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食端上來，只是簡單的瘦肉粥，烏靈珠和胤禛一人用了一碗；瞧瞧時間才十點過，十一點都沒有。

烏靈珠讓人搬來棋桌，拉著胤禛下棋；胤禛處處留手，就是不想讓烏靈珠動腦子，烏靈珠早就看出來了也不糾正，反正她也贏不了。

下了幾盤，烏靈珠全都輸了，但是很開心；有打發時間的東西，還有哥哥陪在身邊就比什麼都強。

晌午的飯菜跟往常一樣，葷素俱佳。

烏靈珠吃著大廚做的飯菜，覺得比後世大廚做的多了一份不知名的味道，反正很好吃。

「爺，咱們一頓吃這麼多道菜，還吃不完，怪浪費的。」烏靈珠搖搖頭，桌上就有十三道菜肴，飯後還有茶水水果點心；古代貴族的生活真是享受，比現代人吃的都好。

出宮之後，可能是胤禛想她吃好一些，飯桌上的飯菜數量增加了不少，種類也豐富了。

胤禛看了看桌上的吃食，不以為意，「這算什麼，咱們的用度跟大哥府上比差遠了，更別說宮裡；安心用著，想吃什麼用什麼儘管吩咐下人給你找來。」

「用不著那麼奢侈。」

「你是爺的福晉，奢侈些又何妨？」胤禛不以為意，「咱們出宮建府時，皇阿瑪給了二十一萬安家銀；這會兒府上還有十三萬，這些銀子足夠咱們府上用個幾年了。現在爺的爵位升了，每年也有一些俸祿，加上爺名下那些產業，跟你合作的琉璃生意；每年進賬都用不完，還有好些結餘。」

若是沒錢也就罷了，有了這麼多銀錢，他不想委屈了福晉；在宮裡就處處受掣，福晉在宮裡過的不自在，想要什麼都得拿銀子去砸內務府。

烏靈珠沒想到他會這些話，胤禛本身不是奢侈喜豪華的性子，而是樸素節儉的人。能說出這些話來，想來是真的想她對好；也罷，胤禛不捨得奢侈，那她就奢侈一把，也能帶他享福了。

這般想著，烏靈珠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爺都這麼說了，那妾身就聽著。」

胤禛唇角輕勾，為她盛上一碗湯，「多吃些。」

「唔。」

烏靈珠來者不拒，吃飽喝足放下筷子，「爺，我瞧著牛肉乾一時半會兒壞不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做生意了？」

「嗯？」胤禛抬頭擦嘴，「先養殖，爺已經讓人去尋各類牛的幼崽，今年養著；明年數量上來了才能大規模生產，到時還是把生意做到蒙古去，那邊的人都喜歡吃肉。」

烏靈珠端了旁邊的茶杯遞給他，見他接過抿了一口漱口，繼續問道：「蒙古那邊不缺少牛羊，要不，咱們從蒙古買進他們的牛，再把做好的牛肉販賣給他們？運送的費用咱們要提前說好，價錢上得提高。」

「一來一往運送的費用就不少，不划算。」胤禛搖頭，給她算了一筆賬，「買牛加上來運送的人力物力就不是小不數目，為了賺這點銀錢怎麼算都虧。」

還浪費時間。

烏靈珠眸光微動，「為什麼運送回來做？咱們可以調教一批人送到蒙古邊緣的城鎮去；然後在那邊修剪一座屬於咱們的府邸，把後院開闢一塊兒出來給他們用。就近買進，再高價賣出，想來他們看在爺的面子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胤禛雙眸神采明明滅滅，若有所思。

烏靈珠再接再厲，「若是還不行，就拉上皇阿瑪一起做這個生意；給皇阿瑪三成股份。」

「皇阿瑪看不上這點銀子。」

胤禛一句話打破了烏靈珠的想法，烏靈珠無法之下只能又想了個辦法，「皇阿瑪看不上，不一定別人也看不上；每個地方都有地頭蛇，也有豪紳；費電力氣把人收服或者打點一下，他們也會收好生意。」

康熙帝富有四海，確實看不上這點小生意；但是，當地的生意人、豪紳和地頭蛇看得上啊！做大了那是能全國出售的，甚至賣到海外都不是問題。

其實，烏靈珠心理明白，康熙帝看似富有四海；國庫里還真沒多少錢，這些年琉璃賺的銀錢有兩成進了國庫，再加上他們交的稅，還是窮的很。

清朝地域廣闊，那一年沒個天災人禍的？一有天災人禍都要朝廷出錢安撫；而這些錢財有落到百姓頭上的就不得而知了，有時候一年還要派放兩次。

所以，烏靈珠對與康熙帝合作可有可無，主要是康熙帝的大旗好用。

胤禛沉默片刻，思慮了一下在蒙古附近的勢力；這些年他在各個州城都有人，埋得很深，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臨近蒙古的邊城也有一些勢力，在黑風城的勢力最大，那裡的城主是他一手扶植，若是在黑風城發展也不錯。

不。

不能在黑風城，會讓有心人查探到他的底細，還是在黑風城旁邊的燕城合適。

「就按福晉說的辦，地點選在燕城；燕城距離蒙古最近，靠近蒙古的一個小部落，黑風城有爺的人，他運作一下問題不大。」胤禛說完心下便定了，「只，我們做這份生意不能宣揚。」

「你是怕皇阿瑪知道？」烏靈珠微微顰眉。

胤禛點頭，「爺手裡能用的人不多，明面上有大用的人之一就有黑風城的城主；他不能暴露，生意盡量隱蔽些。」

「可滷肉已經送進宮去了，等到做大，皇阿瑪遲早會知道。」

「到時便說是你的嫁妝生意，皇阿瑪不會細問。」胤禛眉目沉著，「皇阿瑪不會過問兒媳嫁妝里的產業。」

這也是康熙的驕傲和原則，女人的嫁妝就是她們的，他不會過問也不會去仔細調查。

當然，若是涉及朝堂紛爭，那又另說。

烏靈珠點點頭，「爺這麼一說倒也很是，那就這麼辦；建的宅子寫在我名下，買的日期要做修改，順便在燕城多買幾處房產，皇阿瑪問起來才能不疑心。」

「嗯，就這麼辦，你也和烏拉那拉大人說一聲。」

胤禛做事兒喜歡謀定而後動，不打無把握之仗，年歲雖小，已露端倪。