人心裡的溫暖，烏靈珠抬頭看去，胤禛低頭小心珍惜的將她的手包裹，那雙大掌乾燥溫暖，十八歲的胤禛長高了，已是一米七八的個子，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怎麼看怎麼好看。

「爺不冷嗎？」

「爺是男人，火氣重，不冷。」胤禛含笑搖頭，「女子終歸怕冷些，出門也沒帶個暖手爐，進宮之後可怎麼是好。」

烏靈珠搖頭，「沒事兒，過會兒就好了；剛出來不適應外頭的氣候，等適應了就沒這麼嚴重了。」養身體這兩年多時間，她也已經及笄了；春夏秋三季在外走的多，冬季基本不出門。

前兩年因著報備身體有恙，一直不曾進宮請安，只把每個節禮準備的禮物送進宮去。

今年也給太後娘娘準備了節禮，至於康熙帝，還是算了吧；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到達皇宮，馬車進不去，烏靈珠被胤禛扶下馬車；蘇嬤嬤拿了包裹，與完琦緊隨其後，順利越過一眾大臣進入皇宮。

宮裡各個大小道都被打掃出來，走廊上乾淨不染塵埃。

先去慈寧宮請安，不想在宮門口遇到了三阿哥，現在是三貝勒的胤祉；三貝勒身邊跟著一個身著貝勒福晉正裝的女子，瞧著臉頰微圓，膚色不怎麼好。

「三哥好，三嫂。」胤禛打千淺淺一禮，作為弟弟理應謙讓。

烏靈珠笑著喊了人，完琦和蘇嬤嬤也跟著見了禮。

胤祉見是胤禛便笑了，近年來胤禛和太子越走越遠，在禮部安分守己，清閑也讓人安心；因此，大阿哥、三阿哥雖然拉攏不了胤禛，也不會得罪他。

「是四弟和四弟妹啊！四弟妹可是大好了？」胤祉說話是，目光是落在胤禛身上的。

胤禛頷首，目光有了點點暖意，「已是大好，有勞三哥掛心。」

「應該的，自家兄弟客氣什麼，走，我們一起進去。」胤祉沒看三貝勒福晉臉色沉沉，被自家男人忽視了，是個女人都要心裡不平衡。

烏靈珠嘴角噙笑，「第一次見到三嫂，之前我這做弟妹的身子不行，都沒能去參加三哥三嫂的婚禮，實在是不該；在這裡給三嫂請罪了，還請三嫂不要與我生氣。」

「四弟妹嚴重了，你的身子重要。」三貝勒福晉臉色稍緩，對烏靈珠也多了一份好感。

胤禛見她們說起了話，這才答應了胤祉的要求，一同往慈寧宮走。

烏靈珠和三貝勒福晉相視而笑，跟在後頭進了慈寧宮。

「三貝勒，三貝勒福晉；四貝勒，四貝勒福晉到。」

一聲報唱后，本是熱鬧歡聲笑語的慈寧宮安靜下來，烏靈珠還有些不習慣，又看慈寧宮內在座的一眾宮妃、皇子皇女，心下瞭然，跟著胤禛一一見禮。

太後娘娘目光都黏在她的身上了，「烏靈珠，到哀家跟前來。」

「是，皇瑪麽。」烏靈珠笑意盈盈的上前，「皇瑪麽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